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冒險嘗試
閃沙合眾國的首都安卡利亞·虛空之柱，並非只存在富足和宏偉的輝煌景象。
事實上，在安卡利亞的遠郊滯留的大部分都是飄蕩在首都的落魄者，又不願意回到自己的故鄉，即使在安卡隆至高位面的其他城市，機會也遠不如這座奇迹之城的郊區來得多。
首都遠郊的一座舊金屬和魔法器材回收中心的地下室里，拉瑪正在為她製造的簡陋穿梭機充能。
“你會是最傑出的虛空戰艦，莫文，我發誓。”拉瑪趴在艦首輕輕蹭着穿梭機冰冷的外殼，嬉笑道。
“你別蹭我！”隨着她話音剛落，駕駛艙的魔法光幕里出現了一個黑髮黑眼的男子，他飛快對拉瑪揮了揮手示意她注意形象。
“我最愛你了，莫文。”拉瑪打開駕駛艙的門，對着光幕上的男子親了一下，口水沾了一屏幕，“你要是真實的人類該多好。”
說完，她打開中央控制台的外殼，望着裏面一個巴掌大，黑色密封的金屬方塊，陷入了回憶。
這個金屬方塊里的意識，至少拉瑪認為是一個類似意識的事物，就是陪伴了她四年最親密的朋友，在她最失意的時候，這個意識鼓勵她，幫助她重拾理想，不厭其煩得陪她聊天，聽她傾訴。
就是在這個回收中心堆積成山的金屬垃圾里，拉瑪發現了這個黑色金屬塊，從此她的人生開始走向正軌，不再頹廢，不再放縱。
至少她是一位大法師，合眾國的魔法大學畢業生，如果振作起來，她的人生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給我破解一下這個加密道標，導師給我的，莫文，我知道和你的運算能力比起來，什麼導能中樞都不值一提。”拉瑪敲着駕駛艙蓋說道。說完，她把那枚雙重加密過的虛空道標放在掃描儀上。
一道幽藍色的帶電弧光掃過道標，緊接着熒幕上出現無數繁複的魔法符文和公式，這幾年，拉瑪不斷的依賴莫文的分析能力，把所有她能搜集到的魔法知識都輸入了莫文的系統里。
不到半小時，一個坐標數據出現在熒幕上。
“和你比起來，我覺得那些導能中樞都是廢鐵。”拉瑪驚嘆一聲：“現在我們無需去虛空塔台備案了，直接輸入坐標就能躍遷至那個位面。”
“你有把握嗎？按照我的計算，我們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莫文擔憂得說道，“也許可以等你更加強大一點。”
“時間來不及了。”拉瑪抿着嘴說，以前的頹廢讓她欠了很多債務，現在她利息都還不起，只能冒險。
“那好吧，我可以用最完美的方式操縱這艘穿梭機。”
“是虛空艦，莫文！”
“依照你給我的知識，我判斷這只是一艘星界穿梭機。”
“這次你判斷錯了。”拉瑪嬉笑着回道，“一切就緒，我們明天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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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沉如同毒汁一般燃燒着暗綠色火焰的天空，不斷降下一道道碧綠的流星，把大地砸得千瘡百孔。
被邪能污染的惡魔如同螻蟻一樣在暗綠色的熔岩中繁殖，又於盲目的殺戮中死去，來用自己的血肉和靈魂為入侵的虛空邪神們獻祭。
一切的景象都在昭示着，這個被污染的墮落位面幾乎無可救藥，如果沒有哪個虛空列強來不求回報的拯救這裏，位面的結局似乎只能是在瘋狂中徹底湮滅。
一道帶着磅礴法力輻射的幽藍色波紋突然於半空中震蕩開來，地上麻木的惡魔們毫無所覺，但是天空中的陰雲里，幾道滿懷惡意的混亂視線已經齊齊注視了這裏。
在那些邪惡意識的激蕩中，幾個古老的邪念飛快交流着。
“閃沙人！......”
