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胡偉德筆
“唉……”
感受着自己渾身上下的酸痛脹麻,回想起這兩天發生的這些事情,路明非忍不住一聲長嘆。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這些無知愚蠢的凡人,竟然把我堂堂太上德欽昊天正軒九龍雷法天尊當成神經病?還把我關進精神病院了?
愚蠢的東西,你們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踏馬的,要不是本座以慈悲為懷,身為已經修得正果的得道高人不想和你們這些肉體凡胎的蟲豸過多計較,你們這個破精神病院早讓我給爆了!
路明非蹲在地上越想越氣,嘴裏不住地絮絮叨叨,手腳亂顫地低聲咒罵著。
全神貫注地想着這些事情,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雙眼逐漸變得通紅。
好似一頭被激怒了的野豬一樣,路明非從鼻孔中“呼哧、呼哧”不住地喘着氣。
“嘎……”
路明非的體溫在逐漸升高,腦海中的想法也在逐漸變得極端。
然而就在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危險、思想變得越來越極端的這一時刻,路明非卻突然聽到了一陣來自頭頂上方的聲音。
那聲音幽遠沙啞,彷彿隔着一座山峰傳過來,說話的人瘋狂絕望,腔調中更是帶着一股莫名的癲狂。
“嘿嘿……娜娜,娜娜,我的娜娜,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放心吧,等我解決完那邊的事情,我的病就好了,到時候我就回來和你一起上大學……”
“不……你們都是假的!假的!休想騙我!”
“嗚嗚……媽!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啊!”
這聲音開始還很溫和,到後來卻變得好似殺豬一樣尖銳,聲音中還帶着滿滿的失落和迷茫。
“干……幹什麼了?”
路明非有點吃驚。
聽着這陣鬼哭狼嚎,他不由得想到……這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這是觸發劇情,碰到關鍵NPC了?
想到這裏,路明非不紅溫了也不咬牙了,他立刻站了起來。
只是奇怪的是……明明這傢伙在這大半夜的跟殺豬一樣地叫,為什麼卻看不到精神病院的保安出動?
這裏的保安,警惕性都這麼差的?
感覺不如碧桂園五星上將……愛崗敬業。
不過路明非對這傢伙來了興趣,他突然很想見見這位在大半夜鬼哭狼嚎的奇人,說不定對方能夠學習自己所傳授的“路式修仙練氣法”。
“如果是可造之材,就將他收做本座的胯下走狗吧!”路明非想道。
但是他隨即又想起,現在的自己也是身陷囹吾不得脫離,連面前的這扇鋼門都打不開……
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麼見得到對方呢?
然而就在下一刻,路明非突然聽到“哐當”一聲。
他循聲望去,卻見那把大鎖竟然真的被他的火球燒斷了!
“嘩!”路明非大吃一驚。
“原來火球真的能燒斷鋼鎖?我們修仙者真是太厲害了!”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任何人發現自己,便輕輕地推門而出。
順着樓梯向上面走去,路明非來到二樓,看見走廊的鐵門上赫然掛着“中症病房區”。
一樣的鋼門,一樣的大鎖,只是病房的佈局比下面的輕症病房區要稀疏得多。
再往上走是重症區,這裏的門鎖比之下面的都要大出一圈。
只是……走到這裏已經是重症精神病區域了,但是路明非聽到的聲音卻還在上面的樓層。
還有高手?
聞着從重症區傳來那股干中帶濕的惡臭,路明非有點頭皮發麻。
重症區的這些患者應該都是些無藥可救的瘋子了,丟在裏面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的那種,沒想到上面居然還有一層。
踏馬的,這病情程度還在重症區之上的,又是何等的癲佬了?
是絕症區,還是大病區?
路明非猶豫了一下。
不過他身為半仙自然不會那麼容易退縮,於是稍一思考之後,他便堅定地繼續走上樓梯,來到了第四層。
這一層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房間。
一個……房門緊閉的房間!
路明非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間門口,抬起頭看向門上的文字。
和下面的“輕症病房區”“中症病房區”“重症病房區”不同的是,這個房間上面寫着的不是絕症區或大病區,而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路明非抬眼看去,只見上面赫然寫着……
“胡偉德筆。”
。
。
。
當路明非站在這個房間門口的時候,之前那些縈繞在他耳邊的聲音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安靜,讓人毛骨悚然的安靜。
彷彿小時候在小霸王遊戲機上打的橫版過關遊戲,來到了最終boss的房門前,便發現BGM徹底消失了一樣。
“干……幹什麼會讓我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了?這裏面的是什麼人?”
路明非心裏有點沒底。
他看着那扇門。
這關押着更在重症病人之上的究極癲佬的房間,居然只有一扇薄薄的木門?
難道是和火雲邪神一樣,只是自己不想出來才自願待在裏面的高手?
是了,只是站在門口,就讓身為半仙的自己感覺到一陣凝重感……這才是我想要的道友!
路明非深深地呼吸了口氣,然後伸手敲了敲門。
“篤篤。”
一陣輕響。
但是裏面仍然沒人回話。
路明非想了想,還是得開口說話。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打了個招呼。
“扣你幾哇。”路明非禮貌地說。“請問,是住在精神病院四樓的胡偉德筆先生嗎?”
房間裏面仍然沒有聲音。
路明非於是繼續說道。
“我是你的同伴,或者說病友……但是其實我沒有病,相反我才是這世界上真正清醒的人。”
“你有聽說過修仙練氣法嗎?其實我就是世界上唯一一個修仙者,小夥子跟我學修仙吧,將來我們重塑天庭,我封你做秦始皇……”
可能是想當秦始皇了,對方聽到這裏一下子拉開了門。
“嚇!”路明非猝不及防,連連退後。
退後兩步之後,藉著月光,他才看清了對方的樣子:
這是一個看起來大概也就二三十歲的年輕男人,他穿着一身紅色道袍,滿臉的困惑之色。
“啊呀!歲歲?何時跑進來的?”
年輕男人說。
“今天很好太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