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招兵
晦氣,竟還有這麼一着。
自己這穿越驚嚇不斷,艱苦掙扎,現在又遇到了“血脈”壓制。
而別人不是有萬能系統,就是到處人前顯靈,扮豬吃虎。
莫非自己的穿越是苦逼流。
嗨!傷心事不提也罷。
“大哥,你父親和她父,還有壽陽主薄師出同門,都是在西丁村的蕭老夫子那裏讀書,三個人關係極好,成婚後也經常來住,所以你和他們的女兒,還有蕭老夫子的孫女常常能聚在一走玩耍。”
陳旋一臉回憶:“那時候她的父親沈常,與你父親定下娃娃親。後來沈常考中舉人,成了一方富紳,而錢松屢次不第,以秀才身份謀了個壽陽主薄。”
臉色變成了憤恨,陳旋繼續說道:“”后因你父母早逝,還需看顧村人,家境敗落,沈常反悔,派了前幾天來村收印子錢的那個奴僕沈度前來,拿了婚書,要退婚,大哥自也知道自己處境,也就同意了。后被沈梅得知,就是踢你那女人,抽冷子,使人把沈度暴打了,三月下不來床,又使一個老婆子又送回了婚書。”
聽的讓人倦,頭痛,原來是父輩的人情債,還能怎樣,兒子接着罷。
寨牆在張雁的張羅下,越來越長。妹妹陳果和王雨天天膩在一起,有個玩伴,都快忘了有個哥。
思忖多時,決定在村裡招兵,官位未到位,就對外宣稱是招村衛,告示一貼出,全村沸騰。
招收十五歲至十八歲男子,需無病無殘,月俸一兩,米半斗,三餐皆干,其中一餐必有一兩肉。
爆炸了,全村奔走相告,大笑和興奮的叫喊聲四起彼伏。村前的曬場擠滿了報名的年青人。
個個笑容滿面,興高采烈談論着。
共招二百人左右,能舉起五十斤的石鎖,並跑過五百米。條件也不能太苛求了,很多人從長期飢餓中未完全恢復過來。
個個廋弱成猴,標準太高就可能招不到兵了。
這些兵可是自己以後起家的骨幹,同宗又同村,家都在這裏,自是可以相信之人。
陳石住在村子東側,今年十八歲,生母早逝,後母刻薄,經常責罵,生活十分艱難痛苦,所有的都要優先供給後母所生的弟弟。
平時還吃的最少,做的最多。要不是陳軒每人發了棉衣褲,只能穿破爛單衣,凍死就不遠了。
心中雖然很想獨自出去,混個生計。
但這世道那裏還有別的去處,只有苦苦堅持,已看不到希望的光。
同村的同齡人,幾乎都已訂了婚,而陳石都十八了,沒有人為他操持,雖在古代已算是大齡了,但還沒人定親。
這日,在後母喝責下,空着肚子,只有怏怏上山挖野菜,挖不滿不許回家。
曾想過尋短見,每次都會想起母親臨終之時的話來,石頭啊,千萬要好好活下去。
可不敢讓九泉下的娘親失望。
垂頭喪氣走着,忽的全村震天吹呼,驚詫了一下,隨即知道無論怎麼樣,好事都輪不到自己身上的。
復又想邁步走時,後面傳來平時交好的陳通喊叫:“石頭,大喜事,你出頭有望,快隨我去。”
回頭一看,苦着臉:“通弟,何苦來戲耍於我。”
搖了搖頭,又要往前走去。
急上幾步,扯住棟石往後拉:“快走,軒哥要招兵,你我年齡皆符合,快去,等下滿了輪不上了。”
陳通眉飛色舞:“每月一兩銀,米半斗,還有三餐乾飯免費,石頭,天上真會掉餡餅啊!”
苦郁的面容,象是千年的寒冰融化了一般,自從娘親逝去后六年裏,陳石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多年未有笑容,肌肉很是僵硬,笑的非常怪異,但兩眼中的光重燃,說明笑容是真的。
頭嗡嗡響,第一次感到通往曬場的路這麼長。
曬場上擠滿了和陳石和陳通年齡相仿的人。
一個個輪次舉石鎖和繞圈跑步,通過的人喊天叫地的歡聲嚎叫。
淘汰的人哭喪着臉,一聲不吭的有之,大哭的有之,呯呯蹦跳踏地有之,各色各樣的痛苦狀。
不肯離去,心有不甘,都在旁觀看。
就快輪到自己了,心臟跳動的聲音都能聽到,如擂鼓般,好似要從心口跳出奪路而逃。
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這是改命的機會,決不容失去。
雖然有生命危性,可以前的生活危險性更大,在這個世道,過的怎麼能叫人的生活。
餓死、凍死、傷寒死,出去被人殺死吃肉,陳石還是感覺跟着軒哥當兵來的安全。
終於輪到了,腦中一片恍惚,上前使出了出身以來的全部力氣,拿起了石鎖。
慢慢舉起,手臂在重物壓力下,顫抖起來,咬牙喝了一聲,總算舉了起來。
“通過,拿了木牌到那邊輪候跑步。”張雁遞上牌。
興奮異常,感到全身的血都往頭頂衝去。
又是排隊,後面陳通舉石鎖,驚嚇不斷,舉到了一半,懸在了半空,不斷發力呼喝,用力一次,往上升些,但又降下。
陳石暗自着急,不敢鼓勁喊叫,怕撓了陳通的專註力反而不好。
一聲巨喊,總算舉過頭,可晃的厲害,隨時要掉下來砸到陳通的頭一般。
張雁吃了一驚,不好要出人命,急忙讓人上前抬下石鎖,並宣佈了通過。
陳石拍了幾下自己的胸口,遲一步怕真要砸下,真要出人命了。
轉過頭,看到那考官抹了一把額頭,應是在抹那根本不存的冷汗,嚇的。
不斷有人跑着跑着,就軟倒在地,氣喘如牛,許是氣力不夠,被人抬走。
不由緊張起來,全身發僵。
輪到自己,驗看了一下木牌,就開始跑步。
一圈又一圈,遂漸喘不過氣來,力氣在快速消失。
全憑毅力,在木然跑動,雙只腿似不是自己一般,只是慣性往前跑。
最後一百米,肺像是二隻大手在用力撕扯般痛,氣息都快要落下去般,就要停止了。
多次想放棄,軟倒在地,可娘親以前慈愛的笑容,每次都會出現在面前。
我要出人頭地,要給娘親在地下看到。
口鼻一起張大,瘋狂呼吸,口水連成一條線,不斷往下滴去。
自己都不知道怎跑了過來,那遙不可及地上的劃線,漸漸近了,一步跨過。
從些自己的人生軌跡,發生了重大轉向,光明之神在前面,笑容可掬的向自己招着手。
“通過。”陳陸一聲大喊傳來,象是如醉迷的仙樂在耳邊奏響。
其餘應試的人,心歷路程,都類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