“他們發現了這裏？！.....”
“殺他們....殺我們......”
“你去.......”
“虛空大船...跑.......”
隨着法力輻射的加劇，很快恐懼就在這幾個古老邪念里取得共識，陰雲被驟然爆發的綠色雷暴撕裂，化成幾道綠色閃電飛快射出位面晶壁，逃往星界，藏匿在了無盡扭曲的虛空裂隙中。
只有最弱小的一個邪神，化身的綠色閃電一時無法擊穿晶壁，只能急促得在晶壁上來回彈跳，就像一隻綠色蚯蚓。
突然間法力輻射一陣收縮，從半空中的幽藍色波紋里，射出一道藍白色電光。
“我，死了死了....呀？！”這個比較弱小的邪神在恐懼中叫了幾聲，突然意識到：“這個，不是大船.....”
“也不是小船.......穿梭機！”祂調整了一下混亂的思維，狂笑幾聲，驟然往那艘閃沙穿梭機撲去。
這正是莫文依照計算判斷出成功率，如果有多個邪神，他們這艘小舢板是無論如何也扛不住的。
所以他們最強力的武器，就是模擬出一個真正的虛空戰艦躍遷時產生的輻射，以此嚇退那些最古老的強大邪神，只留下那些弱小的，一時間連晶壁都穿不過的。
這非常有可行性，虛空邪神們多年被清掃航道的艦隊圍剿，特別是摩羅死靈帝國有專門捕捉邪神的艦隊，祂們早就嚇破了膽。
虛空艦躍遷時產生的輻射已經深深的印在了祂們混亂的思維里，幾乎形成條件反射，但這個條件反射里顯然不包含穿梭機。
“還好只有一個，雖然祂很弱，但我們的魔能所剩不多。”莫文分析道，剛才模擬戰艦的輻射已經消耗掉了百分之八十的魔能儲備，能不能成功抓住這個小邪神還是未知數。
拉瑪對着中控台一個水晶球灌注着法力，然後開啟精神震蕩，喊道：“莫文，放大！”
如同無聲的爆裂，一圈無形波紋從穿梭機的震蕩發射器里蔓延出來，瞬間就籠罩了那道綠色電弧，邪神本來就混亂的靈體，在這道被成幾何倍數放大的精神震蕩中幾乎瓦解失控。
沒有繁雜的施法過程，沒有古老的咒語，沒有任何儀式，也沒有任何絢麗的魔法火花，工業化武器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又好用。
“.....不不不不是穿梭機！！”邪神意識模糊得掙扎着，對抗着，導致穿梭機剩餘的魔能飛快得消耗。
僵持了一陣，莫文發出警報聲：“魔能剩餘不足百分之八，建議放棄，我們需要至少百分之五的能量才能躍遷回去。”
“魔能池超載！”拉瑪毫不猶豫拒絕道，她像是賭博上癮了，今天她非要抓住這個傢伙。
莫文無奈得執行了她的指令，但拉瑪的穿梭機本來就是由一些報廢零件組裝，近乎於一次性用品，魔能池超載的後果堪憂，不到一分鐘，穿梭機的背部外殼就被超載的元素亂流蝕穿了。
“我們必須走了，拉瑪！”莫文急道。
“再等一會，我要抓住祂了！”拉瑪話音剛落，嘭的一聲爆響，整座穿梭機在元素亂流中炸成碎片。
狂暴的亂流甚至讓穿梭機周圍的位面晶壁都出現了大幅動蕩，近乎失控的邪神終於掙脫束縛，祂用盡最後的力量，從動蕩的晶壁里穿破出去，遁入星界，祂發誓，以後見到穿梭機都必須要跑！
這時候，地面上那些麻木廝殺的惡魔才注意到天空中的異常，他們怔了一下，開始嚎啕大哭，因為他們的主拋棄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