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黑死牟！
“鐺——”
想像中肉體被切開的聲音沒有響起，反而是鋼鐵碰撞的聲音回蕩在整片樹林當中。
甲賀隆介壯着膽子的睜開眼，看到是並非是他想像當中張三被切成兩半的景象，而是張三背負着兩把太刀，硬生生架住了背後刀鋒的場景。
原來就在剛才，張三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這並不是出於理智的判斷，而是第六感。
經常打架的朋友們可能有類似的體驗，明明眼睛沒有看到，耳朵也沒有聽到，但是偏偏就有一種預感在冥冥之中告訴你對手下一次攻擊的擊打位置。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被人稱作第六感。
用科學上的角度來解釋的話，大概就是長時間的戰鬥積累了大量的戰鬥經驗，哪怕不去刻意去思考，也能夠本能的察覺到攻擊的存在。
張三就擁有類似的能力——畢竟是從小就混在街頭的孩子，無論是作為流浪兒的時候還是後來在街頭打架，亦或者再後來打黑拳的經歷，都給他提供了足夠的戰鬥經驗。
所以，即便張三的嗅覺和聽覺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是第六感卻催促着他的身體自己動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他也聽到了甲賀隆介的預警。
來不及轉身，張三抓起橫在後腰上的兩把合金太刀就是一招蘇秦負劍。
緊接着就是“鐺——”的一聲。
張三感覺到一股巨力砸在了他手中的兩把合金太刀上，劇烈的衝擊甚至讓他險些握不住手中的刀，然後一股甜腥味彌散開來。
是血的味道，張三感受到手上的痛感，他知道是自己的虎口被扯斷了。
兩側的肩膀也有些不適，張三明白，這是因為兩側的肩關節在巨力的衝擊下發生了錯位。
而這只是對方簡簡單單的一次揮砍。
張三強忍着身體的不適，轉動手中的刀劍，左手的刀順着架住的刀身切下去，而右手的刀則是架出一個劍型。
通用型呼吸法·柳生新陰流，天狗抄！
除了魚龍舞以外，這應該是張三掌握的所有劍術中最快的一招，但張三一刀揮出，卻沒有砍中東西的手感。
揮空了！？
張三心頭一震，還沒來得及反應，雙手已經先動了起來，架起太刀擋在胸口。
“鐺——”
又是一次碰撞，而且還是正面碰撞！
金屬撞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張三感覺胸口一悶，然後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倒逆出來。
張三強行把翻湧上來的鮮血咽下去，抬起頭來看向這個偷襲自己的傢伙，想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傢伙居然有這種實力。
而只是一眼，張三的內心頓時如墜冰窖，腦海中只能不停重複回放四個字。
怎麼是他！？
——
“說起來，英壽郎你這次出去，依舊沒有找到無慘的蹤跡嗎？”產屋敷宅邸的會客廳內，產屋敷直哉問道。
煉獄英壽郎搖搖頭：“還是老樣子。”
產屋敷直哉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果然沒那麼容易找到啊……”
煉獄英壽郎認真道：“請當主放心，斬殺無慘乃是我等夙願，我等必然竭盡全力找到無慘的蹤跡！”
“不用着急。”產屋敷直哉慢條斯理道。
“我們找尋無慘的蹤跡也並非是一天兩天了，可自從緣一先祖在世的時候，無慘就銷聲匿跡了，從那時候到現在已經一百多年了，想要重新抓住無慘的尾巴，談何容易？”
“是。”
“因為緣一先祖的仙逝，惡鬼的活動又猖獗起來，這雖然並非是什麼好事，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抓到無慘的大好機會，而且……”
產屋敷直哉說著，從桌案上拿起一份報告遞給煉獄英壽郎：“看看這個。”
煉獄英壽郎接過報告，低頭看了兩眼，緊接着臉色迅速難看起來：“又有兩名使用日之呼吸的劍士被殺了！？”
“嗯。”產屋敷直哉點了點頭。
“並非是只有我們在找無慘，無慘也在找我們，他迫切的想除掉任何有可能對他產生威脅的存在，比如鬼殺隊，比如緣一先祖留下的日之呼吸，比如……我們產屋敷一族。”
他看着桌案上的地圖，沉聲道：“從這一點上我們都是一樣的，我們也想把他揪出來，然後殺死。”
煉獄英壽郎看着手中的報告，皺了皺眉。
他發現了盲點。
“當主大人，這兩位劍士都是被……”
“沒錯，他們都是被斬首而死的，而且殺死他們的傢伙沒有帶走他們的屍體，也就是說對方有可能不是鬼——你是想這麼說嗎？”產屋敷直哉搖了搖頭。
“英壽郎，你忘了一個人。”
“我忘了……是他！？”
在產屋敷直哉的提示下，煉獄英壽郎終於想起來了一個人，如果是那個人的話，那一切都說的通了。
既是作為劍士，又是作為鬼的存在。
曾經鬼殺隊中數一數二的獵鬼人，甚至擔任過柱的強者，起始呼吸日之呼吸創始人繼國緣一的哥哥。
後來背叛鬼殺隊成為了惡鬼，並且殺掉了當時的當主，直接導致了產屋敷家族隱居深林的罪魁禍首。
月柱，繼國岩勝。
“繼國岩勝……居然是他！”
“不，他現在已經不叫這個名字了。”產屋敷直哉糾正道。
“不叫這個名字了？”
“聽說無慘給他另外起了一個名字，當年他變成鬼之後回到產屋敷家族的祖地殺死曾祖的時候，報上的名字就是那個。”產屋敷直哉道。
“原來如此。”煉獄英壽郎好奇道，“當主大人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這是我從歷代家主的手札里看到的，裏面還記載了黑死牟的樣貌。”產屋敷直哉回憶道，“臉上有六隻眼睛，額頭左側，右側下顎到右手臂上遍佈斑紋的惡鬼，手上持握一把佈滿大量眼睛的太刀，很有劍士風範，姿態威嚴。”
對比，煉獄英壽郎評價：“難以想像的姿態。”
產屋敷直哉的聲音低沉：“如果我的判斷沒錯的話，他應該是除了無慘以外的最強之鬼，即便是柱也需要圍攻才能戰勝他。”
然後他嘆了口氣：“總之，將這件事傳下去吧，告訴低等級的劍士，讓他們在看到有類似特徵的鬼的時候，不要與其戰鬥，跑的越遠越好，同時儘快讓鎹鴉呼叫支援。”
“是。”煉獄英壽郎點點頭，然後起身準備離開產屋敷宅，去執行產屋敷直哉的命令。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當主大人，您還沒告訴我繼國岩勝現在的名字叫什麼呢。”
產屋敷直哉沉吟一下，開口道：“他現在的名字叫做……”
——
六隻眼睛，還有臉上那大片大片的，如同燃燒着的火焰一樣的紋路。
“黑死牟！”張三看着眼前的惡鬼，喊出了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