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力戰仙人

第621章 力戰仙人

自這群神秘存在出現以後,場間形勢瞬間逆轉。

萬妖殿之名,回蕩於所有人耳畔。

先前還宛如仙兵天將的北洪生靈們,在眨眼間便是潰散四逃起來,那自天際落下的巨大的龍爪,輕而易舉的撕碎了它們的心裏防線。

更遑論天際的桃花,是那般璀璨耀眼,卻又奪人心魄。

那是道境的氣息,是整個洪澤都僅有三尊的無上強者!

無量道皇宗最引以為豪的祖碑,剛剛祭出,便是被遮天蔽日的禍麟指爪緊緊攥住,更是被貪狼星圖禁錮了氣息。

那群聲名赫赫的宗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家仙寶被人強奪而去,卻沒有半點應對手段。

更讓人心驚的是,五大殿主僅出手了兩位而已,剩下的三個仍舊雲淡風輕的立在原地,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是何等的氣魄!

原本神情獃滯麻木的三洪修士們,此刻全都是滿眼震撼的張開了嘴。

這才是萬妖殿的真實面目。

它們不是於陰影中逃竄的鼠輩,而是沉睡於深淵中的凶物,一旦被驚醒,只需稍稍露出爪牙,便能鎮壓整個北洪!

“我兄長呢!呂瀟何在?!”

戚天川化作黑色長龍於天際逃竄不已,不知為何,那頭半步道境的禍麟一手控制住道碑,心思卻始終盯着自己。

終於,他爆發出一道嘶吼:“上仙,有妖邪禍亂洪澤,您看見了嗎?!”

伴隨着凄厲嗓音貫穿天地,場間的所有修士都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差點忘記了,這兩大勢力之所以能作威作福,並非它們能力壓四洪,而是因為它們身後站着一尊真正的仙人。

剎那間,天上的桃花忽然開始潰散。

擁有道境實力的仙陣,連一個呼吸都沒能撐過去,便是消散在了蒼穹中。

“看見了。”

隨着一道淡然的話音,濃郁的白雲化作長橋橫跨天地。

在那清氣的籠罩下,辨不清面容的身形從容邁步而來,僅是流雲白衫微微搖曳的衣袂,便好似能盪開漫天的妖氣。

天地重新變得清明,日月再現,血腥氣漸漸消失不見。

他靜立橋上,溫和看向下方。

當那眸光投下的瞬間,岳天機緊攥祖碑的五指轟然炸碎開來!

“噗!”

柯十三也彷彿遭受了什麼重創,噴出金色血漿的同時,偉岸身形連連後退,頗有些連站都站不穩的狼狽。

“你們,就是以這種眼神,直視你們的父母?”

仙人淡然的嗓音如春風般和煦,悄然間沒入了每個生靈的耳畔。

剛剛經歷了抄家滅門的三洪修士們,身軀漸漸開始戰慄,雙臂接連垂下,緊攥的法訣悄然散去,五指無力的散開,那死死握住的法寶輕飄飄的落下。

是啊,要他們命的,不是妖魔邪祟,不是殘忍兇徒。

而是仙庭派來的,庇佑他們的父母仙官。

父要子死……如何敢不赴死。

眾多生靈眼中的震撼逐漸褪去,重新變作了絕望。

隨着第一道身影跪下,猶如汪洋般的人群接連跪拜了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

白雲長橋上的身影高高在上,俯瞰凡間,坦然接受了眾生的大禮。

直到最後,洪澤大仙無視了那群妖魔鎮石,畢竟這些都是需要誅殺的邪魔,他並不在意。

他靜靜注視着人群中依舊保持站立的那些。

南洪七宗。

無論是天境還是化神,他們全都筆直立着,哪怕臉色慘白,也不肯跪下。

十萬年的傳聞,南陽宗的覆滅,早已銘刻在每個弟子的心中。

南洪七子曾經的驕陽,就是死在這道清氣飄飄的身影手中,死在了那襲一塵不染的流雲白衫之下。

在剩下六位宗主的面前,他們不敢跪!

