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草台班子戲不行
“不好了!不好了!”
孫知律跟個悶頭蒼蠅似的闖進孫瓚的屋子,轉了一圈,然後在他的桌上猛灌了一口茶,換口氣,又一次大喊道:“不好了!”
孫瓚對自家這位小叔叔的各種舉動已然能做到波瀾不驚,對他今日此舉,依舊錶情冷漠,甚至淡定地推開他,以便讓他不要妨礙道自己寫字。
“哦。”
只說了這一個字,算是他的回復。
孫知律急了,你小子油鹽不進啊。
然後他奪過孫瓚手裏的筆一丟:“我是說出大事了,認真的。”
孫瓚想去搶筆,沒搶回來,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冷了下來,孫知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默默吞了吞口水。
“是真的,方才我聽鄭蘭時過來說,雪客找不着了!”他語氣之誇張,動作之激動,讓人很難看不出這是再演。
但聰明如孫瓚一聽他說雪客不見了,腦袋裏立即就空了,怔在那裏問:“什麼.什麼叫找不着了?怎麼會找不着呢?”
孫知律一看魚兒上鉤,表演更加賣力,情到深處恨不得落下幾滴淚來:“你是不知道啊,早晨鄭蘭時讓她去去一趟城西採買,這已經過了好一會兒了人都不見回來,鄭蘭時親自跑了一趟城西,人影都找不着,只有馬車還在,趕車的小廝,雪客,通通都不見了,他急得不行,就來問我有沒有見過,我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說罷,他還偷偷打量孫瓚的眼神。
“丟了多久了?”他顯然是有些急了,聲音都有些發顫。
“約莫,約莫快兩個時辰吧。”孫知律其實也忘了,乾脆隨口就說了一個,料定他也不會深究。
誰知道孫瓚旋即道:“那也沒丟多久,我現在就去報官——”
“等等等!”孫知律嚇得趕緊伸手拉住他。
這孩子心眼怎麼這麼實呢,他只能假口擔心傳揚出去會影響姑娘家的名聲,暫時將他按住了。
“你這樣,你也去找找,知縣大人那裏,自有四叔我去跑一趟,別擔心我這兒,你就去你的就行。”孫知律言辭誠懇,生怕這孩子又想出什麼別的招兒打亂他和鄭蘭時的計劃。
好在孫瓚情急之下腦子也轉不太快,立即點頭應下了。
“好好好,這鄭蘭時在城東找,主要是有些擔心這萬一歹人不走尋常路,反方向逃避追捕,這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既然這樣那你就去城西,前營校場你知道吧,就是過了二馬橋再往前一段,他們家的馬車就是在那裏發現的,想來人也走不了太遠,你就在附近,什麼林場裏啊,破屋子裏啊,仔細找一找.”
“好。”
孫知律都還沒說完,孫瓚已經着急忙換地套了外衣衝出去了。
只留他一個人在屋裏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感慨。這個小子,他演得這樣漏洞百出,愣是一點破綻都沒看出來,嘖嘖嘖這戀愛中的男人真的是沒有腦子啊,就這樣還能考上官,說出去誰信啊。
這麼站了一會兒,看人走遠了,他準備差不多打道回府,可薛二奶奶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後腳就進了屋,左右張望了一番,只看到了一臉感慨的孫知律,疑惑道:“瓚哥兒呢?”
孫知律沖她邪魅一笑:“二嫂,我給他安排了個媳婦兒,他見媳婦兒去了。”
薛氏愣了一下,當即瞪大了眼睛:“嗯?什麼媳婦兒?”
“你你你你確定你”她瞬間結巴起來,倒也不是對孫瓚總算對這件事情有些興趣了,主要是意識到這人是孫知律介紹的,瞬間覺得這件事情不靠譜起來。
孫知律自信地沖她邪魅一笑:“客氣什麼,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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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風有颳了起來,不出所料又寫起了雪,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這地上的蹤跡都掩蓋了去。
林場的盡頭,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在樹後頭鬼鬼祟祟張望着,知道看清了路的盡頭出現了奔馳而來的馬和那騎在馬上的人之後,他才立刻掉磚頭往身後的破屋之內跑去。
“來了來了來了!”他跑進去一氣呵成地關了門,隨後搖醒了幾乎昏昏欲睡的賊頭子刀疤男。
“哦,啊?這麼快啊。”刀疤男半夢半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慌不忙地拿起身邊的刀,往雪客身前一架,然後開始演起來。
“哈哈哈哈,今日你落到我手裏,就算是你叫破喉嚨都沒有人會來救你的!你還不速速從了大爺我,省得.欸?你怎麼不怕呢?”刀疤男演着演着停了下來,一臉茫然地看着眼前面露疲憊的雪客。
大哥,真不是她不想配合,是這幾位的心理活動早就將鄭蘭時那個坑妹的出賣了。要不是擔心他請眼前這幾個憨貨花了不少銀子,她此刻就已經衝著那三個傻缺開罵了。
她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反問:“能不能將我手上的繩子松一松,有些緊了,累得我手疼。”
“啊?這樣啊,不好意思.”刀疤男趕緊上來給她鬆綁。
雪客看準時機,正想抬腳踢他下盤,下一秒,門就被踹開了。孫瓚幾乎是一腳就將守在門口的那個“小賊”踹開了,飛出去起碼有兩米遠。
刀疤男看時機到了,立刻就重新擺起了姿態,對着孫瓚大喝一聲:“什麼人!也敢壞了老子的好事!”甚至將大刀一橫,力求演出最佳效果。
雪客急得皺了眉,這群人,演戲就演戲,怎麼還帶刀帶槍的,萬一真的傷到了孫瓚,那鄭蘭時就是有十層皮都不夠剝的,她剛脫口而出“小心”,一眨眼的功夫,孫瓚一巴掌呼在那刀疤男臉上,對方立即就疼到在地上翻來覆去打滾,嘴裏口齒不清地嗚嗚個不停,抱怨着:“怎麼還打人呢,這不是說好的價啊.”
雪客沒留意孫瓚聽到沒,只見他也顧不得旁的,一個箭步衝上來,緊張地握住她的雙臂:“你沒事吧?”
“我沒——”雪客還沒說完最後一個字,眼前的人忽然將她往懷裏一帶,緊緊地摟住了她。
他低沉的聲音頭一次這樣微微顫抖着:“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