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智者不入愛河

第109章 智者不入愛河

後面幾天,又失去了簡幸川的消息,楚昳已經隨他去了。

可顧懷珘不知怎麼就知道了他們離婚的事,是從那晚楚昳過於開心發的朋友圈裏看出來的,還是簡幸川陰晴不定瘋狂在外工作的態度里發現了蛛絲馬跡。

顧懷珘找到楚昳的那天,是她帶着行李和部里的同事一起搭乘飛機前往莫斯科的當天。

楚昳和谷一朗一起從車上搬下了行李,顧懷珘的車一個急轉,就停在他們後方。

“楚昳!”他還沒完全下車,就衝著楚昳喊。

楚昳看見他,扭過頭和谷一朗說:“沒事,是我朋友,我跟他說兩句話就來。”

聽她這麼說,谷一朗才放心,順便帶着楚昳的行李先進去了。

顧懷珘走到楚昳面前,看清她手裏拿着的外交護照:“楚昳,你這是要出差?”

她和顧懷珘的關係使得楚昳並不想瞞着他。

“你是不是……知道了?”

顧懷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在楚昳看來那就是真的了,不然他怎麼會突然追來。

“你和阿川之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替你教訓他。”

“沒有,就是生活方式不同,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真的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嗎?阿川嘴笨,有些事他不會說,可能會產生誤會的。”

“懷珘,你不用說了,如果這只是我的一個念頭,我根本不會這麼果斷去做這件事的,離婚的事就這樣了,我不後悔。”

“那你這次工作是……”

“我要去駐外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別太想我哦。”楚昳開了個玩笑,笑着拍了拍顧懷珘的肩膀。

可顧懷珘笑不出來:“阿川知不知道。”

楚昳深吸一口氣:“我沒告訴他,也不打算告訴他,現在這是我個人的事了,我很感謝簡叔叔把我接來這裏,也很高興能認識你們,但是A市啊……我不想再留了。”

楚昳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抽出裏面的電話卡,當著顧懷珘的面掰斷,然後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是徹底想斷了這裏的一切。

“懷珘,這件事你要保密哦,這是我對你最後一個小小的請求。”

顧懷珘說不出話,明明今天急着過來是想替簡幸川挽回一下的,可看了楚昳臉上的笑容,他說不出口。

或許,她在這裏,在他們身邊,真的不夠快樂。

“好了,我要進去了,不能讓同事等我太久。”楚昳後退了兩步,對他招了招手,“懷珘,再見。”

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

楚昳走進了機場,和同事匯合。

谷一朗看她情緒淡淡的,一直等到上飛機,在空姐溫柔的演示逃生通道聲中,楚昳靠在那裏閉上了眼睛。

希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能忘了這裏所有的煩惱事。

智者不入愛河。

簡幸川在招人階段不太順利,何栩刷開門,看到簡幸川還坐在那裏,而酒店房間的床鋪根本沒有睡過的痕迹。

“簡總,你有沒休息啊?”

簡幸川眼裏布着血絲,搖頭:“沒事。”

“我今天出去一趟,你定明天的機票吧。”

“好的。”

何栩嘆了口氣,簡總終於是要回去了嗎。

簡幸川洗了臉,穿上外套去樓下用了早餐,然後就出酒店了。

他原本是想把這個團隊裏面主要的兩個人拉來,誰知道他們是一整個團隊,誰都不想放棄誰,最後拒絕了簡幸川的提議。

在國內的公司中,都處在飛速開發的階段,但是同等行業里存在競爭。

說簡幸川不着急也是假的,新人進不來,那新的實驗室也等同於白建,只能讓原有的人再辛苦一點了。

他心情不好,顯而易見的低落。

他不能讓自己空閑下來,不然就會想到楚昳,想到她敢這麼開口提離婚。

午夜。

簡幸川走進了一家酒吧,只有晚上他能留給自己一杯酒,和夢裏的人多飲幾杯。

酒過三巡,他好像帶着些醉意了,但是他自己知道,就這幾杯酒不至於讓他走不動路。

“簡幸川?”

