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此間的青年3.96875
梅堯臣的辦公室里，段譽的上下頜像是被打了麻醉針，已經無法動彈了。
“哦哈哈，譽兒也在呀。”顯示器里，趙禎抖動着大鬍子，向段譽打着招呼。段譽則像木頭一樣站在那裏，看着這位被父親比喻成“始皇帝反物質”的趙禎。
“官……官家【ps80】……”段譽斷斷續續的說道。
蘇軾聽到這句話，當下大吃一驚，連忙規規矩矩的行禮，蘇頌則沒有那麼緊張，不過他也照着蘇軾的樣子恭恭敬敬的施禮。
段譽這才想起來，那些從小到大被父母逼着學會的禮數，在此刻還是能夠用得上的，於是也學者二人的樣子，向趙禎行禮。
趙禎有些驚訝的看着段譽，心想這麼一個調皮的孩子居然也學會循規蹈矩了。正準備逗他兩句，卻想起來還有正事兒要忙活。
“梅卿，譯文我也不看了，你說說你的想法吧。”趙禎問到。
梅堯臣趕緊回答道：“官家，我們得到的雖然只是單方面的對話，但其中多次提到‘目標’一詞，臣擔心這是暗殺計劃的一部分。”
趙禎說道：“那我們就索xing把問題考慮的嚴重些，多做幾手防備。”
段譽奇道：“難道官家已經知道目標是誰了？”
趙禎心道：“還能有誰？”但嘴上卻沒有這麼說。用他的視角來看待這件事情，就連段譽都不能排除嫌疑。段家可以世襲大理路安撫使之職，在朝野內外有着不同尋常的交際地位，加上段譽也是正式皇儲的有力競爭者，趙禎想不懷疑都難。
梅堯臣卻不知道趙禎的盤算，很坦白的說到：“裏面有一句，目標即將離開地球，恐怕到時候難以完成任務。我猜測，對方是想在目標離開地球之前就動手。”
“看來策劃這次暗殺的人並不習慣在太空中作戰，德干高原上的某些組織就可以排除了。”說這話的是殿前司都指揮使李璋【ps81】。
梅堯臣看了李璋一眼，道：“殿帥這個結論下早了。如果我是你懷疑的那些人，當然不會選擇在太空動手。原因嘛，看看你手裏那份清單就知道了，所有可能被列為嫌疑人的組織中，只有他們有能力在太空中動手。如果他們選擇那麼做，成功率自然可以高上不少，但也相當於明擺着告訴我們幕後兇手是誰。這可不是一群組織暗殺的人會做的事情。”
李璋點點頭，說道：“那依你看來，他們yu蓋彌彰的可能xing更大。”
“呃，你是壞銀這些情報是有人故意透露給我們的？”梅堯臣思索了片刻，續道，“要是那樣，對方要算計的東西未免就要多了，其中甚至包括一群新生有沒有能力破解他們的電文。我卻覺得有些像賭博了，沒有一個暗殺團體會在籌劃之初就選擇賭博。更重要的是，參考的因素多了，未免就會有節外生枝的狀況發生。還是簡單直接的好。”
李璋一皺眉頭，“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什麼才是。”
“唯一的辦法想必就是提前進入太空，他們既然不願意在那裏動手，我們就偏不讓他們如願。”
李璋這才鬆開皺成一團的眉毛，贊道：“這是個好法子。”
趙禎也頗以為然的點點頭，“那就讓他們先走，到太空去。”頓了頓，他又對李璋說道，“你去保護他們，不能有絲毫閃失。”
李璋站起身來，躬身向趙禎施禮。
一旁的蘇軾等人則是一頭霧水，根本沒有弄清楚皇帝口中的“他們”是誰？還是梅堯臣點醒了其中的蘇頌。
“你們還不回去快快收拾行李。”
蘇頌悚然一驚，讓目標脫離刺客的掌控提前進入太空，是剛剛定下來的策略，而梅堯臣要求他們快快離開地球，蘇頌就已經知道所謂的目標究竟是誰了。他們這群人中，最值得刺殺的還能有誰？想到這裏，他發現原先那個以防萬一的計劃，顯得重要起來。於是說道：“學生還有一事相求。”
趙禎和梅堯臣都微微一愣，趙禎道：“說來聽聽。”
“學生在閑來無事的時候，做了一些小玩意兒。看今天這情勢，似乎有用得上的必要，不過，其中有些東西是犯了禁令的，似乎不適合帶到太空中去。”
梅堯臣一下子哭笑不得起來，“到時候會有禁軍保護你們，還用得着你那些小玩意兒。”
蘇頌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果然是我們嗎？”
梅堯臣怒道：“好你個蘇頌，竟然敢設計詐我。”
趙禎卻在此時哈哈大笑起來，指着蘇頌說：“這麼說你都猜到了？”
“啟稟官家，正是如此。”
“哦哈哈哈……看來老夫沒有看錯你，如此，我就又添了一份放心。”說完，也不理會在場一頭霧水的眾人，徑直走回寢宮去了。
蘇頌心裏正打鼓，什麼叫“老夫沒看錯你”。難道說他和趙頊分進一個宿舍是老皇帝安排的？如此想着，就難免分了神。
