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心中的空洞
白星。
某片森林。
艾薇兒站在這裏看着自己面前的虹彩瞳，以及她懷裏抱着的愛麗絲。
“怎麼了？我的問題很嚴重嗎？”
虹彩瞳問道。
艾薇兒看着她，皺着眉頭：“這不是嚴不嚴重的問題，你難道沒有發現你的力量在消退嗎？”
“消退？”虹彩瞳有些疑惑，她本人其實並沒有怎麼感覺到。
艾薇兒點了點頭，將愛麗絲從虹彩瞳的懷裏抱了過來，捏了捏愛麗絲的小臉。
嘆了口氣：“不只是你，就連愛麗絲實力也陷入了停滯，問題是她天賦不應該如此的。
一個停滯一個下滑，你們遇見了什麼嗎？”
愛麗絲看着虹彩瞳說道：“安德麗娜，有一位叫做安德麗娜的姐姐，和你一樣。”
“玩捉迷藏！”
“是的，那裏很美，不是嗎。”
“愛麗絲，來玩吧。”
“玩捉鬼遊戲！”
艾薇兒說著，轉頭看向這片林地。
愛麗絲也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聽着。
只有這樣，那時候破碎的源頭，才有可能重新燃起幸福的希望，這是心靈重塑的過程。”
“那我們自己去玩吧。”
“我應該有帶你去看過我的家鄉吧？那片一望無際的森林。”
那裏就是我幸福的源頭，哪怕我受再重的傷，受到了再大的傷害，只要我回到那裏，我就能重新燃起希望。”
“那片森林便是我所守護的地方，我從小在那裏成長，在那裏學習，在那裏傾注感情，那裏就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家。
“不要，今天的愛麗絲在思考，你們自己玩吧。”愛麗絲在那裏說道。
“應該，沒有。”
我在意的到底是那座森林還是那座森林當中的大家？
我無數次保護着那片森林，我也正是為了保護那片森林，才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愛麗絲看着她們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安德麗娜。”
“愛麗絲會思考？！”
“好啊，好啊。”
她知道艾薇兒要和自己說什麼。
但你最好去找到源頭到底在哪，否則你的實力將會永遠消退下去。”
我所守護的幸福的源泉便會斷絕，支撐我走到現在的這白色的力量便會消退。
這些小精靈嘰嘰喳喳的繞着愛麗絲。
這時候樹林頂上飄下來了幾隻小精靈。
“如果那座森林，在某一時間段毀滅了，再也無法重新建立起來的時候。
“來玩吧，來玩吧！”
這群小精靈無憂無慮的又飛走了。
說到這裏，艾薇兒將旁邊的虹彩瞳扶了起來：“就像你，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我不知道你幸福的源頭出現了什麼問題。
“愛麗絲在思考？！”
聽到這話，虹彩瞳看着愛麗絲，想了一會兒后搖了搖頭。
直到我重新又找到他，直到我又重新建立起那座森林為止。
虹彩瞳笑着點了點頭：“還有那片森林當中和森林融為一體的城市。”
如果是森林，那麼在毀滅之後，我就應該重新為那片土地灌注生命，親手培育出一片新的森林。
“難過。”
不到森林毀滅的那一刻，我永遠不會知曉。
“是嗎。”
艾薇兒靜靜的說著，虹彩瞳就這樣坐在旁邊聽着她的講述，雖然她已經聽過好幾遍了——在曾經。
如果是大家，那麼在毀滅之後，我就應該重新為他們找到一片新的居住地，親手建設出一片新的森林城市。
“確實很美。”虹彩瞳贊同道。
“什麼？”虹彩瞳有些疑惑的看着愛麗絲。
“可惜。”
“安德麗娜嗎？我想想，人偶劇場？”艾薇兒反倒是想到了什麼。
“安德麗娜曾經是我們星球的觀測員小隊。”虹彩瞳在旁邊說道。
艾薇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對，我也想起來了，安德麗娜和你一樣，在十幾年前，她開始忽然實力倒退。
但卻找不到源頭，只知道是幸福的源頭破滅了，在安德麗娜自己都不知曉的時候。”
“我幫你查查她在哪兒。”艾薇兒，連忙說道，開始查找起來。
沒過一會兒：“找到了，她在三色域的無盡圖書館當中當管理員，負責367-10073區域。”
確定好之後，艾薇兒看着虹彩瞳說道：“我覺得你最好去找一趟她。”
看着艾薇兒嚴肅的表情，虹彩瞳點了點頭。
抱着愛麗絲穿過傳送門離開。
看着離開的虹彩瞳，艾薇兒站在原地皺着眉頭思考起來。
“為什麼會這樣呢？幸福的源頭還存在，但幸福卻自己破碎，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艾薇兒起初發現虹彩瞳的實力倒退，還以為她經歷了什麼悲慘經歷，讓幸福的源頭破滅了。
