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答案
而對於兩人的態度，黃泉妖聖也不在意。
“我存在的使命，便是等待着，後人有人能夠擊敗本座，再將我的絕學，流傳下去。”
“你們的靈魂強度，也已經是達到了符合修鍊黃泉天怒的條件。”黃泉妖聖微微一笑，道。
魏陽和蕭炎對視一眼，心裏有些無語。
能夠在靈魂體狀態下，硬抗住黃泉天怒而不死的，這個世上又能有幾個？
哪有這麼考驗後輩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傳承是人家的，人家想怎麼任性來是人家的事。
給你是人情，不給你也是應該，不該理所當然。
想想，黃泉妖聖這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畢竟可不是每個強者，在臨死前都有着留傳承給後人的習慣。
黃泉妖聖緩緩攤開手掌。
而伴隨着其手掌的攤開，其虛幻的身體，突然出現了一絲絲淡金色的細流。
這些細流盡數對着其掌心處匯聚而起，眨眼間，便是化為了一團金色液體。
這團金色液體一出現，魏陽兩人便是感覺到，那留在外界的肉身中，體內的血脈之力，在劇烈的跳動，隱隱欲沸騰了起來。
“這便是黃泉妖聖的精血么。”兩人目光緊緊的望着那團金色液體。
他們能夠感受到，那之中所蘊含的奇異能量。
一種無法形容的能量，帶着一抹至尊至貴之意。
“難怪這殘魂能夠召出黃泉妖聖的真身來釋放黃泉天怒，原來精血，是藏了在他的殘魂體內。”兩人看了一眼那縷殘魂，暗道。
“唉~本座修鍊上千載，靈魂更是晉入了那傳說之中的帝境，但那最後一步，卻依舊是始終無法真正的踏出。”黃泉妖聖手掌輕輕的撫摸着那團金色液體，聲音之中，有着無盡的惆悵與不甘。
就差了半步，他就差了那麼半步而已啊！
明明感覺已經是觸碰到了那個層次，可偏偏卻是如同一道天塹般，始終都無法跨越。
“前輩功參造化，或許再給你一些時間的話，則必然能夠成功踏出那一步。”蕭炎連道。
這個時候，他倒是毫不吝嗇的小小拍了個馬匹。
魏陽也是點了點頭。
確實，黃泉妖聖是有機會能成帝的，可惜。
“呵呵，斗帝哪有那般容易，這個天地間，恐怕都不會再出現了。”黃泉妖聖卻是搖了搖頭，嘆息道。
“為什麼？”聞言，蕭炎心中一驚，連忙問道。
自遠古諸帝時代之後，斗帝強者似乎在一夜之間就消失殆盡，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後來也再未出現過。
而到得現在，那個層次，幾乎已是只存在於傳說之中，除了那最後一位陀舍古帝之外，大陸上，便再未誕生過其他的斗帝強者。
這個事情，一直都是無數後人心中的一個謎團。
諸帝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
黃泉妖聖微微皺着眉，彷彿是在回憶着什麼，好半晌后，方才抬起頭來，望着那無盡的黑暗虛無，嘴裏幽幽的說道：“如今的天地之間，似乎是少了點什麼。”
“少了點什麼？”蕭炎臉龐微微抖了抖，卻是無法聽懂黃泉妖聖究竟是在說些什麼。
“本座也知之不清，現在的我，只是一道殘魂罷了，失去了太多的記憶，而且我存在的時間，也太久太久了，很多東西，已想不起來了。”黃泉妖聖緩緩搖頭，聲音之中透着一種滄桑古老的味道。
“是帝之源氣，這個天地間，自遠古諸帝時代之後，少了帝之源氣。”魏陽突然開口。
“什麼？！”蕭炎和黃泉妖聖愕然，齊齊扭頭，目光望着魏陽。
“師兄，你。”蕭炎震驚的張了張嘴。
“你，你說，帝之源氣？”黃泉妖聖也是嘴唇略微哆嗦了起來，猛地坐直了身體。
“不錯，帝之源氣。”魏陽點頭，在黑暗虛無之中盤坐了下來，望着黃泉妖聖，緩緩開口：“前輩已完成使命，這縷殘魂也即將要消散，我不妨讓你死個明白。”
“你本尊當年之所以會被困在那最後一步，始終都無法踏出，完成生命的一次本質躍遷，極盡升華，就是因為，他少了帝之源氣。”
“那是一種神秘物質，一種比鬥氣更高等級的能量，是生命進化之必需。”
魏陽說著，看向蕭炎，笑道：“而這所謂的帝之源氣，或許，你也可以將它理解為，靈氣！”
“靈氣？！”聞言，蕭炎整個如遭五雷轟頂般，徹底獃滯住了。
