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難兄難弟
陳洛也在觀察着那隻蠍子，全神貫注的，浮屠泓想耍一下陳洛，突然手臂一陣顫抖，驚呼道：“啊，好痛，我被它給咬了。”
陳洛信以為真嚇得連連數步，臉色蒼白一片，驚恐道：“這蠍好像有劇毒的，連黃淳風都死在蠍子手上，你死定了。”
“我逗你玩的，它就是一個生物標本而已，怎麼可能會咬人。”浮屠泓道。
陳洛下意識低頭一看黃綢布，瞬間石化在原地，蠍子不見了，急忙道：“浮大師，你把東西還給我，否則會出大事的。”
“我沒拿你的東西，在你手上。”
“在我手上個屁，東西不見了，不是你順手牽羊，這裏還有第三人嗎？”
“臭小子別自己丟了東西，誣陷我，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來來檢查我的身體，看我是不是藏了你的寶貝。”浮屠泓氣瘋了，他當真沒幹順手牽羊的事情，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捲起長袍給他看，想證明裏面確實沒藏裏面。
嗦的一聲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他長袍袖子裏面掉出來，掉在泥土裏面，正是上古神物。陳洛先是一楞，然後一臉怒氣道：“浮大師，這蠍子從你袖子裏面掉出來，我誣陷你了嗎？”
“我、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跑到我袖子裏面的，我真不知道。”
“這麼糟糕的理由，虧你說的出來，難道它是自己飛到你袖子裏面去的不成。”
這話剛剛一說出來，陳洛不由楞了一下來，浮屠泓百口莫辯躬身就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蠍子，誰知道他怪叫一聲，手臂本能一甩，將蠍子摔到一側。
“浮大師，你的手……”陳洛看到浮屠泓手背上瞬間變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着手臂蔓延，眼珠都圓了。
“劇毒！”
此時浮屠泓也發現異狀，神色大變，從懷中摸出幾枚藥丸吞入口中，療毒聖葯依舊無法遏制毒素在身體蔓延，很快半天手臂就黑了。
陳洛念過學醫，聽說一些中毒案例，喊道：“趕快放血，把毒血從身體排除出去。”
真是一席話驚醒夢中人，浮屠泓眼眸中閃過一絲狠色，把劍遞給他，重聲道：“毒素蔓延太快，普通放血已經來不及了，把我左臂砍下來。”
“什麼？你說什麼？”
砍活人的手臂，陳洛哪敢啊。
彭的一聲浮屠泓甩手打他三個巴掌，怒道：“這毒素詭異無比還帶着煞氣，沁入我心扉就完蛋了，老子要不是無法自己動手，也不會求你小子，快來。”
陳洛莫名其妙被掄了三個巴掌，激起了心中怒火道：“***，敢打老子，一劍劈死你。”
長劍高高掄起在空中，砍到一半時候突然又停了下來，陳洛打起退堂鼓道：“要不你自殘吧。”
浮屠泓一腳踢在陳洛下陰處，陳洛痛得連眼淚都出來，怒吼道：“x你大爺的，找虐是吧，老子砍死你。”
一個膽小的人再遭到**疼痛，身體血性會被激發出來，陳洛眼睛露出凶光，唯一的想法就是報復對方，長劍再次掄起，狠狠砍了下去。伴隨着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一條斷臂飛出落在遠處，陳洛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狠狠喘了幾口氣，問道：“浮大師，你沒事吧？”
“沒事個屁啊，有種你砍掉一條手臂試試。”浮屠泓點住肩部要穴，以防血液流失過快導致死亡，傷口處用衣服包紮起來。
陳洛也懶得跟剛剛失去手臂的殘疾人計較什麼，冷靜下來一想，回想起黃淳風臨終曾經再三囑咐過，手中這塊黃綢布鎮邪的功效，蠍子不能離開它，否則蘇醒過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老子我神器在手，怕你個毛。”陳洛明白其中的緣故朝着蠍子了過去，這蠍子似乎感覺到一絲危險，居然在逃跑。陳洛樂了，開展追蠍大戰，一蠍在逃，一人再追，古怪得恨。
“小友你搞定那個畜生了沒，實在不行一劍砍死算了，幫我消消火氣也好。”