有木人緩緩跨出人群。

玄慶來到了南洪七宗的最前方,面無表情的抬頭,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那清氣覆蓋下的面容到底是什麼模樣。

他的冒昧舉動,明顯讓洪澤大仙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呵。”

仙人搖搖頭,重新將目光投向了那堆妖魔鎮石。

他孤身一人,身形單薄,直面這群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形,緩緩抬起了手掌。

以仙庭之威,震懾群魔。

柯十三攔在所有鎮石面前,身上的鱗片開始迅速崩碎,華美的身軀逐漸佈滿了裂紋。

僅彈指一瞬,這群能撼動洪澤的凶物,便是要盡數覆滅而去。

“你剛剛說,洪澤是你們的?”

洪澤大仙微微發笑,看着那頭蒼龍的身軀逐漸下沉,雙膝朝着地上轟砸而去。

在玄慶的身後。

葉鷲一言不發的抬起了手掌,朝着那道仙人身影,萬物一劍開始匯聚。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天境後期的修為,不可能對這尊仙官造成任何威脅。

但仍舊抬掌,仍舊出劍,只是為了表明態度而已。

剎那間,那頭蒼龍以雙臂撐着身軀,哪怕雙腿炸碎,也沒有真正跪下去。

它抬起頭,發出猙獰的笑:“狗東西,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有主的。”

話音落下的瞬間,南洪六位宗主齊齊變了臉色。

只見這群連仙人出面,都沒有任何情緒波瀾的萬妖殿強者們,眼中突然湧現出了無盡的崇敬。

暗金色法袍飄蕩間,除了柯十三以外的剩下四位殿主,突然攜着眾妖俯身行禮。

這般整齊詭異的動作,即便是那些已經臣服的修士們,也是疑惑的抬起了頭。

沒有波瀾壯闊的變化。

青天碧海間,僅是出現了一抹微不可查的扭曲。

在天地眾生的視線中,一道瘦削身影悄然而立。

在五位殿主恭敬的大禮前,那人懸於萬妖殿的前方。

萬妖殿之主,並非眾生想像中的那般是某頭不世出的凶物,反而更像個安靜內斂的年輕人,與身後的恐怖凶妖們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那襲熟悉的墨衫,就這般突兀的映照在了所有人的眼眸中。

“恭迎我主!”

下一刻,凶妖們的齊聲咆哮沖霄而起,如雷貫耳,震得所有人臉皮發麻。

葉鷲猛地攥緊了劍柄,姬靜熙呼吸紊亂,齊彥生已經渾身抖似篩糠……還有數不清的南洪七宗門徒。

他們高高抬起頭,死死盯着天地的中間。

南陽高照之地,日輝佈滿蒼穹與汪洋,此刻,靜立於仙人面前的青年,是那般刺目耀眼。

對方從落寞的南陽寶地而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裏,重新映照萬物蒼生!

“終於回來了。”齊彥生扯着衣領,突然有些欲哭無淚之感。

“何曾離開過。”姬靜熙臉上多出了一抹安心的笑意。

哪怕面對的是仙人,但只要沈儀站出來,似乎一切就還有轉機。

畢竟……對方從來沒失誤過。

“所以是你想要我的洪澤?”施仁終於看見了這人,對方比他想像的還要年輕,境界也比他想像的更低。

故此,他突然很想發笑。

“嗯。”沈儀輕點下頜,同樣打量着這位仙人。

他真的很好奇,這位讓玄慶前輩想都不敢去想的存在,到底是何等模樣。

如今親眼一見,好像也不過如此。

聽到這道毫無猶豫的答覆,施仁的笑容中攜了幾分獰意:“你憑什麼?憑你那邪魔外道的手段,竊取本座的仙力?”

話音間,他猛地探掌,白犀印懸於掌心,戲謔道:“你且再試試,你的低劣手段,在本座面前可還有用?”

天地間,龐大的白犀四足而立,分別踏於四洪,鎮壓了所有的仙力。

在白犀印顯現的瞬間。

四洪生靈們都是感覺到了那抹難以言喻的窒息滋味。

此乃天威!

