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眼狼

第五章 白眼狼

快中午的時候,張桂花跟陳書婷背着農具一前一後的回來。

但前者卻耷拉着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婆媳又鬧矛盾了?”

孫向陽心裏忍不住直犯嘀咕。

看來得抓緊坦白了,要不然天天這樣,也不利於家庭和睦。

昨天晚上,他雖然跟陳書婷睡一個炕,但中間卻隔着一個小傢伙,娘倆睡一個被窩,他自己一個。

或許是習慣了孫向陽的‘冷落’,所以陳書婷壓根都沒詢問他的意見,仍舊跟以前一樣。

而孫向陽也因為剛剛穿越,並沒有貿然行動。

兩口子還是做着床上的陌生人。

只是不等孫向陽主動坦白,張桂花便開口抱怨起來。

“一個個的都是白眼狼,佔了咱家的窯洞,還在背後嚼舌根,要不是你媳婦拉着我,今天非得把她的嘴撕爛。”

“出什麼事了?”

孫向陽聽得有些迷糊,白眼狼,占窯洞?

聽上去好像不是婆媳鬧了矛盾,而是有人在嚼舌根,被張桂花給聽到了。

不過這些話也喚起了他另外一些零碎的記憶。

原主56年生人,打從有記憶起,就住在眼下這三間窯洞裏。

但偶爾聽村裡一些閑言碎語,以及爹娘的談話,還是讓他明白,自家以前挺闊綽的,住的窯洞不管地段還是規模都是村裡頂好的。

畢竟他爹可是風水師,普通人家也培養不出這種‘人才’來。

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全家搬到了這三間窯洞裏。

而他家原本的窯洞,在社裏工作組的分配下,給了幾戶當初逃難來的人。

張桂花說的占窯洞,應該就是指那邊了。

根據原主殘存的記憶,那邊現在有四戶人家。

一家是兩代寡婦帶着三個孩子,一家是沒了爹娘的兩個光棍兄弟,一家是瘸腿的老頭,還有一家是前幾年被下放的一對老教授夫妻。

要說嚼舌根子,應該是那兩代寡婦家。

尤其是那個老的,瞧着就是個厲害角色。

“還不是那心裏遭了蛆,佔了咱家窯洞的老虔婆,不但不感恩,還一個勁的在背後說咱家壞話,說什麼井幹了,都是因為咱家得罪了井龍王,所以你下去后,井才塌了,放她娘的屁,她也不想想,當初要不是你爹找出來的這口井,她上哪吃水去?

怎麼?吃水的時候不念着咱家的好,井幹了反而怨起咱家來了?”

此時,張桂花仍舊滿臉憤憤不平。

“娘,你也別生氣,這種小人畏威不畏德,等有機會,我幫您收拾她。”

孫向陽安慰道。

“你收拾她?你能砸她家的玻璃,還是揍她家的娃子?”

張桂花沒好氣的說道。

自家兒子什麼德行,她能不知道?

要是能有出息,也不至於連個媳婦都降服不了。

平時獃獃的跟個木頭似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奶奶,嘟嘟給伱糖吃,你不生氣了。”

這時,嘟嘟湊到張桂花身邊,從口袋裏掏出那塊一直沒捨得吃的糖。

“好,奶奶不生氣,還是嘟嘟乖。”

張桂花雖然對陳書婷各種不滿意,但對嘟嘟還是挺不錯的。

也沒有因為自家男人救嘟嘟的父母犧牲,就仇視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她的潑辣,更多的還是對準外面。

“嘟嘟,跟奶奶說,你哪來的糖?”