右邊好像有人叫他的名字,簡幸川轉頭看向那裏。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位置,甚至同樣的酒,在他右邊的右邊的右邊,坐着覃駭。

上次在A市一別,簡幸川也好久沒有和他聯繫了,這次竟然又在異地相遇。

覃駭拿着酒杯主動坐到到了簡幸川旁邊的空位,和他的杯子碰了碰,先一飲而盡了。

“這麼巧,能在這裏遇到你。”

簡幸川淺笑了一下:“是啊,怎麼感覺每次我們相遇,也都是心事重重。”

被他說對了,覃駭轉着酒杯,裏面淺黃色的酒液跟着一起晃。

“上次你說你辭職了,那你現在在這裏是因為……?”

覃駭默默嘆氣,心沉到了最底下:“我為了她,辭掉了A市的工作來這裏,可有什麼用,我不論做什麼她都假裝看不見,女人絕情起來真是六親不認的。”

聽上去,這次和上次提到的“她”似乎是同一個人,簡幸川沒想到覃駭是個這麼專情的人,他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啊。

覃駭反問:“怎麼,你這次也有心事?你簡幸川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他女人都要跟他離婚了。

覃駭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懂了,也是情傷。

簡幸川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轉頭問:“那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不做了,休息一段時間吧。”

他在追譚露的路上不斷跌到爬起,這次是真的累了。

簡幸川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天堯?”

覃駭眯着眼睛,沒想到他的話題會轉變得這麼快。

“我暫時還沒這麼快需要找份工作。”

這顯然是在拒絕,但是簡幸川不死心。

“我知道請你來我這裏可能算是大材小用,但是我真的是誠意聘請你來天堯的,我們合租過一段時間,你也知道我,所以你要不要試着信我,來天堯。”

覃駭看他,眼裏都是真誠,不像是開玩笑,也不是同情。

天堯嘛,他多少還是知道的,幾年前就開始開發晶片了,在國內的地位還是有一些的,只不過簡幸川現在是要把國外那套拿過來做,甚至是要超過國外。

很難啊。

“……那我考慮一下吧。”

“別考慮了,你來我這兒,我幫你追女朋友。”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簡幸川覺得覃駭的眼裏有一絲閃動。

覃駭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會被簡幸川的這個條件所引誘,直到入職的那天,他才突然意識到當時怎麼會相信簡幸川會幫忙追女朋友這件事呢,他能有什麼經驗啊。

把覃駭拉進了天堯之後,簡幸川創立了一個晶片和系統之間的團隊,取名“玄機”。

覃駭的職位是他直接委任的,按照覃駭的能力,任何人都沒有怨言,在以孫發發為首的一眾人第一次見到覃駭的時候就決定快速收編,絕對不能讓人跑路了。

團隊建設成功,簡幸川重新回到辦公室,還沒坐下,聽見門口有些吵鬧,然後一個人猛地把門推開,直接把包甩在他桌上。

“簡幸川,我真是看錯你了!”

簡幸川覺得她眼熟,是楚昳的朋友。

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一路追上來的前台。

“抱歉小姐,你不可以這樣的,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前台小姐姐追得一身汗,剛剛在樓下溫溫柔柔訊問簡總辦公室的女人怎麼一轉眼就成這樣了,要是惹出些事,她今天就要丟飯碗了。

這動靜把何栩也招了過來。

丁舒怡瞪了她一眼:“好啊,你叫保安啊,我可告訴你們我有心臟病,小心我死你們這兒,我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把我轟出去,要是有這本事,簡幸川算你牛。”每句話里都夾槍帶棒的。

簡幸川對着門口說:“沒事,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她說些話。”

前台小姐不明白,但是何栩還是把人拉走了。

丁舒怡冷笑一聲:“終於把你堵到了,我還以為你也不準備回A市了。”

“是丁小姐吧,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想過來罵你幾句,不對,罵你幾句怎麼夠還楚楚這幾年的委屈。”

“楚昳……”

“別,你真不配提她,我也是沒想到你會利用她到這個地步,我真是為楚楚感到不值,非要喜歡你這樣的人,還好她走了。”

“你在……說什麼。”

“如果沒有你,楚楚一定會很快樂的,偏偏栽在了你這裏,還好她想通了。”

簡幸川皺眉:“這些話,是她要你和我說的?”

“楚楚對你無話可說,你就帶着這份愧疚和你那什麼有婚約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吧。”

罵夠了,丁舒怡也舒坦了,拎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走。

簡幸川拿出手機給楚昳打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Sorry,thenumberyoudialed……”

每一次撥號都是這樣,簡幸川追了出去,在電梯關門前攔住了丁舒怡。

“楚昳人呢?”