靈氣，這個詞，他自然是聽說過的。
一些久遠的記憶，被他從腦海深處給翻了出來。
一個陌生而又遙遠的詞彙。
“這。”蕭炎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修鍊了數十年的鬥氣，居然只是一種比靈氣低級的能量？
而想要成帝，必須需要靈氣，才能完成本質的升華躍遷？
修仙么？
“少了帝之源氣，源氣，靈氣？我懂了。”
黃泉妖聖喃喃自語，在經過了初始的震驚之後，開始緩緩的平靜下來，眸中露出了若有所思和一絲恍然之色，“原來，我的本尊當年就是因為少了這種能量，所以才無法踏出那一步的么？”
答案，他本尊在當年已是苦苦的追尋了多年。
已經是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知道天地間少了一點什麼，如今自然是被一捅就破。
許多事情，瞬間也就有了解釋和答案。
“是的，你就差了那種物質，所以任你再如何努力，掙扎，再如何的天資絕世，也是無用。”
魏陽點頭，旋即目光看向了那依然獃滯着的蕭炎，道：“包括你的先祖蕭玄，也是差了那種能量，所以，他當年舉全族血脈之力突破的舉動，註定了會失敗。”
“你們全族血脈中，得自老祖血脈的福澤，所蘊含的區區那點源氣，根本就不足以讓得一位半帝進行極致升華，這差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很多。”
“原來如此，註定了會失敗么.哈。”蕭炎整個呆若木雞，喃喃自語着，心中複雜難明，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和悲涼之意。
多麼可悲啊！
現實，又是多麼的殘酷與諷刺啊。
先祖蕭玄，當年竟是進行了一場，註定了會失敗的豪賭。
而代價，則是全族之命。
若是蕭玄能早點知道這個答案，或許，就可以避免這個慘劇發生了。
“師兄，你是如何知道這等秘辛的.”蕭炎話還沒說完，便是一拍額頭，苦笑道：“我懂了，是明帝告訴你的么？”
“嗯，算是吧。此事太大，所以，當時我也就沒有跟你和老師進行細說。”魏陽微微頷首。
“理解。”蕭炎苦澀的點了點頭。
這種事情，那時的魏陽才是剛入半聖，而蕭炎自己更只是一個斗尊罷了，說了也沒用，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最少，不到斗聖境界，你連接觸到這種層次問題的資格都是沒有。
“明帝么？我倒也曾在某本古籍之上，見到過關於這位斗帝的些許描述，後輩，沒想到，你居然還得到了他留下來的傳承?”黃泉妖聖有些感慨道。
“也是機緣所致，所以有幸得到了明帝前輩殘魂的一番指點。”魏陽笑了笑。
“怪不得，自陀舍古帝之後，世間再無斗帝強者誕生.那豈不是說，我們前路早已斷絕？”蕭炎有些失魂落魄的道。
魏陽張了張嘴，旋即低頭不語。
黃泉妖聖見狀，也是不禁嘆息了一聲，看着兩人的目光，有些憐憫之意，輕聲道：“有時候，過早知道了某些答案，反而也未必是什麼好事啊。”
看着這兩個優秀的年輕後輩，他一時也是不知該怎麼去安慰才好。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是死了，連這縷殘魂，也是即將就要消散掉。
所以，前路斷不斷的，對於他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也再無任何關係，不過是得到了一個苦苦追尋的答案罷了。
但對於這兩個年輕人來說，如此真相，卻是顯得殘酷之極。
前路已斷，那麼也就代表了，不管他們日後再怎麼去努力，也只是註定了徒勞而已。
沒有那帝之源氣。
往後的日子，他們就只能是眼睜睜的躺平了，慢慢的等死。
對比起來，當年的黃泉妖聖本尊甚至都還要好一些，畢竟在沒有得到明確答案的情況下，反而還有着一絲希望，一生都在為此而苦苦追尋。
而有追求，和徹底沒有了追求，是不一樣的。
這種看不到任何未來和希望的絕望感，足以讓得人窒息，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