第八十五章 尾隨
“那是欣賞，跟看偶像劇一樣。沒事幻想一下愉悅身心而已，又有幾個女孩子能把這種不切實際的感情當真。憑冉冉這保守的性格，怎麼可能真去惦記閨蜜的男朋友。況且麥芽糖也不傻，如果冉冉的確有那心思，兩人友誼的小船早就翻了，哪還能維持到現在”
郭瑜說的理所當然，錢峻洋幾乎就這樣被他說服了。
兩人沿着老街朝東走去，路燈將背影緩緩拉長，越走越遠，最終消失不見了。
一處屋檐下的影子突然一動，三個人型輪廓倏然顯現出來。
氣質溫婉的秋老師凝着眉頭，若有所思。
身材單薄的少年小七和如出水芙蓉般的申小安一左一右護持在她身旁。
小七耐不住性子吐槽道，“這兩人怎麼回事面對世界真相，居然還在上演青春校園愛情故事，心還真夠大的。是不是影視劇看傻了，抗戰談戀愛，創業談戀愛，修仙還得談戀愛……不弄些狗血劇情，世界就得毀滅是吧”
秋老師一抬手止住他的話頭，“這兩人沒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過去幾年，你我聯手嘗試過多少次，也沒能進入這個空間。今晚加入了小安的力量才終於突破結界。姓郭的那小姑娘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我很久以前就注意到她了，可時至今日也沒能查出她的跟腳。”
“不就是三千青絲嗎，儘管有些威能，畢竟只是左道旁門，上不得檯面。”小七嘴角微翹，有些不屑。
“三千青絲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不僅變化無窮，幾乎能夠適配任何狀況。而且後期威力可以不斷累加，直至最終達到那個不可思議的境界。況且，她獲得三千青絲只是這幾天的事，她真正的傳承才是最神秘莫測的，就像隱沒於海底的冰山，破壞力巨大卻又不可測。”
小七反手取出一根短尺，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要不我去試探一下”
“沒必要。這個空間危機重重，他倆在前探路，相信很快就能招惹上麻煩。是必要手段盡出，屆時我們在一旁觀察，總能看出些端倪來。”
申小安眸中憂色一閃而逝，“也不知道錢峻洋是怎麼跟她混到一起去的，無端招來池魚之殃，還真是流年不利呀。”
秋老師輕撫她肩頭，以示安慰，
“沒問題的。有你我在一旁看顧，他的安全無虞，儘管放心就是。”
小七走到巨大灣鱷屍身旁，將手裏的短尺按壓在頭蓋骨的傷口處。
光潔的金屬尺面上頓時染上了一層黑氣。
小七一抖手，一股股清水憑空出現，沖刷過尺面，連續沖刷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黑氣才漸漸褪去。
“好濃重的煞氣，分水尺差點都被污染了。”
秋老師早有所料，“古往今來，能掌控三千青絲的哪有善茬，個個都是心性堅毅卓絕之輩。剛才她借用的嫁衣煞還不是其中最恐怖的，將來若能完全駕馭青絲中全部怨煞，必成名動一方的大人物。她能表現得舉重若輕，收放自如。還能有閑心撮合小錢和梅大小姐的感情問題，可見仍猶有餘力啊。”
申小安搖頭，“那女孩越強，招來的麻煩越大。必須讓錢峻洋儘快跟她分開，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小七好奇地問道，“你好像特別關心姓錢的那傢伙，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嗎”
申小安一臉理所當然道，“這麼多年的姐可不能讓他白喊，照顧他一下有問題嗎”
小七一臉驚訝，“你不要太代入角色，真把自己當成申小安了。”
申小安展顏一笑，笑容清純而甜美，如一泓清泉緩緩流過，溫雅而端莊，
“我為什麼不能是申小安，她早已遠赴海外定居，早就放棄了家鄉的生活。那我就替她走下去，讓這吳門煙水中孕育出的雅緻身影，繼續留存在這條千年古街之上。”
小七看得一個晃神，恍惚之間，眼神發直，略顯獃滯。瞬間清醒，臉頰發燙，勉強別過頭去，盡量避免與她目光交匯。活脫脫一個羞澀又靦腆的小男生。
秋老師微微搖頭，“小七，你這心性還得好好磨礪，連簡單的幻術都抵擋不住，將來面對的局面遠比想像中要複雜。”
“這次出去以後，我打算去接觸一下錢峻洋。”申小安突然說道。
“哦，也好。他周圍的人似乎都有些問題，他像是網絡中的一個重要節點，你守在他身邊，便於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秋老師點頭應和。“但你這個身份相當容易暴露。申家畢竟是本地大家族，親朋故舊遍佈三關六碼頭，說不定哪天走在街上便會遇到，一個處理不好就會留下隱患。”
申小安顯得毫不在意，靈動的眸子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
“同樣的道理，她這個身份帶來的便利也不少，有些人情就幫她用掉好了，希望那位名門閨秀不要介意才好。”
秋老師自知雙方只是合作關係，有些話題點到為止就夠了，說多了反倒會起反效果。因此笑而不語，再不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
三人遠遠綴在錢峻洋他們身後。
小七像是被什麼問題困擾了，神思不屬，眼神飄忽。
“你在想什麼”秋老師關切的問道。
“鱷魚啊，世界上有那麼大的鱷魚嗎而且它好像還有一絲天賦水系神通，已經算得上是個半妖了。但過去的十幾年中，不要說這條小小的西塘河了，附近幾十里水域中從沒出現過特別大的生物。任何東西都不可能憑空出現，總要有個來由吧”
“這個空間跟現實世界不一樣，我們目前還沒有觸及到核心機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切的困惑都會迎刃而解。”秋老師寬慰道。
申小安沒她那麼樂觀，“你們看看周圍的狀況，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幾乎就是等比例還原了清歌街。出現了本不該存在的事物，本身就是一個重大的疑點。這條西塘河原本一直在小七的掌控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大傢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啊。”
小七點頭，“以前不要說是這種巨大的灣鱷，就連個家養鱷龜都沒人在河裏放生過。不行，回去我得好好查查，要把附近整個水脈都仔細梳理一遍，看看現實中還有什麼潛藏的危險。”
“小秋姐，你對這個空間有什麼了解嗎”申小安回頭看向秋老師。
“說起這件事情，還得回溯到十幾年前，那時候街上最活躍的是汪杏雨。你們應該聽說過這個人吧”
“那個裝神弄鬼的師娘”
這裏所說的師娘是本地方言的特有稱謂，並非對師父妻子的稱呼。
確切的說是一種特殊職業，相當於北方的神婆。據說能溝通神鬼，有的自稱還能請大仙上身，其中九成九都是騙子。
汪杏雨是不是騙子不好說，因為小七曾經出於好奇，偷偷觀察她施過幾次法，好像沒有一次靈驗過。
所謂的請大仙上身，僅僅是一場場自導自演的鬧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