丁舒怡往後退了一步:“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

簡幸川回到了盛公館,家沒變,可是楚昳的痕迹全消失了,她只帶走了她自己的東西,連簡幸川送她的生日禮物也都被留了下來。

原來這個不好的預感是從這裏而來。

原來離婚協議書里,她不肯要他的東西,並且把股份歸還,都是為了現在,為了能永遠消失在他眼前。

原來女人絕情起來,就是會這麼乾脆的。

……

幾天後,顧懷珘接到一個電話。

簡幸川這次出差誰都沒帶,連何栩都沒帶去。

何栩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給簡幸川了,都沒打通,皺着眉翻出了楚昳的電話,可惜已經是空號了,最後實在沒辦法,把電話打到了顧懷珘那兒。

“顧總,您可以聯繫上簡總嗎?”

“他不是出差去了么?”

“對,可我聯繫不上他了,照道理來說昨天就應該結束,今天下午就該回來了,但是電話一個都打不通,就連航班號也沒有告訴我,公司現在有不少事等着他簽字決定。”

“他也沒跟我聯繫過。”

“那好吧,抱歉打擾顧總了。”

電話掛斷,顧懷珘想到前幾天楚昳走時的樣子,就真心覺得不想去管簡幸川了,在辦公室里坐了會兒,還是站起身拿上車鑰匙。

說著不管,可還是自家兄弟,給何栩發了消息問簡幸川在哪個酒店,說自己有時間正好去一趟。

顧懷珘風塵僕僕趕到L市,和酒店前台確認了簡幸川沒有退房,直接找上門去,讓人刷開房門,房間裏一盞燈都沒開,只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顧懷珘緊皺眉頭,走進浴室才找到了簡幸川。

茶几上有幾個空酒瓶,簡幸川身邊也倒着一個酒瓶,還剩下的酒液也撒了出來。

顧懷珘和身後的工作人員說:“抱歉,我過會兒會叫清潔。”

他深深嘆了口氣:“簡幸川,你在做什麼?”

簡幸川聽到聲響,抬動眼皮看了他一眼,嗓音有些渾濁,說了句:“你來了?”

“別在這兒坐着了,起來。”顧懷珘想去拽他,卻不想簡幸川一副擺爛的樣子差點把他弄摔倒了。

“懷珘,你知道楚昳去哪兒了嗎?”

楚昳……

“她不在。”

簡幸川的手掌捂着眼睛,有些顫抖地說:“我找不到她了。”

顧懷珘兩手插着腰,看他這副要死的樣子想,你現在想找人,之前幹嘛去了。

“你給我起來,你這個鬼樣子是想給誰看,我不吃你這套,楚昳也不會理你的。”

這話,只是換來簡幸川的一聲自嘲:“你知道么,楚昳要和我離婚,她說她愛上別人了,可她上個月才問我要不要孩子的。”

顧懷珘算是半個知情人,但是要說楚昳臨別時的樣子,愛上別人應該只是為了離婚的借口。

簡幸川的手拿下來,雙眼通紅,已經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失控了。

“為什麼我還不醉,我喝了不少了,可我怎麼還是這麼清醒,夢裏見不到她,醒來也看不見她,懷珘……我要怎麼辦。”

“我作為旁觀者,只想說你這些手段用在商場很合適,但是對於楚昳來說是最不公平的,阿川你最不該的就是當初用婚姻捆她在身邊。”

簡幸川把臉埋在腿上,抑制不住哭出聲,顧懷珘這是第二次看他這樣,第一次是在簡叔叔去世后,這一次是為了楚昳,小的時候有人搶他的玩具踩臟他的鞋都不曾這樣哭過。

他哭完了吐,吐完了又想到楚昳。

顧懷珘蹲下,把他腿邊的酒瓶拿走。

“阿川,你該回去了,如果你還想和楚昳表達這些,你就別像現在這樣頹廢,去做些什麼讓她看得見,你還能有機會的。”

他還能有機會嗎?

這是離別的最後一章節了,明天就接上契子的內容了,他們將會在異國他鄉相遇,而簡幸川也要開始真正追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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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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