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只為翱翔宇宙
好在，這條河道似乎沒有經歷過太多的洪水沖刷，加上河道底層是整塊岩板，所以經歷幾千年的沖刷，落差並不大，更改河道並不是大工程。
對於一條應龍來講，挖一條高兩米，長一公里左右的河道，只要不用開山闢地，基本不是問題。
也就兩小時，塗一樂恢復了平靜，此時金晨光也再次回到民宿。
塗一樂順着河道游向上游，其實他可以飛過去的，只是他忘了，此時已不再是幾千年前的凡人，可以看見三界萬物，因為制服改革時，他在三世以外遊離。
現在的世人是看不見飛龍的，他的身份能看到王道長坐在那座小山峰冥咒，王道長也只能看得見凡間暈倒的他，道長也只是凡人。
“洛淵！你終於回來了！”
一聲洛淵，塗一樂回頭，在一處遠離居民的深潭潭底，藏着一條蛟龍。
“你，認識我？”
“敖氏一族，凡是現已修為蛟龍的，誰不識你？”
“為了等你回來，多少蛟龍沉不住氣禍亂人間被斬。”
“所以，你等了多久了？”
“三千三百三十三年。”
“你是此地的龍神，當年你龍脈被斬，龍王大怒，水淹一方，許多蛟龍趁機入海，一路肆意破壞，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天宮派兵，斬殺蛟龍無數，放言天下，此地若想洪修，除非洛淵復活，至此，此地龍族再無洪修。”
“龍王為護整個敖氏，不得不放棄此地，我等再無主心骨，三千多年都等不來一次入海的機會。”
“所以，我敖氏在此地已有三千年多年沒有過洪修？”
“哎！”
蛟龍深深嘆了一口氣，沉重的點點頭。
看着已經修到中年還只是蛟龍的同族，身形因無法在遼闊的海域伸展，就像人類的侏儒症患者，塗一樂知道，它就算入海，也不過是陪跑，這一路雖然有他護航，入海以後它依然是九死一生。
首先是同族的競爭，並不是所有入海的蛟龍都有機會被送入天庭接受歷劫飛升，捕食擴體的競爭，它已然不是年輕蛟龍的對手，渡劫雷擊台上，每條蛟龍站上去就相當於站在成千上萬的屍體上，名副其實的萬里挑一。
修仙之路就像婚姻一樣，一句最經典的對婚姻的形容詞叫作‘愛情的墳墓’，但人類要延續，走進‘墳墓’是人類的使命，多少人奮力走出‘墳墓’又會走進另一座‘墳墓’，前赴後繼，樂此不疲。
只為翱翔宇宙的那一日。
倘若它真的有幸修得應龍，長出翅膀，龍齡將延長數倍，它自然會改頭換面，變成龍族青年的一員，但這種奇迹基本前所未有。
“不如就在此地安享晚年呢？敖氏繁榮就交給後輩去闖。”
“多謝洛淵好意，我敖氏一族血統高貴，以海為宮，自小被放養，修為不夠連回家的資格都沒有。”
“前半生只為修得回家路，一日未入海，就是遊子，蛟龍亦為龍，生而為龍，怎能甘心屍守異地。”
“哪怕死在路上，屍身也終將葬於大海。”
塗一樂明白它的執着，若換成幾千年前的他，同樣會如此，只是現在多了一重人類的身份，對於生死名利見解自然不同。
“保重！”
塗一樂知道勸不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要在各路溝渠匯聚之前排除隱患，既然一切是因他而起，一定要將損失降至最小。
“洛淵，為何不在上面看？”
“天庭有規定，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隨意現身，敖氏，只有在水底才能隱身。”
“放心吧，你在三界遊離時，天庭就改了視界，只有天界可以一眼三界，除天界外，其他都無法相互看見，只能看見本界萬物，你在上面也只有天界能看見。”
塗一樂本半信半疑，突然想起人類科學研究不了玄學，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多謝！”
塗一樂一躍而起，看着自己龍體的水中倒影，原來那時的它已經這樣強壯。
“記住，一路不要禍及百姓，一定不要為了進程甩尾巴，本本分分，順流而下，方可保你平安。”
塗一樂在空中，還不忘囑咐蛟龍不要禍害人間，原本準備差他不僅自己本分，還需協助他監督其他蛟龍切勿禍害人間，看着它的身形，還是算了，它能自保，平安入海，他也算是報了它的指路之恩。
翱翔在白雲之上，他的視線完全不受雲霧暴雨阻擋，一眼於河道去向，就能分析出哪裏的河道存在隱患，眼看大雨已經下了三個小時，各個湖淵、池底、深潭都已開始滿池，大大小小修練千年以上蓄勢待發的蛟龍在塗一樂的眼裏像標示符一樣存在。
他突然意識到，這些蛟龍等待幾千年等來這一刻，一聲令下，一定是爭先恐後的向前沖，那時的水頭根本不是他用法力能控制了。
眼前他需要用最快的速度疏通洪道，最快的辦法唯有法術，也將是他法術的極限，屆時人間的他體溫將達到人能承受的溫度極點，甚至可能會超越人類極限，人間的塗一樂將徘徊在生死邊緣。
別無他法，塗一樂盤成彈簧狀的圈，在天空轉了幾圈，將全身的氣提至胸口，一頭向雲層之下扎去，從主河道的第一個匯聚點，火箭一樣低沖於整個河道，直至入海。
“小吳小吳，你趕快來，他燒抽了，怎麼辦怎麼辦？”
金鑫鑫本來守在床邊，見塗一樂一直還算平靜，以為他已經沒什麼大礙，放鬆了警惕，靠在床邊，右手撐着腦袋，打着小盹。
突然塗一樂渾身抽搐，金鑫鑫還以為他醒了，帶着期待，抬眼看過去，他已經臉色發紫，渾身完全不受控制的抽個不停，牙齒打架的聲音像啄木鳥一樣清晰，她驚慌失措的伸手壓在塗一樂額頭，直接差點把她的手燙出條件反射。
所有人都聽到金鑫鑫聲嘶力竭的呼喊，從外面一擁而入，張吉祥剛到門口就看到恐怖的抽搐，他連忙伸手，攔腰抱起正往裏面沖的康小康。
“小康別去！我陪你看電視......”
什麼大場面沒見過的張吉祥，此時被驚得心臟病複發，他趕緊蹲下來，從衣服口袋裏拿出藥瓶，倒出兩粒塞進嘴巴，全程都沒有放開康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