在這枚玉印面前,他們再次匍匐了身軀。

在仙庭面前,無論是洪澤,還是萬妖殿,都是如此的渺小。

凡不可與仙斗,乃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來,試試啊。”施仁挑了挑眉,滿眼玩味,在這個敢與挑釁仙威的年輕人面前,他終於是失了幾分仙的風度。

感受着這熟悉的氣息,玄慶雙肩微微發顫,回憶起了那於夢中反覆了十萬年的噩夢。又是這樣的場景,依然是南陽宗主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當看見仙人如出一轍抬起手掌的剎那,玄慶幾乎已經看見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他五官扭曲的朝着後方看去,從李清風開始,到每一個南陽門人,似乎是想要記住他們所有人的模樣。

“……”

沈儀忽然垂眸,發出了一聲輕笑。

青花罵的不錯,果然是個賤畜。

他搖搖頭,邁步朝着前方走去,踏上了那座白雲堆積而成,橫跨天幕的長橋。

“你……”

施仁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皺緊眉頭,盯着那道步步走來的身影,愈發攥緊掌中的白犀印,下意識抬起腳,本能的想朝後面退去。

然而靴子還未徹底落下,這尊洪澤大仙便是突然醒了過來。

怎麼可以退!

區區凡夫俗子,如何抵抗得了天威!

那枚白犀印上的溫熱,彷彿是給了他無盡的安全感。

“似你這般邪魔,不配受本座的仙罰,合該被鎮殺於仙印之下!”

施仁怒斥一聲,猛地拋出了那枚玉印。

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枚玉印迎風暴漲,很快便是與天上的白犀虛影重合了起來,遮蔽了四洪的天幕!

身為凡間修士,何曾見過這般浩瀚無垠之物,在那四蹄之下,便是天境後期修士,都被濃濃的絕望佔據了腦海。

“這是什麼東西——”

葉鷲只感覺口乾舌燥,瞳孔已經縮成了針尖。

在這仙庭官印面前,生靈才能深刻認知到自己的微渺。

這豈是人力可敵?

豈是凡人可以理解的東西?!

“呼。”

施仁身處白犀印下方,這般執掌天地的感覺,便是連他也沉醉萬分。

剎那間,他重新變回了洪澤之主。

“給本座,鎮殺!”

尖銳的話音傳盪開來,天上的白犀毫無猶豫的踏下了前蹄。

好似天幕崩塌,巨大的犀蹄覆蓋了整片水陸,朝着那襲墨衫身影,還有水陸間的蒼生鎮壓而來!

無數生靈開始肝膽俱裂的四散奔逃,然而在這蹄下,又哪裏有半點活路。

然而,沈儀卻絲毫沒有對天上的動靜投去絲毫目光。

他安靜的看着施仁,腳步緩緩踏過這道白雲長橋。

“吼!”

就在那巨蹄落到一半的時候,這頭有了實體的白犀突然爆發出了撕裂人耳膜的慘叫!

只見它那通透無暇的玉質前足上,突然有金紋浮現,那是一頭金色的蒼龍,就這般死死的纏住了它的蹄子,好似跗骨之蛆,讓其痛不欲生。

“嗬!”

施仁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清氣覆蓋下的面容間,露出了一抹罕見的手足無措。

隨即便是化作了更加洶湧的震怒。

“給本座鎮啊!!”

那金紋處於白犀的內部,根本無法掙脫,在施仁的命令下,它只能再次踏出一足,仍舊是悍然朝着沈儀踩去!

然而變化再生。

這次是蒼白的霜紋,乃是凶虎形狀,同樣啃食着這頭白犀的巨蹄,讓其龐大身形搖搖晃晃,都有了站不穩的趨勢。

“你……你用了什麼妖法?”

施仁難以理解的看着天幕,又看向面前只剩幾丈距離的墨衫年輕人。

在他的認知中,這些凡夫俗子,只需自己稍稍調動仙力,哪怕是殺道境也如屠豬狗一般簡單。

但此刻,他最倚仗的至寶,仙庭賜予的官印,卻是首次吃了虧!

“你竊了本座的仙籍!”

