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嗑藥了
再看葉泊,他有些激動,又有些不知所措。
於是他索性兩手揣袖,站在原地,並對身旁的小青年緩緩說道:“我沒事兒,不用擔心……”
所謂智者,觀之而謀,謀之而後動,他準備先再仔細觀察觀察後續變化。
此刻,下人們已經抬上了寇先生的魚竿。
那柄魚竿,通體發黑,非金非石,卻沉重如鐵,需靠着兩個下人,才能勉強扛起。
“釋……”劉老爺深吸了一口氣,才堪說顫抖着說出那句話:“釋了吧!”
原本頂天立地的他,自打這三個字說出口,就如丟了魂一般,眼中精氣都泄了三分。
“好!”那姓寇的,也強起精神,但見他伸出一隻手,向那兩個下人肩膀上抓去。
那百來斤的黑竿,竟然被他毫不費力地單手提起!
葉泊原本有些近視,但從此間醒來,卻只覺得視力大好,更能看得真切!
那姓寇的,袖口中露出的枯臂,此時居然有些許紅光閃爍。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只兩三息之間,那寇先生的手臂,迅速地隆脹突起,變至葉泊大腿粗細!
立即從一個枯瘦病人的形象,變得堪比健美冠軍般健壯,這是磕了什麼葯?
果真穿越了……而且還不是歷史穿越,這個場面,擺明就已經脫離了科學的範疇。
葉泊感覺有些目眩,直到此刻,那些真實的感覺,和一些不真實的感受,才開始在葉泊的腦中相互衝突。
他險些跌倒,好在這時,王秀上前攙扶,葉泊才得免一摔。
“謝謝……”葉泊有些臉紅。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個心智健全的現代人,也不一定能一下子就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
再看姓寇的那邊,他雙手把竿,口中念念有詞,一股肉眼可見的紅色煙氣,通過他的兩臂,不停地灌入那根黑色“釣魚竿”中。
“喝!”
驀的,寇先生暴喝一聲,甩動沉重的黑竿,劃出破空之聲,令人震驚的一幕就在葉泊的眼前展現。
那魚竿直指向蓮花池的上空,一縷黑紅色的絲線,就如迅猛的游蛇般,探向天際,隱入層雲。
葉泊目不轉睛,震驚之餘,絕不放過任何細節,他倒是要看看,這世界對比原來,還有哪些不同之處!
寇先生還未收功,又是一陣念詞,忽然,他猛地扯動黑竿,大嘯一聲!
“來!”
只見得濃雲滾動,遠在天頂處,隱隱浮現出一隻巨大的魚影!
粗測之下,那恐怖魚影,也有山丘般大小,長數百米!
此魚無目無鰭,口生獠牙,渾身烏青。
大體是黑魚模樣,卻更兇惡!尤其是魚腹和魚背之上,都突兀地生長着恰似山脈般的凸起。
寇先生催動的紅線,此刻正貫入那惡鱗口中。
那惡鱗有些吃疼,被綳直的紅線牽引着,好似就快從雲層中墜落。
但它明顯心有不甘!一個擺尾,惡鱗抬頭嘶吼,發出像老黑熊般的咆哮,響徹天際。
葉泊胸中起伏不定,心臟狂跳不止,是驚是懼,難以平息。
他不敢想像,雲中這般怪物,若是一旦墮入人間,究竟會惹出何等禍害!
“孽畜!爾敢!”寇先生再次甩動長竿,他的兩隻手臂,此時更是直接撐破了衣袖。
無數的青筋,似蚯如蚓,不停地在他的臂膀上,按照某種獨特的節奏,遊動着,扭曲着!
一動一蟄,好不駭人!
寇先生迅速扯動魚竿,紅黑魚線也隨之綳得更緊。
忽然,那釣竿竿頭處,傳出一粒粒紅光,順着魚線,迅速搗入大烏魚的口中。
這些紅光,顯然和寇先生,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每有一粒紅光飛出,寇先生的氣息都會衰減一份,他那滿臂虯起的肌肉,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減萎縮。
“是寇先生的血引決,沒想到,這條靈鐵魚已經被寇先生養得如此生猛了,必須動用血引決,才能將其從天池中釣出!”王秀讚歎到。
而葉泊只默默聽着,也不做聲。
另一邊,寇先生和烏魚的戰鬥已經分出了優劣。
“嗷!”
