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圍山
小南山,鰍夫子再次找上了門。
除了大泥鰍們,還有幾十頭鹿獸跟着上了小南山。
鹿群們拖家帶口,連半大的幼鹿都帶在身旁。
泥鰍和鹿群擠滿山巔,各個垂頭喪氣,看着很有喪家之犬的風範。
這似曾相識的場景,讓陳潤忍不住心中一突,生出種不好的預感。
還未等他發問,鰍夫子卻搶先開口了,第一句話就讓虎聽得有些發懵。
“小友,你要靈山不要?”
聽着鰍夫子的話,陳潤突然感覺有些牙疼:“靈山?不會是南山吧!”
“果然天資聰穎,一點就透,就是南山哩!”
鰍夫子局促地笑着,很有奸商風範:“小友要不要?”
陳潤哼了一聲:“誰愛要誰要,反正我不要。”
他斜睨着老泥鰍:“怎麼,你們跟鱷魚打輸了,想拿虎爺頂包?”
鰍夫子有些臉紅,辯解道:“輸?哪輸了,也不算輸吧!都是鱷霸天那狗東西偷襲,不然我老友才不會……”
陳潤聽了幾句,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鰍夫子聯合四方小妖,要去攻打葫蘆泊,卻走漏了風聲。
反而被鱷魚妖們提前打上門,南山之主本就壽命將盡,戰死當場,南山也被霸佔。
他忍不住側目,這老泥鰍活脫脫是個掃把星啊。
“快走!快走!你們逃難跑虎爺這幹嘛,我又打不過那頭大鱷魚啊!”
陳潤黑着臉趕人。
他雖然對靈山有些心動,但不想要燙手山芋。
只要再種田幾個月,他就能安全突破鍊氣後期,此時何必以身犯險?
“小友這就說錯了,豈不聞唇亡齒寒,那頭鱷魚野心勃勃……”
鰍夫子還想辯解幾句,一頭大泥鰍卻着急忙慌,從山下跑了上來,大聲叫嚷着。
“老祖宗,那群鱷魚妖追上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只見一股兇惡妖氣衝天,自遠方直逼而來,恍若狼煙,殺機凜然。
山頂上靜了一瞬,而後猛然炸開聲浪,沸反盈天,妖心惶惶。
看得出來,這群小妖已經被嚇破了膽。
“老泥鰍,看你把我害得!”
陳潤瞪了眼面色訕訕的鰍夫子,氣得直咬牙。
能安穩種田,誰想拚命啊!
“山君,請聽我一言!”
鹿群中突然有妖止住了喧鬧,卻是那頭白色靈鹿,曾在交易會上見過。
“我族失了靈山,這是技不如妖,但這些尚未成年的幼獸實在不該喪命於此。”
“我等鍊氣妖族,願留下抵擋群鱷,爭取時間,只盼望山君大人能庇佑這些幼獸逃命,足矣!”
這幾句話斬釘截鐵,透着殺伐果斷,雖千萬妖吾具往矣的氣勢。
其他幾頭雄鹿妖一時間竟也不敢反駁,面露苦澀。
“當然,我等終究給山君惹了麻煩,實屬不該,這是我族積累數十年的靈石,請山君務必收下,聊表歉意。”
這頭白鹿實在是會做妖,知曉情誼歸情誼,利益方才是根本。
“唉,麻煩!都是麻煩!”
看着眼前靈光氤氳的儲物袋,陳潤連連嘆氣,徑直抓起來丟給狗獾藏好。
“先下山去看看,說不準,要逃命的反而是這群鱷魚妖呢!”
後山,葫蘆泊激蕩着漣漪,百餘頭鱷魚從水下探出頭,暗黃色的瞳孔冰冷嗜血。
陳潤粗略一掃,便見到了近三十隻妖獸,神色一變。
“這群傢伙到底從湖底挖出了什麼寶貝,能養得起這麼多凡獸蛻變成妖!”
嘩啦啦!
浪濤翻湧,一頭龐然大物破開水浪,爬上岸邊,所有鱷魚的低垂頭顱表示臣服。
這是陳潤第一次見到鱷霸天,果然和狗獾描述中的一樣可怖。
額生獨角,身披漆黑鐵鱗,身軀足有十米龐大,四肢粗壯如柱,背脊長着一排猙獰鉤刺。
他覺得前世古人對這種生物的描述沒錯,這簡直是從神話里爬出來的生物。
鼉龍!
鱷霸天四隻爪子拍打地面,發出擂鼓般的巨響,目光掃過陳潤,很是不屑。
“你就是小南山的主人?交出此山,再吞下那些餘孽,我可以允許你像狗一樣活下去。”
麻的,這傢伙好狂啊!
陳潤差點氣歪鼻子,作為一山之君,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等鳥氣。
於是,他做出了讓自己最解氣的動作,喉頭滾動,醞釀片刻。
“呸!”
身後小妖有樣學樣,紛紛朝山下吐口水,尤其是大泥鰍們,吐的可歡了。
鱷霸天眼角一抽,不動聲色後退,躲過這漫天口水雨。
“看來你們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那就通通去死吧!”
咚!咚!
鱷魚們開始了攻山,從四面八方圍上來,不放過任何一頭活物離開。
鱷霸天更是沖在最前方,身上一股妖氣衝天,和所有鱷魚氣勢連成一片,宛如泰山壓頂。
山上小妖們驚慌失措,白靈更是着急勸道:“山君,趁着他們還沒合圍,咱們快突圍吧!”
“慫啥!”
陳潤取出煌金塔,對鰍夫子說道:“老泥鰍,你的本命妖術不是靈識攻擊嗎,對着那傢伙來一發!”
鰍夫子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也照做,猛地點亮額頭金鱗,喉嚨中發出一聲龍吟聲。
無形的精神漣漪擴散,空氣中流動的風都停滯了一瞬,而後爆發出更大的暴動。
鱷霸天只覺得一柄滾燙的尖刀徑直捅進腦子裏,狠狠攪動!
這種疼痛簡直難以形容,痛徹骨髓,他忍不住用頭狠狠砸向地面,想要緩解疼痛。
機會!
陳潤見狀,連忙催動法器砸出去,趁他病要他命!
“妖怪,吃俺一塔!”
嗡!!
煌金塔瞬間放大,宛如煌煌大日壓迫而下,直直砸向鱷妖腦門。
一股沛然大力落下,壓得鱷妖抬不起頭來,渾身骨骼咯咯作響,幾乎要命喪當場。
他怒吼着掙扎,施展本命妖術,獨角放出一道金色雷電,綻放刺眼電光。
轟隆隆!
咔嚓!!
刺耳狂暴的雷鳴音中,法器寶塔被頂飛,獨角卻也從中斷裂,流出一縷殷紅的血。
鱷霸天疼得凄厲慘叫,那獨角是他身上最硬,也是最為敏感的地方。
那種撕裂般的劇痛,幾乎令他昏厥過去。
“大貓你等着,本王一定還會回來的!嗷嗷嗷——”
鱷霸天疼得嗷嗷直叫,再也不敢停留,像被狗追似地往山下逃命而去。
連帶着鱷魚群一潰而散,如雪崩時四散紛飛的雪花,爭搶着要逃回湖裏。
圍山之戰,就這樣解了。
陳潤召回煌陽塔懸在頭頂,雖然一身妖力都消耗大半,依舊做出雲淡風輕的模樣。
寶光照耀在他飛揚的皮毛上,宛如金色的烈焰般蒸騰而上。
一時間,眾妖目瞪口呆,敬為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