只是不好再揭傷疤，就沒有讓虹彩瞳敘述。
可現在看下來，虹彩瞳一直懵懵懂懂的，很明顯，在她心裏面她並沒有經歷什麼悲慘的經歷。
艾薇兒剛剛也順便查了一下地球，確實沒有出什麼問題。
曾經她就問過虹彩瞳，幸福的源頭，來源於地球的公會來源於那些隊友，來源於她的父親。
在她最艱難的時刻，她的朋友，她的父親都沒有拋棄她。
那就是說在這之後的幸福的源頭轉移了，在虹彩瞳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源頭還破滅了。
會有這種情況嗎？
艾薇兒有些不解。
她決定去查一查。
……
此時虹彩瞳，抱着愛麗絲，一路來到了無盡圖書館。
這是一個異位面空間，並且是天生的異位面空間。
這就意味着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片空間並不會消磨破碎，再加上上面穩固的法陣，確保它永遠存在。
所有三色域的人都能夠自由的來這片無盡的圖書館當中查找他們需要的資料。
當虹彩瞳來到這片異位面空間時，看見的是無窮無盡的書架。
整個圖書館的高度達到了10多米，巨大的書架一直頂在了天花板上。
隨後向著無盡的遠方蔓延，各種各樣的書籍，大的小的刻在石碑上的，書寫在藤蔓上的，書寫在各種奇奇怪怪物品上面的都有。
這是在無盡的世界當中所有以書命名的東西，所存放的地方。
又有符合虹彩瞳認識的，用紙張疊起來的書。
還有用水晶儲存着知識的書，還有的乾脆就是一團光團裏面儲存着知識的書。
亦有在一面巨大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文字的書。
無窮盡也。
“好多，好多的書啊！”愛麗絲非常的驚訝。
虹彩瞳來到這裏時，腦海中就已經出現了整個無盡圖書館當中的空間坐標。
如此巨大的圖書館，自然是有着細化的編號的。
367—10073。
腦海中確定了這麼一個編號，虹彩瞳帶着愛麗絲消失在了這裏。
和剛剛的那裏不同，她們現在所在的這片區域，存在的都是由紙張疊放起來的書籍。
虹彩瞳看的這片區域非常的空曠，因為沒有閱讀的人在這裏走動。
剛剛那裏雖然也空曠，但是能夠看見有幾個人正在查找的書籍。
而這裏則根本沒有。
雖然這裏依舊乾淨，但能夠感覺到這裏的人氣並不多，也就是說很少會有人來這裏。
虹彩瞳隨意的看了一下周圍書架上的書。
全部都是童話故事？
而且屬於是某個世界的童話故事聚集在了這裏。
怪不得很少有人來這裏。
“你好，請問要找什麼書嗎？”
一位金髮的高挑女性，從旁邊書架的轉角處走出來，看着虹彩瞳，笑着問道。
特別是看着虹彩瞳旁邊牽着的愛麗絲的時候。
她看着愛麗絲微笑的問道：“你想看怎樣的書？”
聽到這話，愛麗絲連忙捂住自己的臉：“愛麗絲不想看書。”
“放心，這裏都是有趣的童話故事，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煩悶哦。”
聽到這話，愛麗絲才將自己的手放下來。
“比如這一本，講述着一位幽靈的小姑娘，在死後想要見上一面父母的故事。”
說著，安德麗娜手中還拿着一本古樸的書籍。
愛麗絲聽着立刻就來興趣了。
看人很准，這是虹彩瞳現在對她的第一印象。
曾經的第一印象是很有氣質。
但現在的安德麗娜，已經沒有曾經的那種朝氣蓬勃的英武之氣了。
混身上下就只剩下平靜。
愛麗絲接過書，還順便抱了一下安德麗娜。用自己的臉貼了貼她的臉。
看着這一幕，看來平靜之下隱藏的是悲傷。
虹彩瞳清楚地知道與自己不同，愛麗絲在情緒方面非常的敏感，雖然她不會刻意去探查別人的情緒。
但別人略微超出平常的情緒散發出來，她都能夠感覺得到。
面對愛麗絲的動作，安德麗娜稍微愣了一下，隨後笑着摸了摸愛麗絲的後腦勺。
“你真是一個好姑娘。”
“嘻嘻，愛麗絲也這麼覺得。”
安德麗娜拍了拍愛麗絲，指着旁邊說道：“那裏有一個小椅子，你可以去那裏看。”
愛麗絲是懂事的，拿着書跑了過去。
書架中間的過道就只剩下虹彩瞳以及安德麗娜了。
“你應該是叫虹彩瞳對嗎？比起第1次剛見到你的時候，你現在厲害了很多。”安德麗娜看着虹彩瞳，笑着說道。
虹彩瞳也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你這時候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說實話，我在這裏當圖書管理員已經有些年頭了。
除了我曾經的隊友，還沒有其他人來找過我。”