一旁的梅堯臣卻沒注意到這點，劈頭就問：“你以前見過官家？”
蘇頌回過神來，答道：“沒有。”
“那他怎麼會說……”
段譽笑道：“如今這個信息社會，了解一個人還需要親眼所見嗎？”
梅堯臣撇了他一眼，佯裝發怒道：“早就聽說你父母都管不了你，看我不替他們好好教育教育你。”
段譽從小在家裏被訓慣了，怎能看不出什麼是真發怒，什麼是逗樂子，當下假作恐懼之狀，四下奔逃。
梅堯臣抄起別在腰間的酒壺，就追着段譽跑了出去。一邊追還一邊恐嚇道：“你再不站住，我就發shè酒壺了。”
蘇頌撲哧一聲笑出來，那老頑童怎麼會想到把發shè和酒壺聯繫在一起。一旁的蘇軾全程目睹了整個奇葩過程，他現在需要時間慢慢消化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不上還能做出一兩首好詩來。
球場裏，趙敏依舊緊張的看着球場裏的比賽，壓根就沒注意到周圍同宿舍的女生已經走光了。
“哎呀，累死我了。”郭襄抱着可拉熊坐到趙敏旁邊，臉上的汗水滴答滴答落在考拉身上，弄的它在郭襄懷裏不斷尋求着更舒服的姿勢。
“你家這熊怎麼這麼調皮？”
趙敏感到旁邊有個東西一直在sāo動不安，弄得她難以集中jing神。
“怎麼了？你家哥哥沒有進球嗎？”
趙敏沒有去聽她的話，而是驚訝的發現，郭襄身後的座位全都空空如也，因而問道：“他們呢？”
“我不知道啊？”郭襄輕輕拿開貼在臉上的可拉熊爪子，擰過頭去看了一眼，繼續說道，“我只知道夢姑和崔妮迪去吃中午飯了。”
作為這個宿舍的舍長，趙敏不得不面對的事實就是，他們宿舍的少數民族同學有些多，包括自己在內，還有同在北方，有着濃厚血緣關係的華箏，西夏國貴族之女夢姑，還有那位來自德干高原的崔妮迪。文化背景的巨大差異，使得相互之間溝通起來頻頻出現問題，那個靦腆的西夏貴族女，至今也只能和崔妮迪搭上話，連和自己交流都有些許障礙。
“我應該提醒他們注意安全的不是嗎？”
郭襄聽到趙敏這麼說，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我怎麼從沒聽你提醒過我？”
“你？需要提醒嗎？全宿舍除了黃蓉，就你最古靈jing怪。”
聽到這句話，原本還在逗弄可拉熊的郭襄停了下來，恍惚間回想起了某個人的話：有些基因來自自然的鬼斧神工，但也有些是造物主鬼斧神工的產物製造出來的。比如……
她猛地搖搖頭，卻沒有把腦子裏的念想全都清理乾淨，之好像是沒聽到趙敏這句話一樣，問道：“我聽說很多人因為踢球受傷，你怎麼不提醒一下你哥哥？”
趙敏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賽場裏的動靜。
後面不遠處，扁鵲一面看着手裏的實驗數據，一面饒有興緻的欣賞着周圍的美女。他當然不至於變態到用生理學標準去衡量周圍的女孩，而是因為那個實驗的數據實在是缺乏嚴謹xing，讓他提不起興趣來。
剛才前面還有一大幫女生，就是那天挨在一起吃飯的趙敏宿舍里的，不過他們當中先是有一個人離開，後來接二連三的都不知道去哪兒了。直到最後就剩趙敏自己一個人了。他不喜歡這個類型的，所以只好又把目光放到眼前的試驗資料中來。
“模擬太空無重力環境，在地面上就可以完成太空育種。”看到最後，扁鵲都迫不得已的笑了。“地面上模擬太空無重力環境，大概也就是用某種力抵消重力的作用吧。那怎麼能和太空中的黃經相提並論呢？”
他又看了一眼試驗資料的署名。“哦，這人好像和我一樣是個文思派。”想到這裏，它不僅搖搖頭，文思派對於科學的探究大多還是有失嚴謹了。好在自己最近就有一次機會，親自用實驗告訴他們無重力育種跟太空無重力育種的差別，即便沒有太空輻shè，那種差別也不應當被忽視。
想到這裏，它不僅抬起頭仰望着天空，蘇毅然比賽已經到了下半場，但揭幕戰的時間顯然沒有定在夜裏。夕陽依舊掛在梢頭，和三分鐘前他抬頭的時候一樣。在憧憬着即將到來的太空旅遊之時，他也沒忘記自我反省一句：“我雖然自詡比他們高一個檔次，但在更高的檔次上看來，我也許也是不嚴謹的。”
【ps80】官家：宋代對於皇帝的稱呼。
【ps81】李璋：北宋外戚，趙禎的重要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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