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偶遇
楚昳在生理期,可是看室友這麼推薦這家飲料店的水果茶,她想喝點冰的也沒事吧。
室友們還在嘰嘰喳喳說著這家店新開的時候排多長的隊,聽着店員叫號,楚昳伸手去接,一杯芝士芒果剛到手,甚至還沒喝上一口,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拿走了。
看着心心念念的飲料被別人拿走,楚昳轉過身就想發火,可看到身後的人之後,卻一句髒話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室友先回過神,扯了扯她的衣服說:“楚楚,這不是你朋友么?我們現在該叫什麼,叫簡老闆嗎?”
楚昳心想着:簡老闆,有點土了。
楚昳這才問出口:“你怎麼在這裏啊?”
“我不是說了我出差嘛,倒是你,怎麼在W市?”
楚昳死死盯着他手裏的飲料,努了努唇,才說:“我是來實訓的,W市有個很大的譯館和譯製片廠。”
見她表情氣鼓鼓,簡幸川還明知故問:“這麼盯着我幹嘛?”
“還我芝士芒果!”
他冷着張臉說:“別的時候都行,現在月底,不可以。”
楚昳想着什麼不可以,突然意識到,簡幸川是怎麼知道的?漲得臉通紅。
“這是我自己買的!你也沒這麼強行霸道吧。”
“作為交換,我可以帶你喝別的。”
室友就看着這兩個人,一個冷着臉說些為對方着想的話,還有一個紅着臉耍性子胡鬧。
怎麼有點好嗑呢。
簡幸川有禮貌地跟他們打了招呼:“你們後面還有事嗎?”
吳曉如搶先回答:“沒有了沒有了。”
“那我先把楚昳借走了。”
吳曉如滿臉笑意說:“好呀好呀,那我跟萱萱就先走了,楚昳,你過會兒別太晚……也不是,你明天記得實訓時間就行。”意思就是晚上不回來也行。
楚昳尷尬地跺腳:“少胡說!”
所以路上,楚昳一路跟在簡幸川身後。
“還真是巧了,你出差我實訓還能在同一個地方,剛開始我還以為我產生幻覺了。”
簡幸川的腳步一頓:“聽你這語氣,好像挺不想見到我的。”
這倒不是,楚昳還是很高興能見到簡幸川的,有些日子沒見,思念感總是會在夜晚放大很多倍的。
她嘴硬:“誰能想到你千里迢迢從T市跑過來,搶走我的飲料。”
“你把我帶去哪裏啊?”
“賠你喝的。”
楚昳撅了嘴巴,看他覺得還算他有心。
最後兩個人走進一間茶室,楚昳捧着一杯雪梨茶,傻坐在那裏,簡幸川還特別指出這是養生茶。
她缺這杯養生茶么?要是想養生還會冒着來姨媽的風險出來喝冰的?
楚昳吹了吹燙嘴的茶,當著簡幸川的面很給面子地喝了一口。
“你們實訓要多久?”簡幸川看着手機坐在一邊,頭都沒抬就問。
“咳咳……一周。”
“住哪裏呢?環境還可以么。”
“就剛剛你遇到我的地方,旁邊安排了酒店,兩個人一間還不錯。”
“晚上,想回去跟你同學睡么?”
“誒?”楚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她扭頭看過去,簡幸川依然沒有抬頭。
遲遲沒聽到楚昳的聲音,簡幸川這才抬眸,和她正好對視。
楚昳張了張嘴,心臟砰砰跳,然後才支支吾吾說:“當,當然了,不……不然呢?”
“嗯,那我過會兒把你送回去。”
楚昳心裏一百個問號,就這?!
飛速砰砰的心跳慢慢壓下,簡幸川的用詞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手機鈴聲把她滿天飛的思緒收了回來,來電顯示是谷一朗。
簡幸川看到了,可楚昳沒有很在意,直接在他面前接起了電話。
雖然偷聽別人打電話是件不太好的時間,但是簡幸川實在想知道這麼晚了,谷一朗能給楚昳打電話說些什麼。
提到實訓的事,又說到大四實習的工作,最後還問周末有沒有空。
大晚上的說這麼些私事。
聽着耳邊嘀嘀咕咕的說話聲,簡幸川還咳了兩聲,想讓對方聽見楚昳現在身邊有其他人在。
“咳咳……”
楚昳聽到聲音還真轉頭看了他一眼。
她嘴裏說著:“還行,反正還有好幾天的時間。”手上拿過簡幸川的水杯給他加了點水。
楚昳那是好心,以為他嗓子不舒服,可在簡幸川看來,她就是想讓自己趕緊閉嘴。
隨着楚昳說著“拜拜”之後,簡幸川也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
“是那個谷一朗?”