突然,張桂花似乎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問道。

“是老支書爺爺給我的,我不要,爹讓我拿的。”

嘟嘟一五一十的回答。

“老支書又跑咱家來幹嘛?兒子,我跟你說,他要是再讓你去看井,你不許答應,別說你不會看,就算會也不能幫忙。”

張桂花立馬就想到問題的關鍵。

“老支書爺爺跟爹爹說,晚上偷着去。”

嘟嘟在旁邊脆生生的說道。

張桂花的目光一下子凌厲了起來。

“不許去,聽到沒有?要不然我把你腿給打折了。”

“行,我不去,不過咱家也得吃水,以後我去水塘那邊挑水吧。”

孫向陽點點頭,面對親娘的暴擊,他只能暫時妥協。

張桂花詫異的看着他,這是吃錯藥了?

還是知道心疼媳婦了?

不由得,她看向一旁的陳書婷。

“我去挑水就行。”

陳書婷捋了下搭在耳邊的頭髮,眼皮一跳。

結婚已經半年,自家男人什麼樣,她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因為從小身子骨差的緣故,所以幾乎沒做過什麼重活,平時就悶在家裏研究那些什麼風水堪輿,孫父活着的時候,還有老支書暗地裏關照,生產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他這個人。

反正不去幹活,也沒有工分,不用分集體的糧食,畢竟孫向陽怎麼都算不上五保戶,不在照顧行列。

而她,自從來到雙水灣插隊,寧願靠自己也不願意依賴別人,幾年鍛煉下來,像挑水,或者地里的農活,已經有模有樣。

所以也壓根沒指望孫向陽幫她幹活。

況且,她也不覺得孫向陽能把水挑回來。

“他要去挑水就讓他去,攔着幹什麼?也省得他天天在家鼓搗那些害人的東西。”

張桂花癟了癟嘴。

這要是陳書婷主動提出讓孫向陽去挑水,她肯定不會這麼說。

但陳書婷不願意,她可就有的說了。

總之,在這種小事上面,婆媳兩個的意見註定不會統一。

聽到婆婆的話,陳書婷沒有再說什麼。

大不了等孫向陽吃不了這份苦,她再去挑水。

中午,一家人餾的窩窩頭,還熬了一鍋小米粥,唯一的菜則是腌的蘿蔔鹹菜。

小米是上個月剛分的糧食,家裏還算富裕。

但也就是因為孫向陽昨天昏迷,張桂花擔心他的身體,才多煮兩天,擱平時,肯定不會這麼嚯嚯。

至於雞蛋,這會則沒了影子。

別看已經77年,城裏不少人家都能頓頓白面饅頭,可對於廣大貧困農村來說,填飽肚子仍舊是一件奢望的事情。

像插隊的知青,按照規定,每個月的口糧不低於35斤。

一些富裕地方的生產隊,或許可以給到45斤,但雙水灣,本就缺水少地,只能按照最低標準執行。

同樣,這邊生產隊社員們能分到的糧食也是有限。

而孫向陽家,因為他自己不事生產,就一吃白飯的。

隨着孫父救人犧牲,哪怕家裏多了個陳書婷,也只是勉強能維持生活。

所以擺在孫向陽面前的,還有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糧食。

原主如何先不提,反正他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家裏吃白飯,況且挨餓的滋味也不怎麼好受,還是得想辦法改善一下家裏的生活條件。

尤其是冬天馬上來了,沒糧食的家庭,只能勒緊褲腰帶,乾熬着。

這可不行。

但問題是,他現在怎麼才能最快的,不引人懷疑的弄到糧食?

畢竟他那系統遊戲沒法直接提供給他這些‘實物’。

關鍵還得靠自己才行。

“要不趁着打井,跟生產隊‘借’點?”

吃完飯,稍稍休息了一下,張桂花跟陳書婷又背着農具幹活去了,兩人甚至都沒有招呼一下孫向陽,顯然也沒指望他能幫上什麼忙,權當讓他在家看孩子。

不過孫向陽卻沒有閑着,不當吃白飯的,就先從幫家裏挑水開始吧。

還能順便認認路,嘗試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走出雙水灣。

“嘟嘟,走,爹帶你挑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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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從陝北窯洞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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