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叢林血戰
第二章叢林血戰
段天南藉著熟悉的地形,雖未能將銜尾追殺的魏無忌和黑鱗衛甩掉,卻也遠遠地拉開一大段距離。
飛奔中,撕下一塊衣襟,將右肩的兩道刀傷草草纏上,免得繼續流血不止。
只是大腿上的刀傷和左肋的掌傷,疼痛難忍,也影響跑路的速度。伸手摸了摸肋間,斷了兩根肋骨,必須得找個僻靜之地,將兩根斷了的肋骨扶正敷藥,不然是個大麻煩,疼也要被疼死。可如今趁手兵器已失,追兵甩不開,如何療傷?
黑鱗衛中不乏追蹤高手,況且地上的血腳印也暴露了他的行蹤。
段天南只覺得步履越來越沉重,困意也越來越明顯,暗道不好。奔上一道小山樑,抬眼一觀,不覺大喜。
左前方一片平坦,僅生長着兩三尺高的野草,那是決計藏不住人的。但是右邊是兩座數百尺高的小山,形如剪刀,族人都叫剪刀峰。
剪刀峰雖然不高,其中的樹木卻是又高又密,林中生長着一種叫單角鹿的低級妖獸,攻擊力不高,但是異常機警和狡猾,很是難捕捉。但是單角鹿肉質細嫩,是段氏部落待客最高規格的佳肴。段天南從小就在剪刀峰獵殺單角鹿,幾乎處處都是自己設置的機關和陷阱,不熟悉的人一旦陷進去,有死無生。
再加上林中毒蛇無數,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林中還有一蜂,成人拇指般大小,單個體或許不顯眼,但是在馬蜂家族中,也是巨無霸了。此蜂成群結隊活動,領地意識極強,極為好鬥,毒性很強,就是一頭大牯牛被這蜂的尾刺連刺七下,也得立馬倒地身亡。因為這馬蜂也得了“七飀飀”的名號。段天南喜的就是這片樹林。
深吸一口氣,壓下頭中的困意,段天南一頭鑽進剪刀峰的樹林中。
追了這麼久都沒追上的魏無忌本就大為光火,此刻見段天南入了林,怒道:“這小子着實可惡。誰幹掉他本座升他做黑鱗衛副統領”!
看來這廝是下了血本了,也收起貓戲老鼠之心。區區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若從自己和一隊黑鱗衛手下逃脫,還有何面目回山去見大哥和二哥?也幸得黑鱗衛副統領在一次執行任務中殉職,如今還未補缺,不然還真不知道這廝拿什麼許諾?黑鱗衛副統領在捲雲山也算位高權重了,這一幫黑鱗衛聽得這般好處,一個個紅着眼睛,嗷嗷叫着撲向樹林。
段天南聽得追兵也進入樹林,冷冷一笑,敢追殺老子,這次我看你們怎麼死!
三轉兩轉間,已轉到一堆荊棘後面,伸手一拉,數支削尖的樹枝呼嘯而出,三名躲閃不及的黑鱗衛來不及慘叫,就被樹箭當胸射了個對穿,巨大的衝擊力只將碩大的身軀帶得後退十餘步,釘在一株大樹上。
魏無忌也是大吃一驚,喝道:“此地有機關,小心隱蔽”!不消他吩咐,眾黑鱗衛迅速分散躲在各大樹後面,誰也不會傻到白白送死。由於在廣場激斗中,眾黑鱗衛棄了弓箭,此時沒有遠距離攻擊的武器,戰況一時僵持不下。魏無忌心中也越來越急,扭頭對旁邊樹后的兩名黑鱗衛打了個眼色。
兩名黑鱗衛點點頭,長刀護胸,貓着腰向段天南側后繞過去。段天南冷笑一聲,你倆急着找死,老子就先送你倆上西天去伺候佛祖。
伸手一拉,兩隻樹箭直奔倆黑鱗衛腰間射去。一名黑鱗衛一個虎跳,斜着躍開,還未喘口氣,又一支樹箭往胸口射來,這黑鱗衛嚇得魂飛魄散,一個懶驢打滾滾開數尺,剛站起身,覺得腳下一輕,低頭一看,腳下地皮已塌陷下去,露出下面削尖的樹榦,慘叫一聲,被一根樹榦自糞門插入,尖端自胸口而出,頂在下巴上,這黑鱗衛抽搐了兩下,便沒了聲息。
另一名黑鱗衛一個打滾剛躲開第一支樹箭,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聽見同伴的慘叫,只覺得毛骨悚然。大喊道:“三當家,這邊也有機關”。話未喊完,眼前青光一閃,就覺得手背一疼,低頭一看,兩對針眼大小傷口已滲出泛着烏黑的血珠,傷口周圍也變得烏黑,並且範圍迅速擴大,整條手臂也麻木沒有了知覺。
魏無忌的聲音傳來:“烏然,你沒事吧”?