楚昳眨了眨眼點頭。
“這麼晚他還給你打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說著不冷不熱的話,臉上還沒有多餘的表情,似是沒什麼波瀾。
“別亂說,我們就是同學。”
“非要這麼晚給你來通電話,明么。”
楚昳解釋:“學長怕我明天實訓沒時間看消息。”
“他一個學外交的,怎麼連你俄院的實訓也要管?”
“那倒也不是,他說譯館現在同聲翻譯的方式改革過了,讓我多去看看,可能學校里教的未必會這麼新,說以後用得到”
“這還差不多。”
楚昳真是看不明白簡幸川的意思,喝了口雪梨茶還是被甜到。
簡幸川還想說什麼,反倒是被自己手機鈴聲打斷,來電顯示是伊寧。
簡幸川這裏三兩句結束通話,瞥到楚昳一個勁在那裏做鬼臉,還假裝拿着手機噼里啪啦打字。
鬧彆扭的樣子也很可愛。
“還說我大晚上跟別人打電話,你自己不也……雙標。”
“你那是男生找你的,跟我這能一樣么?”
“怎麼不一樣,伊寧也是異性吧,你跟伊寧還有曖昧關係呢,梁阿姨多喜歡她,剛不會是在報備行程吧。”說著,她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嫌棄。
“曖昧?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了的,這話你可別亂說。”
“我敢亂說么,之前還看她跟你……”年初放寒假,伊寧勾着他手臂的畫面充斥而來,楚昳沒往下說。
“什麼?”
“沒什麼。”她不想說了。
喝完茶,簡幸川準備把楚昳送回她學校安排的酒店。
楚昳一陣尿急打破了整個計劃。
看她小臉都皺在一起了,簡幸川問:“你怎麼了?”
“嘖,人有三急懂不懂。”
“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快到了?”他感覺已經快走回剛剛那個地方了。
“沒有,要在剛那邊附近的車站坐兩站路。”
為了救急,他說:“那要不要先去我那裏。”
楚昳拽着衣角跟着簡幸川去了酒店,沒想到他就出來出個差還要住這麼好的酒店么?
簡幸川刷開房間門,楚昳直接往裏沖,砰得一下把洗手間門一關。
“小心別摔跤。”
她一進洗手間還要考慮自己的形象問題,生怕簡幸川在外面能聽見,硬是在洗手台開了個水龍頭,讓水嘩啦嘩啦流。
等楚昳解決完個人問題之後走出洗手間,看到簡幸川背對着她在看平板。
“你在看什麼?”楚昳悄悄走過去,湊在簡幸川身邊問。
他回答:“這次來出差的東西。”
平板上都是楚昳看不懂的東西,上面還有礦區的圖。
“你現在還懂這個?”簡直不可思議。
“不懂,所以是跟着公司里的人一起來出差的。”
簡幸川點開一個空白的cad開始畫圖。
就簡簡單單的線條竟然更加吸引楚昳,她從來沒見過簡幸川畫圖,線條直來直去,比她那些外文單詞好玩多了。
見他複製出相同的線條平移到一邊,楚昳問:“你這是,在畫晶片的圖嗎?”
“嗯。”
楚昳晃了晃手腕,手腕上那根吊著晶片的手鏈發出聲音:“所以這麼小的晶片,就是這麼設計出來的?”
“這只是初期圖紙,還要改的。”
“好神奇啊,這麼小的東西竟然要畫這麼多內容。”
“這就是集成電路,集所有精髓於一體。”
“你電子工程學的就是這些么?”
