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里2
王后的氣場一下子就弱了下來,深藍色的眸閃躲着:“&%……(你,你亂說什麼?)”
“……”雲槿白震驚地望着自己的母親,原本想跟完寮墨對峙的話堵在了嗓子眼,一個字也蹦不出來了。
“啪!”
國王一巴掌就掄在了她的臉上,面色格外陰沉,像丟了多大的面子一樣。王后頗為委屈地半跪在地上,還一邊狡辯着,“&%……(相信我,我沒有!)”
“不承認?很好。”完寮墨收斂起全身上下的陰冷,淡然地掏出電話,“喬城,進來。”
下一秒,只見大門被幾個人狠狠地踹開,喬城帶着幾個保鏢闖了進來。他站在前面,原地待命,“殿下。”
他玩轉着黑色手機,低眸,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就道:“不誠實的人,通常都要被教訓的。當然,‘尊貴’的王后也一樣。”
“屬下明白。”
喬城應道后,就帶着幾個強壯的保鏢圍住了王后。王后擔驚受怕地望着他們,顫巍巍地指着手指,用意大利語說這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換來他們無情的拳打腳踢。
雲槿白也顧不得母親有沒有叫人殺害末粒了,迫切地上前:“你們都給我住手!”
然而,一隻強有力的手卻狠狠地攔住了他。雲槿白下意識地去掰斷,但對方的伸手卻更加敏捷,扣住他的肩膀就將他狠狠一摔!
“嗯哼……”雲槿白悶哼一聲,他從來就沒這麼狼狽過!
完寮墨如勝利的鷹般傲睨着他,黑眸掠過一絲嘲諷的光芒。他單手玩轉着手機,另一隻手閑逸地插進兜里,舉手投足間無不透露出王者般的氣焰。
“啊——”王后慘叫着,接連不斷地喊着救命,“……%&”
雲槿白從地上爬起來,見父親無動於衷,驀然雙眼猩紅地吼道,“她是你妻子,你在幹什麼!”
“&¥&……(救命!)”
“&*%%(我再也不做害人的事了!)”
完寮墨環胸,淡定地看着這一家人。聽着王后的一聲聲慘叫,他不為所動容。雖然這個命令是他下的,但他卻平靜得異乎尋常,彷彿這樣做原本就理所應當。
——在他的世界裏,“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一直都存在着。惹了他,無論誰,誰都別想好過!
“……”國王猶豫了半天,目光在完寮墨和王后的身上來回飄浮,最後還是蹙着眉,沒有阻止保鏢們的動作。
她確實不該傷害那個叫做末粒的丫頭!早就讓她別瞎在寮墨身上花心思,這下好了吧?
雲槿白直接就上去,一腳把保鏢們踢開。完寮墨也不阻止他,用眼神示意保鏢們,已經打得差不多了。
王后被雲槿白扶起,原本乾淨的臉已經被揍得如豬頭般臃腫。她尖叫,她嗷啕大哭,她癱倒在兒子的懷裏,卻換來國王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我說過,我不需要一個笨蛋王后!”
“你m了個b!”雲槿白死死瞪了國王一眼,隨即握緊拳頭向完寮墨揮來。
完寮墨挑眉,接住他的拳頭,也不忘諷刺他:“戰鬥力下降了這麼多,還好意思對我出手?不、自、量、力!”
衝動是魔鬼。
此時的雲槿白盲目地攻擊,根本就忘記防禦,趁機被完寮墨一腳踹到地上。他的手下暫時被國王抽走,除了他自己,身邊暫時無人能保護他。
——一瞬間,他風光全失。
“君潔,你多少號的生日?”末粒忽然就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君潔眸色一黯,苦澀地回道:“還有十六天。”
“……”末粒握着她冰冰冷冷毫無溫度的手,默了半晌,然後強顏歡笑道,“你不會有事的,完寮墨一定會給你找到解藥。”
然而,她最終究竟會不會死,君潔自己清楚的很。完寮墨究竟會不會給她找解藥,她也心知肚明。
她已經儘力把死亡看得很淡,告訴自己,死亡是一種解脫,她很快可以和哥哥再相遇了。
末粒是個比她好很多的姑娘,讓她來照顧墨哥哥,一定比她這個病秧子好的太多了。
“您好。”
兩個人沒有目的地向前走,僕人雖然不知道她們是誰,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打起招呼。
末粒覺得這樣實在沒意思,就拽過一個僕人問道:“你好。請問,你們這裏有可以打發時間的地方嗎?”
——這外國的宮殿這麼大,總不見得都跟中國古代的皇宮一樣,完全沒什麼娛樂場所吧?
“有的。您是要去打撲克還是聽音樂?呃,還有練槍室,不過我覺得這可能不大適合您……”
末粒的眸中浮起一絲亮麗的光芒,顯得有些過分激動:“練槍室!”
