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十五章：不舒服的巨嬰
全國中學生籃球大會地區預選終於開始了。
但是帝光籃球部卻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小黑子和小赤司……真的做了嗎？”結束完基礎訓練,黃瀨涼太拿過水壺並撞了撞綠間的肩膀,“我看到了，小赤司身上的吻痕……”
“你都看到了還問我做什麼？閑的沒事幹？”
“可是小綠間你和小赤司最熟啊。”言下之意便是，我不問你我也不知道問誰。
“我什麼都不知道。”綠間煩躁的擺擺手，“如果你想知道,去問他們本人。”他從推車裏拿過一個籃球，“我要練習投籃了。”
“你今天就沒有進過吧……”黃瀨不自禁的開始吐槽，“如果小綠間你不關心的話,今天就不會連一球都不進了。”
“笑話，”他冷笑，藏匿在有機玻璃下的雙眼神色晦暗不明,“我投不進只是因為今天巨蟹座的排名最後一位而且我找不到幸運物。”
“小綠間你撒謊哦。”黃瀨晃着手機信息道，“巨蟹座今天是第一名，並且小綠間你的幸運物就在你的手機掛件上。”
——今天巨蟹座的運勢是第一名哦，如果帶上水瓶座送的掛件將會事半功倍哦~
他收回注視掛件的視線，掩飾性的咳嗽了兩聲，“即使如此，那又如何。他們做沒做和我們的關聯不大，我們只需要做完自己本分內的事情就好。”
“可我不甘心啊。”黃瀨閉起眼，“我喜歡小黑子。”
“告白你也該找准對象。”綠間怒氣沖沖的丟出一句，“聽着，我不是黑子。”
“誰也無所謂啦。如果小黑子選了小赤司的話，我這個告白到不好說出口了。”黃瀨伸了個懶腰，無所謂的搖着腦袋，“看來明年畢業，小黑子的第二顆紐扣就歸了小赤司呢。”
“還有一年的事情你到底再急什麼？如果覺得不甘心，你就去找黑子哲也說清楚。再說，他們兩個還沒有確定關係。”
最後那句被壓在喉嚨底下的聲音既像是說給黃瀨涼太聽，又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他對於黑子哲也……
“我是不甘心，不過就算沒確定，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壓在食指上的籃球快速旋轉着，黃瀨的眼神蘊含了眾多無奈，“像現在這樣和小黑子打打籃球，挺不錯的。”
終究沒有從隊友升級成戀人的緣分。
但只要和黑子哲也在一起，他就覺得，戀人和隊友的身份差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隨便你。”綠間抬步向場內的吃貨走去——今天設定的1on1，他的對手是紫原敦——安排都是由赤司征十郎隨機抽籤，就像黃瀨涼太對上的是青峰大輝一樣。
不過，今天的紫原動作明顯比之前遲緩。
投進第三個球后，他詫異的看着紫原。
——他知道紫原懶，但紫原怕輸也怕赤司，所以，在部活中偷懶的可能性約等於沒有。
那麼，今天，是怎麼回事？
“唔……”場上的巨嬰揉着肚子，耷拉下來的面容使得大家紛紛停下手中的訓練，“好難受……”
“紫原君，”黑子走上前問道，“是，餓了嗎？”他看向那堆像小山一樣高的零食，“沒有吃零食？”
“唔，不是。”紫原無精打採的看着那堆零食道，“吃了，想吐。肚子好難受。”
“哲也你先陪敦去保健室。”赤司彎腰拾起那顆滾到他腳邊的籃球，“看他這樣也沒有辦法繼續訓練。比賽在即，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或事影響最後的結局。”
他環顧整個賽場，擲地有聲的說道。
“小赤司感覺比之前更冷了。”站在三分線外，籃球劃出一條弧線砸進筐內，黃瀨擦着額頭上的汗，繼續和綠間「咬耳朵」，“我還以為他和小黑子確定關係後會越來越溫柔呢。”
“……黃瀨，你想多了的說。”他擺弄着眼鏡，漫不經意的道，“赤司不會為了任何人改變他自己，即使那個人是黑子。”
“是嗎？”他反問，“可我覺得是小赤司他變了呢。”
“變得人不只是赤司。”粗糙的籃球摩挲平滑的指甲，綠間降□體重心，“黃瀨，有些事情，不知道是最好的。”話音伴隨籃球入筐時重音落下，他的唇角微微傾斜，“盡人事，待天命。”
“……所以說小綠間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迷信啊。”
另一邊，帶着巨嬰去往保健室的黑子哲也體會到了所謂身高差的痛楚——即使他們現在還屬於身體尚未發育完全的青少年，連帶隊長都只有158——那也不影響紫原敦那超乎常人的身高臂長——黑子哲也只覺得自己背上了富士山（他的脊椎快要被紫原的體重壓斷了）
到底為什麼你吃那麼多零食還長那麼高啊！！