那叫烏然的黑鱗衛幾乎哭着道:“三當家,屬下被蛇咬了左手,他媽的,是青碧蛇”!
魏無忌怒道:“姓段的小賊,你竟然如此狠毒,等本座抓住你,定然將你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段天南冷冷地道:“魏無忌,你滅我全族,婦孺小孩都不放過,難道就不狠毒嗎”?
魏無忌陰測測地道:“你段氏不聽捲雲山號令,也不給捲雲山納錢上供,就該被連根拔起,以儆效尤。況且這是大哥的決定,本座只是執行者,你也怨不着本座”!頓了頓,又道:“烏然,將左手砍了吧,保命要緊”!
那烏然哭着說道:“三當家,沒了手,屬下就是廢人了。。。。。”。
魏無忌怒道:“是手重要還是命重要?大不了本座養你一生便是”!
烏然哭着道:“屬下先拜謝三當家了”。卡擦一聲伴着一聲慘叫,就沒了聲息,估計痛暈過去了。
段天南道:“姓魏的,你體恤下屬,倒不失為一條漢子!有朝一日落在段某手上,定然給你一個痛快”!
魏無忌哼了一聲道:“等你有命活到那一天再說吧”。
言畢,緩緩自大樹後走了出來。這廝無論何時都這麼優雅,倒也讓人佩服。段天南目光一凝,這廝為了體恤屬下性命,是打算硬闖了。伸手一拉,兩支樹箭呼嘯着直奔魏無忌胸口和下陰而去。魏無忌錯開兩步,堪堪躲過樹箭,身形一閃,前行了兩丈,隱到一大樹後面,這一手,倒是極為高明的輕功。就這樣數射數躲閃間,魏無忌已到段天南前面不到五丈。
這已不是樹箭最大的威力範圍了。我們的主人公小段心頭大急,雖然肩頭刀傷已不再流血,可是左肋處稍微一動就疼得直冒冷汗,就是自己全盛期間也不是這廝兩招敵,若被他近得身來,自己還不是死翹翹?連忙伸手連拉,將機關里的樹箭全部射完,趁着魏無忌躲閃,一個后翻,在身旁的樹上狠狠跺了一腳,往上竄去。
魏無忌躲過樹箭攢射,見段天南往山上竄去,飛速追上。剛過段天南跺過的大樹,聽得頭頂風響,一拍樹榦,橫移三尺,一塊床板大小的樹柵擦着魏無忌砸下,將剛奔到樹下的兩名黑鱗衛砸得血肉模糊。
魏無忌也被嚇得一身冷汗。沉聲道:“都給本座上,躊躇不前者殺無赦”!
眾黑鱗衛無奈,但是魏無忌追在最前面,也給眾人一絲心理安慰。段天南見魏無忌還是緊追不捨,也很無奈,這幫混蛋就真的不怕死嗎?看到前面枝頭掛着的一個黃褐色圓球,心頭一喜,遂撕下整片衣襟前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圓球包住,邊向魏無忌扔去邊喊:“魏白骨,段某請你吃蜂蜜”!
魏無忌嗤笑道:“雕蟲小技”!
揮掌將圓球震散。
頓時,裏面成千上萬的七飀飀被激怒了,直撲向魏無忌和眾黑鱗衛。眾人雖都是殺人無算的高手,但那見過這等陣勢?二十名黑鱗衛被蟄得鬼哭神嚎。
魏無忌練的是白骨功,運起功來,周身冷如冰霜,蜂兒怕冷,自然不敢去蟄他。看着眾屬下竟被這種小東西蟄得活活疼死,仰天長嘯:“姓段的小賊,有膽子與本座正面一戰,你難道就只會這些宵小手段嗎”?