“我的專業有一門課,是集成電路設計與系統,就是這個東西。”
對於沒怎麼見過的事物,楚昳出奇地愛問問題,覺得他畫畫速度慢了下來才問:“我這麼問,會不會很打擾你啊。”
“不會。”
簡幸川說著不會,但楚昳還是閉上了嘴,靠在椅子背上看他做圖。
屏幕上是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新東西,天堯能不能做手機的晶片。
觸控筆在屏幕上發出摩擦的聲音,而他的身邊也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簡幸川轉頭看了一眼,楚昳抱着腿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自從讀了二專之後楚昳就特別辛苦,有的時候在考試前夕,她走在路上還要拿着課本背書,每天到了晚上沾床就能睡。
簡幸川放下筆,注視着楚昳,安靜地靠在那裏,乖得很。
他有私心,一邊想讓楚昳能發光發熱,一邊又不想有別人發現這個寶藏。
楚昳感覺到自己好像是打瞌睡了,所以一下子睜開了眼,眼前一片黑,只有衛生間門縫裏隱約透出暖色的燈光。
楚昳趕緊起身,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在床上,身上還蓋着被子,她到處摸自己的手機,卻沒摸到。
她下了床,踩在地毯上,意識到自己可能又在簡幸川房間裏睡著了。
楚昳摸黑往前走,一不小心踢到了床腳,疼得她嘶了一聲。
她為什麼會半夜驚醒,想來好像是被餓醒的。
楚昳一邊彎腰揉着腳,摸着往外走,沒有吃的東西喝點水總行吧。
簡幸川的房間分裡外兩間,這路程又給她加大了難度。
她記得好像在門口玄關處有空玻璃杯,摸索着走到門口,伸手在木質茶盤上摸了幾下,摸到了玻璃杯,她剛把杯子拿在手裏,就聽見一個聲音從她背後響起:“你在找什麼?”
“啊!”
她嚇了一跳,手一松,杯子掉在了地上,那一瞬間,燈也被打開了。
楚昳猛得轉身,看到是簡幸川的臉之後鬆了口氣。
“你嚇死我了。”
簡幸川蹲下身,看她光着腳踩在地攤上,直接用手抓起她的腳。
還好玻璃杯掉在地毯上沒有碎,她的腳沒有受傷。
他站起身:“你想喝水不能開個燈么?”
“大晚上的我開燈不就打擾人休息了嘛,萬一看到……”
簡幸川先前一步:“看到什麼?”
楚昳縮了縮脖子:“沒什麼。”
她想說沒什麼可看的,可簡幸川穿着一身睡衣,這麼寬鬆的衣服還是能看得出他身材很板正,越是這麼全遮着,越是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就要喝水嗎?我幫你倒。”
聽着水倒入杯子的聲音,楚昳看見一個靠枕被放在了沙發的最左邊,所以剛才她佔了簡幸川的床,簡幸川這身高大長腿的就蜷在了這麼一個沙發上。
楚昳在簡幸川畫圖的那個桌上看到自己的手機,她走過去看了一眼,有幾條未讀消息,而手機上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多。
她把消息點開,是室友在近十二點的時候發來的。
吳媽媽:楚楚寶貝,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萱萱:記得明天早上九點出發,別遲到了,嘻嘻。
一杯水喝完,還是覺得餓,晚上那頓她沒好好吃真是後悔。
看到茶盤上還有酒店提供的小零食,只不過是牛奶巧克力,這讓楚昳望而卻步。
簡幸川順着楚昳的視線看過去,問:“想吃東西?”
楚昳露出一種很可憐的表情,點了點頭:“嗯,有點餓……”
簡幸川看着這幅委屈的樣子真是拿她沒辦法,他自己沒有吃零食的習慣,所以出差也不會帶吃的東西,除了酒店提供的東西,房間裏沒有別的可以給楚昳吃了。
“去穿外套。”
“啊?”
“啊什麼,帶你去吃點東西。”
“都這麼晚了,哪裏還有東西吃啊。”一邊說著不可能,一邊很誠實地去拿外套了。
楚昳穿上外套轉身說:“走吧。”
只見簡幸川直接脫了睡衣,換外出的衣服,肩寬腰細,看得楚昳差點都忘記收回目光了,然後直接和簡幸川對視。
她心虛地說:“你幹嘛不去洗手間換啊。”
“我是男人,脫個衣服而已,為什麼不能直接在這裏換?”
這話把楚昳給說懵了,好像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此地無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