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報答
湯米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卡爾拄着手杖，站在公司門口，上下瞥了一眼湯米。
“是不是我的錯覺，怎麼一下午的時間，你好像壯了不少呢！”
湯米哈哈一笑，過去摟着他的肩膀，“天黑，你老眼花了，餓死我了，晚上吃啥！”
“我知道有個館子做的牛腿湯不錯。”
“可以，能吃飽就行！”
霧都晚上的街道依然熙熙攘攘，各種小吃攤遍佈街道兩旁，麵包咖啡攤，燒海鮮貝殼攤，熱土豆，餡餅攤...
湯米帶着卡爾來到一間小飯館。
“尼古拉，2品脫黑啤，一份煙熏三文魚，一份烤排骨，一份蔬菜，還有你的特色牛腿湯。”
“好的卡爾，馬上就來。”一個大肚子的紅鬍子中年人應了一聲，轉身鑽進后廚。
或許是老闆的手藝真不錯，也或許是注射藥劑后湯米的胃口大了很多，又加了兩個菜，湯米才終於打着飽嗝離開。
“卡爾，歡迎常來，你的侄子好像很喜歡吃我做的菜。”
“沒問題。”卡爾打了個酒嗝。
“我們住的地方離考文特花園市場很近，這是個很熱鬧的地方。”
卡爾領着湯米來到一座二層小樓的面前。
“安德烈太太，我們回來了。”
卡爾推開門，一樓大廳躺椅上躺着一個五六十歲的太太，手裏拿着一張報紙，帶着眼鏡，此刻正透過眼鏡框上方，打量着進來的卡爾和湯米。
“卡爾，我說過不能帶外人留宿！”
“湯米不是外人，是我的侄子。”卡爾剛說完，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副震驚的表情：
“嘿，安德烈太太，你今天看起來真不錯，我是說容光煥發的那種，我猜你肯定有什麼好事要告訴我！”
湯米撓了撓臉，沒想到叔叔也有能巧舌如簧的時候。
“真的嗎，我今天在市場淘到了一條漂亮的碎花裙子，你不知道，討厭的溫蒂太太也想要，可惜她來晚了，這條裙子只有一條，已經是我的了。”
說著，安德烈太太站起來，抓着裙擺轉了一個圈，興高采烈。
“我的天啊，安德烈太太，我敢打賭你年輕的時候絕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如果我早出生20年，我絕對會瘋狂的追求你！”
安德烈太太樂得臉上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卡爾你簡直太有眼光了，我決定了，你的侄子也可以住在這裏，我不會給你增加半個便士的租金。”
湯米忽然想起，叔叔說過好像錯過了一個大他二十歲的富婆，本來以為是他吹牛，現在忽然覺得，叔叔絕對有成為中老年太太殺手的潛力。
卡爾同安德烈太太告別後，帶着湯米上了二樓，安德烈太太抓起裙子跑到鏡子面前，喜滋滋又欣賞起來。
“安德烈太太的丈夫是一名船長，十年前，丈夫帶著兒子出海，再也沒有回來。”
卡爾和湯米一人一間卧室，無論哪一間都收拾的乾淨整潔，能看出安德烈太太是個非常愛乾淨的人。
“太太人很好，我剛來霧都的時候，是她收留了我，還給我免了3個月的房租。”
湯米往床上舒服的一躺，“伱說的吃軟飯的，不會是她吧！”
“不是！”卡爾回答的很堅定，他扶着額頭想了一會，“糟糕，忘記是哪一個了。”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湯米就醒了。
不知是不是藥劑的作用，湯米不僅感覺體力充沛，精神頭也十足。
卡爾還沒睡醒，湯米決定自己出門溜達溜達。
考文特花園市場。
小販們起的很早，隨處可見的攤子和帳篷。
湯米在一個巨大的錫制熱水鍋爐旁停了下來，一壺咖啡在炭火爐上保溫，幾個碟子上放着麵包和黃油。
一杯咖啡，兩片加黃油的麵包只要1便士。
雖然有些想念故鄉的豆腐腦和油條，但是他吃東西一向不挑食。
“老闆，給我來一杯咖啡和一碟麵包。”
抓起麵包幾口咽下，一會功夫，三四碟麵包見地，狼吞虎咽的模樣讓旁邊幾名漂亮的女士捂着嘴偷笑
湯米也明顯感到自己的飯量大了不少。
一頓飯足足吃了5便士的黃油麵包，頂五六個人個人的飯量。
等湯米抹着嘴角去付錢的時候，翻遍身上的口袋，才發現身上半個便士也沒有。
兌換埋葬點數用光了自己所有的錢，和地中海主管要回來的錢又全給叔叔，自己最近一直跟着叔叔吃飯，忘了自己身無分文的事。
“哪個，攤主，我就在附近住，你等我去取錢可好。”湯米不好意思的撓着頭。
“不用，剛才那個女士已經替你付過了。”攤主指了指剛剛離開的幾名漂亮女人中的一個。
？
湯米順着攤主的方向看去，一名面容姣好的女人回身朝他擺了擺手。
“她可能是看你衣衫襤褸，又跟沒吃過飽飯似的，估計你也沒多少錢付飯錢，主動替你付了。”
攤主手掌抹了抹圍裙，
“都是窮苦人，有時候互相幫助一下也挺好的。”
湯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還是守墓人時的那一身粗布麻衣，身上還有幾個補丁，被人家當成付不起飯前也正常。
人好看，心腸也挺好的，湯米心裏暖暖的。
“她們剛下夜班，從阿姆斯特丹那邊過來的。”
阿姆斯特丹，霧都最有名的紅燈區，昨晚在飯館的時候，他聽別的顧客說起過。
“不要看不起她們，都是窮人的孩子，沒法子。”攤主有些唏噓。
湯米再抬頭看向幾人離開的背影，像是有團聖光包裹着她們，眼窩淺的他忍不住湧上一股熱淚。
“多好的人啊，掙錢都這麼難了，還要給我這樣的窮人付飯錢！”
“我一定要報答她們，我要努力賺錢，去支持她們的生意！”
攤主扭頭看着這個吃飽飯估計都夠嗆的男人，一臉問號？？？
攤主的話提醒了湯米，他現在畢竟已經進城了，有正式工作了，能自己掙錢了，不能再穿的這麼寒酸了。
趁着天還早，沒到上班時間。
回住處跟叔叔借了2金鎊，湯米在考文特花園市場買了一身合體的深色西裝，還買了一雙號稱是鱷魚皮的皮鞋。
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穿上這身衣服的湯米整個形象簡直天上地下。
五官本來就不錯，再加上勻稱的身材，賣衣服的老闆娘眼都直了，非要給湯米便宜了2便士，要不是老闆攔着，還能便宜的更多。
湯米照了照鏡子，蔚藍色的眼睛配着帥氣迷人的外表，有種萊昂納多年輕時的范。
迎着霧都清晨的陽光，圓禮帽，深色大衣配手杖的卡爾、和一身得體西裝加鱷魚皮鞋的湯米，踏進了大本鐘集團的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