“給我十秒鐘，然後我帶你去醫院。”
陳洛半蹲在地上，雙手捧着那塊黃綢布，在某個瞬間撲了過去，將蠍子罩在黃綢布下面，慢慢收攏了起來，沒有想像中硬硬的感覺。“蠍子哪裏去了？”本能打開一看，裏面除了泥巴和草之外什麼東西都沒有，真是見鬼，這畜生跑到哪裏去了，陳洛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那隻蠍子以極快速度從從正下方穿過，尾巴高高豎起，朝着小腿一插。
陳洛嘴中輕叫一聲，扭頭看見蠍子朝着前方跑去，咬了人想跑沒門。奮不顧身撲過去，將蠍子壓在身下，蠍子碰到黃綢布頓時動彈不得，陷入昏迷狀態中。
“畜生讓你咬我，老子先踩你死。”陳洛一想到自己隨時會毒發身亡，起身雙腳死命往蠍子上面踩，黃綢布軟泥都陷入好幾公分。
“小友，你究竟是哪裏咬傷了，砍掉那個部分興許還救。”
“右小腿。”
“想活命就把右腿給砍了。”
“沒了右腿，我這輩子難道都要靠輪椅生活。”
“那總比丟了性命好吧。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就像剛才的我，我知道小友沒勇氣下這個決定，我會幫你的。”
“你讓我考慮一下。”陳洛感覺到身體的異常，蹲下地上捲起褲子，跟黑炭似的，也許是死亡恐懼，道：“浮大師下手可要輕點，難道可是難兄難弟，你可要優着點，千萬別砍到其他地方去了。”
“把大腿撐開，人趴在地上，不要亂動，保准你沒事。”
浮屠泓看陳洛如此心中隱隱有些欣慰，有人比他更慘，失去一條手臂對於中年男子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可是陳洛還只是一個學生，將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無法想像他日後生活究竟是一副什麼樣子。
陳洛依言造作，嘴中念叨着佛經。
“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見到陳洛向佛主祈禱，心中多少覺得荒唐和可笑。
“等等，我改變主意了。”
“你小子不想活命了，還在等待奇迹的出現，你張臉都快跟黑炭似的，奇迹不會出現的。”
“你把我殺了吧，我不想做一個殘疾人。你是劍手，記得要跟葉孤城一樣一劍封喉，讓人只覺得被微風吹過似的。”
一想到日後要靠輪椅生活，還不如悲壯的死掉算了，免得日後痛苦。
“能夠死在我手上是你的榮耀。”浮屠泓完全是模仿陳洛幽默，做了一個深呼吸，右手持劍華麗一劍掃過他喉嚨，長劍在空氣中劃過流暢無比。
不對，沒劃過喉嚨——他轉身一看，神色大變。
陳洛雙眸刺紅一片，面露猙獰，仰天一聲長嘯，一股龐大的氣勁從他身體中蜂擁而出。浮屠泓身體連連後退數步，才勉強站穩身體，心叫不妙，“煞氣已經入丹田，要不了多久就會暴體死亡。”
失去的理智陳洛沖向浮屠泓，浮屠泓揮劍就砍。
陳洛閃身避過，一拳打在他身上，後者連連數步。“他娘的，怪物。”浮屠泓的武功已經練到明勁階段，在江湖上鮮有敵手，沒想到被一拳給逼退，大駭，朝着樹林遁去。
陳洛一下子彷彿變成了《熊出沒》的熊，笨拙無腦，力大無窮，跑在林間一拳過去就能夠把碗口粗細的樹木給擊倒。浮屠泓人生第一次如此狼狽，廢了一條手臂不說，還被鄉野的大學生追殺的喘不氣來，他現在連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該來陳留縣。
就在他感到絕望之際，一陣嘹亮的佛號由遠及近而來，“爾等速速離去。”
一個和尚扛着巨鐘的和尚從天而降，那和尚巨手拍在銅鐘上，身體和銅鐘一起朝着前方運動。
陳洛雙手頂住銅鐘沒超過五秒鐘，力量不如和尚，直接被掀飛出數丈之遠。他剛剛起身，還沒搞清具體狀態，一口重大數百斤重的銅鐘將他罩住。
“薩摩訶薩，降伏其心！”和尚一掌拍在銅鐘上，一股無形的音波朝着四周蕩漾開去。
這佛號極為了的，陳洛耳膜一陣嗡鳴，大腦疼痛劇痛，發出嘶聲裂肺的吼叫聲。和尚連念三聲佛音，陳洛意識徹底喪失，一頭砸在銅鐘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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