“粒粒,我不能去那裏的。”
“……”是啊,她怎麼忘了君潔有心臟病了?末粒頓時掃興地撇了撇嘴,“好吧,那我們去聽音樂好了。”
電光火石間,一道聲音驟然穿插——
“你想練習槍嗎?好啊,我教你。”
末粒轉頭,只見雲槿白微挑眉,正笑望着自己。他白色的襯衣上還留有一些土跡,亞麻色的碎發微微上翹,顯然是還沒來得及整理。
哪用的着他教?
“我……”末粒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雲槿白就一臉鄙夷地掠過嬌滴滴的君潔,譏笑道,“這位弱不禁風的大小姐看起來就很沒用。不如你還是去醫院裏睡一覺吧,這不適合你。”
君潔淚光閃爍地攢捏着自己的衣角,臉色蒼白,“……”
“你說話別那麼難聽好嗎?!”末粒開始打抱不平,昂頭,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眸子,“我用得着你教我?對了……你出來了,完寮墨在哪呢?”
雲槿白抿唇:“你就只知道想他?末粒,你不覺得你自己有些賤嗎!他那樣對你,你居然還總是想着他,還能心平氣和的同小三和平共處?”
末粒有種自己的人格被狠狠侮辱了的感覺,忍不住一巴掌掄了過去:“啪——”
“我最討厭別人侮辱我!”
在附近的僕人錯愕地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家殿下就這麼被打了。一秒后,他們想要一哄而上,雲槿白卻摸了摸自己泛紅的腮幫子,示意他們不要走上來。
雲槿白臉色很不好:“末粒……”
“怎樣?”哼,她想好了,有本事雲槿白就把她綁了啊,反正死就死了,她怕什麼?
然而,雲槿白卻出乎意料地放下在臉上的手,“對不起。”
“……”末粒原本的話倏地退回了肚子裏。
她一直認為擁有雲槿白這種家世的人,一旦被打了,就會帶着那一大幫子的人那人於死地。
當然,完寮墨似乎也是這樣吧?不知道王后究竟怎麼樣了,當末粒想到前不久完寮墨的那副淡然的樣子時,竟不禁有些同情她。
——完寮墨折磨人的力度向來不輕。
就在這時,冰冷的指肚突然附上了她的手背,讓她不禁縮了一下。
“好好記着,你到底是誰的。”完寮墨差不多比她高了一個腦袋,左手攤在她的肩頭上,並親昵地挽着她的脖子,彷彿在霸道地宣佈着自己的所有權。
他領口微開,此時正眯眸仇視着雲槿白,黑眸暴露出警告的意味。
“你這麼快?”末粒對他的出現感到驚喜,眸光一閃,完全棄雲槿白不顧,“我還以為你要很久呢。”
聽到這句話,完寮墨低眸,聲音磁性道,“等急了嗎?”
瞳中的情愫如夢似幻,讓人淪陷,亦讓某些人痛徹心扉。
雲槿白攥了攥拳,有些失控地“提醒”着末粒:“酒許殿下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末粒,你別被他的外表給困惑了。他對你有沒有感情,自己心知肚明得很。”
“……”末粒向來不怎麼願意對上完寮墨的目光,因為那目光幽邃深遠,總能第一時間蠱惑了她的靈魂。
經雲槿白憤慨激昂地這麼一說,末粒忙將目光撇開,脫離完寮墨的手,以清秀的側臉對着他。
“末粒。”他不悅地蹙了蹙眉,黑眸驟冷,彷彿在提醒着些什麼。
她是他的女人,不能被他人左右!
這女人,以前不是無論他怎麼傷她,也會跟他站在同一戰線的嗎?!
完寮墨對她實際上是沒有感覺的,這一點,他親自承認過。
末粒心裏苦苦的,覺得將上面這個事實說出來會很難堪,便找了個很好的借口道:“君潔還在這呢,她心臟不好。再說了,我們沒什麼時間了,要先給她找到解藥。”
“給她找解藥,你他媽着什麼急!”他不喜歡她替無關緊要的人着想。
末粒故意加重了語氣,倔強地對上他的眸,“她是我的‘朋友’。”若說她敢英勇地對上他的眼睛,也就只有他在生悶氣和冷漠想事的時候了。
“朋友?”君潔的心臟忽然一刺,用微乎其微的聲音重複了一下。雖然知道這會兒末粒是在故意氣墨哥哥,但她的心臟還是不由得因為這兩個字,跳動得更加紊亂。
有這麼一剎那,她想——如果她只是個普通的孩子,能永遠被末粒這樣的閨蜜保護,有心愛的人照顧自己,能和哥哥過上並不富裕但卻充實的生活,那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