施仁好似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一屁股跌坐在了長橋上。

沈儀居高臨下的看着腳下之人,搖搖頭:“以前是竊。”

“那,那……”施仁上氣不接下氣,雙掌連連揮動,朝着後方蠕動。

只見青年唇角微掀:“現在是搶。”

伴隨着話音落下,白犀的后蹄上湧現了火焰紋路,一頭青鳳躍然其上,悍然將其整個掀翻了過去!

蒼龍長吟,青鳳尖嘯,霜虎低吼。

在這恐怖凶戾的聲音中,白犀的哀鳴逐漸被吞沒了進去。

很快,一枚玉印搖搖晃晃的從天上墜了下來,其上多出的紋路仍舊在瘋狂涌動,將白犀死死鎮在其中。

在它們爭鬥的過程中。

無論是沈儀,還是施仁,兩者同時失去了對四洪仙力的掌控。

“還給我!”

施仁猛地撲過來,眼睜睜看着沈儀接住那枚玉印,順手塞進了袖口裏,他一個踉蹌,猶如狗吃屎般摔在了青年腳下。

沒有了清氣的籠罩,他那張刻薄的臉上寫滿了惶恐。

下一刻,沈儀俯身朝他探手而去。

施仁好似應激了一般,拚命揮動着雙臂,嗓音尖銳到破音:“滾開!我是仙庭任命的七品仙官,洪澤父母,我是仙家!你敢對我動手!”

然而那揮動的雙臂,在沈儀面前是何其無力。

他倏然將這身着流雲白衫的男人攥了起來,舉在半空,認真端詳了許久,臉上湧現出一抹複雜。

白雲長橋橫於天地間。

兩道身影也是身處所有人的視線中心。

此刻,哪怕是齊彥生,目光都是有些渙散起來。

天生有缺,地境後期……僅見三城……不入天境……

這就是他們的仙,這就是洪澤仙清氣籠罩下的真實面目。

“啊!!!”

施仁五官扭曲,感受着四周古怪的目光,雙掌猛地掩住臉龐,指甲深陷血肉之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不許直視本座!你們這群凡間賤種,我要斬了你們,剜了你們的眼珠,讓你們永世不得超脫!”

“不許看!”

嚎叫罷了,他又哀求般道:“求你,把白犀印還我,我們都是仙,他們是不過是芻狗,你我才是一類人,我們成仙作祖……我們可以合作……求你……”

聞言,沈儀似乎覺得有些反胃。

他緩緩扯下了施仁的手掌,以虎口扼住了對方的嘴,嗓音淡漠:

“失了白犀印,你都沒資格站在我面前。”

“一類人……”

沈儀略感荒謬,緩緩捏碎了他的下頜,輕聲道:“你也配?”

陰陽生滅佩飄蕩而出,玄虎安靜立着,反而是護魂的白虎踏步而出,湧入了施仁的腦海。

感受着那抹溫潤,施仁半張臉塌陷,口腔內滿是血漿,獃滯的抬頭看去。

卻是看見了沈儀俊秀臉龐上那抹微不可查的猙獰,淡淡的笑容中,竟是讓他有種不寒而慄之感。

“事沒完呢,吃了我的,總得吐出來。”

沈儀猶如呢喃般的低語,輕輕在施仁耳畔盪開,他輕輕拍了拍這位洪澤大仙的臉龐,將其像死狗般拎在掌中,邁步朝着北洪的仙人居所而去。

墨衫於白雲間飄蕩。

他抬起手掌,於眾目睽睽中落下。

“一個不留。”

不見青天,便以血染蒼穹。

漫天的鎮石,好似突然活了過來,凶煞的氣息緩緩瀰漫,天上的桃花再次盛放,映照着蒼涼天幕。

在桃花當中,北洪生靈們突然齊齊顫抖起來,不約而同的發出絕望吼叫:

“上仙,饒命啊!”

柯十三化出龍軀,一把攥住了那頭老龜,看着那道遠去的單薄背影,獰笑道:“上仙?你們的仙已經死了。”

“噓。”它輕輕豎起指尖。

“別抱怨,你們自己選的。”

“既然已成定局,那就安靜些……”

“入我之腹,同拜吾皇!”

駭人的龍嘯聲中,老龜的身軀被尖銳五指撕裂,五臟六腑化作漫天血雨,傾灑洪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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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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