段天南哈哈一笑:“你猜對了,段某不敢和你一戰”。說完,轉身就逃。
魏無忌急怒攻心,差點就噴出一口鮮血,大驚之下,急忙運功平復氣血,若是被這小子氣得走火入魔,就大大地不值了。悶聲不響地,直奔段天南追去。
一追一逃,片刻已去數十里。此刻早出了剪刀峰小樹林,已進入大山深處。大山深處妖獸眾多,高級厲害的妖獸能幻化人形,口吐人言,其修為堪比人類頂尖武者。別說段天南一後天小武者了,就是比他高一個大境界的先天武者,先天上面的金丹武者,在上面段天南就不知道了,這樣的厲害人物都不敢進去。我們的主人公小段自然也沒進去過,既然沒去過,所以,我們的主人公迷路了。因為,前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左右兩邊是刀削般的高崖,飛鳥難渡,猿猴難攀。這那叫迷路,這根本就是他媽的絕路!
魏白骨看着段天南惶然無故的樣子,只覺得出了胸中一口惡氣,心情也從屬下全滅的悲憤中平復過來,不由陰測測笑道:“段氏小賊,你不是很能跑嘛?你繼續跑啊,本座就奇怪了,你受這麼重的傷,怎麼還能跑這麼快這麼遠”?
段天南苦笑道:“性命攸關,不跑不行啊”。
魏無忌道:“那也由不得你,小賊,納命來吧”。雙掌一錯,輕飄飄向頭頂按來。
段天南見這廝一上來就動手,也很無奈。如今陷入絕地,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反而激起胸中那悍不畏死的凶性:“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拉你陪葬”!左手一抖,兩枚小飛刀電射而出。
魏無忌哼道:“不見得”。屈指彈開小飛刀,掌勢不變,還奔段天南頭頂按去。
段天南一矮身,自魏無忌右腋下鑽過,左手在腰間一抹,一柄尺許短刀已反握手中,直奔魏無忌后腰扎去。魏無忌右手回劈,正劈在段天南短刀的刀背上。差點就將短刀劈飛。段天南一個趔趄,連忙大退兩步,拉開丈余,左手短刀挽個刀式,凝神對着魏無忌。
魏無忌輕咦一聲道:“沒想到你這麼大個子,也會這等小巧身法,還有你的左手刀法比右手刀法厲害多了”。
段天南笑了笑:“讓三當家見笑了。段某不會什麼身法和刀法,只是平常與凶獸的廝殺中,琢磨出來的保命手段罷了”.
魏無忌搖頭道:“可惜你一個練武的好苗子,卻生在段氏,若是生在我捲雲山,本座定會收你做親傳弟子”。
“謝三當家賞識,只是你滅我全族,這仇還是要報的”。
“好,有血性,是條漢子,本座佩服你,但你還是得死。明年今日,本座會在你墳前,給你化些紙錢,記得來領取”。
“謝過三當家好意,段某無福消受,你還是自己享用吧”。
言畢,蹂身而上,短刀直刺魏無忌右眼,魏無忌扭頭躲過這一擊,伸手就抓段天南受傷的右肩。段天南回刀橫削魏無忌手腕,同時受傷右手食中二指又插向魏無忌雙眼。
魏無忌手腕一縮一伸,五指已將短刀捏住,背負在身後的左手閃電探出,已抓住段天南右小臂,一捏一扭,卡擦一聲,段天南小臂骨被扭斷。
好個段天南,哼也沒哼一聲,張口一吐,一枚小飛刀向魏無忌眉心射出,如此近的距離,就算魏無忌武功在高一倍,也避無可避,慌忙一個鐵板橋向後仰去。小飛刀擦着他的嘴唇,削掉大半個鼻子,並在其額頭留下一道血印。
疼得魏無忌兩手一松,飛起一腳,正中段天南小腹,段天南噴出一口鮮血,哈哈哈大笑,巨大身形如斷線的風箏般向崖下落去,崖下雲霧繚繞,眨眼就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