二三十粒紅光灌入大烏魚口中,直讓它痛苦得渾身顫抖,等它想起掙扎時,這紅光已經在其體內各處,盡數化作金針,牢牢地鎖住了它的脊骨,使其難以動彈。
而再看寇先生,此刻也是強弩之末,葉泊初見他時,渾身還有些精氣,施展出血引決鬥罷銀鐵魚后,居然骨肉枯乾,形似骷髏!異常駭人……
“咳咳……咳……回來吧!小黑!”
大烏魚不再掙扎后,形容枯槁的寇先生,只輕輕扯動魚竿,那天邊山丘般大小的烏魚,從身周不斷釋放出一團團黑霧,三五息間,越變越小,緩緩從天邊落下,最後落至寇先生懷中。
原本偌大的怪魚,這會兒竟也只有三寸長短,真是怪哉,怪哉!
葉泊瞪大雙眼,目光牢牢鎖定那姓寇的懷裏,定睛一看,那魚卻是只普通的黑魚!
若是被人料理一番,擺上餐桌,葉泊也絕對辨不清楚。
非要說那魚,和普通的魚有什麼不同,就是這魚口中,此時還銜着塊玉牌。
成功釣出此魚,寇先生也不在意自己身體的變化,趕緊從魚嘴中掏出那塊玉牌握在手中,閉目吐息兩息之後,苦笑着說道:“劉公,卻也是有幸,經過兩年靈魚蘊養,入鐵十萬斤,回鐵十萬零七千有餘!”
言罷,他將那黑魚遠遠拋至蓮花池中,又拱手將玉牌遞給劉老爺。
劉老爺接過玉牌,也強顏歡笑,誇讚道:“寇先生大才!如此我劉家,便也可以多少挽回些損失……”
涼亭中,王秀也點了點頭,悄悄評價道:“寇先生面相雖惡,脾氣也有些古怪,但他的蘊養之法也有些門道,雖然不及葉先達,但十萬斤鐵,每年多收三千多斤呢!”
葉泊聽聞這話,更覺得有些奇妙,他初步理解了一點這靈魚的作用,意思是將貨物放入靈魚當中,時時蘊養,貨物就會像牲畜一樣增長數目?
王秀嘆了口氣,繼續補充道:“我跟着葉先達學習,算算時間,也有五六載了,現今也難做到年收二厘……”
劉老爺在另一邊,又低聲向兩個下人吩咐了幾句,在他將玉牌交給兩人後,就見着兩人領着玉牌,面色凝重地退了下去。
“劉公,葉賢侄的那裏?咳咳……已經處理好了?”寇先生此時已經恢復了一些,雖然還是瘦骨嶙峋的樣子,但起碼看上去還像個活人,他的臉上沒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些擔憂地看向葉泊。
“這……”劉老爺面露難色,用布帕沾了沾頭上的細汗:“前面我們誤會了賢侄……他現在不願交出鐵魚啊……”
寇先生有些驚愕,拊掌而嘆:“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都是我虧欠了他,如果我們前些日子,就聽取泊兒的意見……”劉老爺有些哽咽,話到此處多有辛酸。
前幾日,葉泊的原身,不知為何,曾經突然向劉老爺等人,提起過鐵價恐怕會大跌的事情,但期間,他又與劉老爺的兒子起了些衝突,有關鐵價的事,並沒有引起眾人的關注,這才鑄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劉公,不必再說,我這就去勸勸葉賢侄!”
那姓寇的無奈地搖了搖頭,在臉上堆出一個人鬼難分的笑容后,這才踉踉蹌蹌地向葉泊走來。
人近處,葉泊也捋不清這姓寇的,之前和“自己”關係如何,只是也笑着衝來人拱了拱手。
等到來人走近,又稱了聲“寇先生”,以表敬意。
這一聲,卻再驚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