聽到這話，虹彩瞳也有些無奈，嘆了口氣說道：“我可能遇見了和你一樣的狀態，所以在想你會不會知道點什麼。”
“一樣的狀態？”安德麗娜先是皺眉，隨後恍然大悟，伸出手來抓住了虹彩瞳的手。
隨後立馬就感覺到了。
“你的幸福破滅了。”
虹彩瞳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的，但是……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
因為在虹彩瞳的記憶和經歷當中，她的幸福源頭還在呀，為什麼就莫名其妙的破滅了。
“就像心中缺失了一塊，對嗎？明明一切都是對的，明明一切都是該這樣的，但那裏就是缺了一塊。
缺失的那一塊就像是一個漏洞一樣，讓我們的幸福從裏面不停的流走，直到只剩下一具空殼。”
安德麗娜說著，說到了虹彩瞳的心口上，虹彩瞳用力的點了點頭，因為就是這樣。
她之前還沒這樣的感覺，但自從艾薇兒點破之後，她才切身的感受到。
然而安德麗娜卻面色一暗，聲音略微有些沉重悲傷的說道：“我幫不了你，你看看我，看看現在的我。”
安德麗娜說著張開了雙手。
沒再有剛剛那種平靜的偽裝，安德麗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味道。
就像她說的，她現在剩下的就彷彿是一具沒有生氣的軀殼，一具空殼。
和虹彩瞳曾經見到過她的樣子，完全是天差地別，如果不是外形一樣，虹彩瞳都會以為她已經換了一個人。
看着毫無保留，將自己現在的狀態表露出來的安德麗娜，虹彩瞳有些沉默了。
“你看，這是我現在唯一的幸福了。”
說著安德麗娜張開了手，她的手中微微閃爍着白光。
“它們來源於我的隊友。”
幸福的白色力量，雖然有一個源頭，但並非全部來源於此。
給人支撐的幸福有着多種多樣，而這些多種多樣的幸福，都有可能成為源頭。
只不過需要時間，需要走出困境。
安德麗娜和虹彩瞳這種狀態稀奇，但又不稀奇。
稀奇的在於她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源頭破滅。
不稀奇的而在於源頭破滅的人比比皆是，想守護的東西，想守護的人並非永恆存在。
一些人破滅之後消沉至底再也無法爬起來，在陰沉灰暗的角落中死去。
一些人破滅之後重新爬起，找到了新的希望，並為此繼續奮鬥。
“我的隊友相信我，他們相信我，我並非是那種希望破滅還不願承認的人。
他們尋找着我心中空洞的源頭，可是你也看見了，現在的我顯然並沒有找到為什麼會這樣。
很多不明所以的人，希望我走出絕境，希望我重拾目標，哪怕是為了那些為我奔走的隊友。
可問題是……可問題是他們不懂，他們不懂得我現在的狀態，我根本就找不到我破滅的幸福來源於哪兒。
我所想的幸福與我幸福真正的源頭錯位了。
是我唯一能想到可能是，我錯位的幸福源頭捆綁在了一個我已經不知道、找不到、忘記了的事物上面。
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永遠無法填補的空洞，腦海中都已經完全忘記，又怎麼從中爬起來呢？”
安德麗娜訴說著，就彷彿終於找到一個能夠和她一樣，能夠體會她感受的人。
虹彩瞳看着她就彷彿看到了之後的自己一樣，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現在的江淑玉等人還不知道她的問題，其實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艾薇兒看出了一點端倪的話。
“你都找到我這裏來了，說明你也沒有一點頭緒，唉……”
安德麗娜嘆了口氣。
看向了愛麗絲。
莫名其妙皺了一下眉頭：“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她……”
虹彩瞳知道她想說什麼，點了點頭：“沒錯，她也出現了一樣的狀況，只不過她並沒有倒退，而是停滯不前。”
聽到這話，安德麗娜盯着愛麗絲忽然說道：“不介意的話……”
“不，不行。”虹彩瞳直接拒絕。
愛麗絲卻一直觀察着兩人，這時候放下書直接飛了過來。
“沒問題的，你想從愛麗絲這裏知道什麼愛麗絲都會告訴你的。”
看着皺着眉頭的虹彩瞳，安德麗娜保證道：“我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行為，我只會問問她一些問題，看她心靈所創造出來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