——這是黑子哲也內心不自主的咆哮。當然表面，他不會透露一分。
體重永遠是傷，扣不了籃還真抱歉。
他一邊想着一邊艱難的移動步伐——背上的巨嬰因為身體的原因已經進入了休眠狀態，他倒是想把這個巨嬰放下來拖着走（就像日後某一年他拖着火紅色分叉眉走進飯館）但看着紫原敦那蒼白的臉頰，他還是軟了心。
看着走廊盡頭的保健室，黑子加快步伐。
“紫原君，到了哦。”把巨嬰放到床上后黑子深深吸了口氣，保健室的老師很貼心的給他倒上一杯溫水，他也就着飲水的時間呼喚那個陷入沉睡的孩子，“紫原君。”輕拍着對方的臉，他溫柔的喚道，“敦是好孩子，別讓老師久等哦。”
是誰？誰在喊他？
媽媽嗎？
不，不是。
媽媽不會那麼溫柔的。
他從心底排斥那個聲音——媽媽不會那麼溫柔，因為媽媽的注意力都放在其他孩子上。
沒有人會關心他。
沒有……
就像今天。
“紫原君……”黑子泄氣一般的坐了下來，“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的零食吃掉了。”
零食……等等，零食？！
紫發少年動了動眼皮，白色的光團暈染成模糊的色塊，隱匿在黑暗中許久的視線還未適應強光突臨，他閉起眼，慵懶的伸手，“黑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下午五點，紫原君，部活已經結束了。”他拿過水壺道，“你在發燒。”他陳述着事實，聆聽的觀眾也沒有在意自己的狀況，“是嗎？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問題呢。”
“因為急性胃炎引起的高燒。”黑子把溫水遞給紫原，“紫原君，你家裏難道沒有照顧你的人嗎？”他不認為就紫原今天這個狀態，他親人注意到后還會讓他來上學並且參加籃球部訓練。
“沒有哦。”紫原無所謂的道，“黑仔認為的那種家人，我沒有哦。”
“那麼，”黑子低頭，注視着指尖的同時他說道，“即使是一個人，也請紫原君多保重身體。”
“最近吃的太多，所以身體有點不適應。”他抬起頭，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道，“其實黑仔不用擔心啦。”
“紫原君……”對於紫原毫不在乎身體的態度，黑子面有慍色，“如果紫原君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可以隨便折騰的，那麼我也不會再多說。”
“本來就是這樣嘛，說的再好聽也不會改變現狀。”不明白黑子為什麼突然生氣，但紫原顯然沒有改變自己意願的想法，“黑仔你有些時候真的很討厭啊。”
“抱歉讓紫原君討厭了。”他取過一旁的零食袋扒拉了幾下后道，“紫原君的食物來源只有零食嗎？”
“正餐的話，現在倒是想吃拉麵。”摸着空無一物的肚子，紫原嘟囔着，“想吃之前和青仔黑仔還有綠仔去的那家拉麵。”
“還以為紫原君你會說想吃甜食呢。”搖了搖頭，黑子拆開一根美味棒遞給紫原，“在吃別的東西前還是先用美味棒墊墊肚子，雖然我並不贊成這樣不健康的膨化食品。”
——香草奶昔也不健康啊黑仔。
想歸想，紫原還是知道香草奶昔在黑子心目中的名次——最喜歡的運動是籃球，最喜歡的食物便是香草奶昔——這是黑子在接受採訪時說的話，雖然之後那個採訪並未播出他的部分。
但紫原還是記住了黑子喜歡的食物。
畢竟他與黑子之間，最能談得來的話題還是吃。
尤其是甜食。
不過香草味的東西真的一點都不好吃啊。
嚼着嘴裏的美味棒，紫原緊緊盯着桌面上散亂的食物。
“請不要考慮了紫原君。”將零食盡數裝進袋子，黑子哲也打破了紫原的妄想，“保健老師說零食對你現在的腸胃傷害很大……我想紫原君也不願意被赤司君整天惦記着吧。”
想起那個在球場中冷眼看人的紅髮少年，紫原踏下床的腳一頓。
“好了我會遵守的。”他敲定，“黑仔，我打算在你家住幾天。”
“哦？”黑子睜着那雙圓滾滾的藍眸好奇的看着紫原，“住我家嗎？”
“就和前幾天一樣。”紫原沉思了一下后問道，“黑仔你現在和赤仔不住在一起吧？”
黑子點頭。
紫原鬆了口氣，“沒有和赤仔住在一起那就好。”
“我記得……”黑子頓了頓繼續道，“紫原君你和赤司君的關係應該很好啊？”
“不想在現在看到赤仔……”他縮進了被窩，悶悶的出聲，“看到赤仔就不舒服。”
“可是部活的時候，你也會看到赤司君啊？”
“那不一樣……”紫原掀開被子反駁，“部活的時候看到赤仔很正常啊，我不想在其他的時候也看到赤仔。”
“好吧，”他後退一步，“那麼就請多多指教了，紫原君。”
暫時的室友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