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傻氣
第9章傻氣
雷子似乎並沒有覺得這個問題奇怪，用水缸里的水清洗了一下臉盆，隨意地洗了個手。
“這房子雖然比咱家還破舊一些，好在還算乾淨，要柴火有柴火，要水也有水，一會燒點水，喝點熱乎水，我在給你弄點乾糧。”
這比這半個月以來風餐露宿可要好太多了。
看着雷子臉上露出的滿足，雲舒靜默不語。
不多會，雷子打着哈欠，將炕上的被褥收拾了一下，讓雲舒躺在他和老秦的中間，給雲舒掖了掖被子就睡去了。
這段時間他太累了。
雲舒躺在破敗滿是碎屑和塵土的炕上，身上根本沒有被子，炕上自然也沒有乾淨柔軟的褥子。
她睜眼看着房樑上破開的大洞，耳邊傳來雷子呼呼的鼾聲。
雷子眼中的村子，明顯和她的不同。
她能夠聽到聲音不錯，也能看到一個老者在前帶路，但是老者的身影虛幻不實，根本不是真人。
而雷子眼中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雲舒看到的卻是一個個破敗的房子，雜草叢生的院子。
這個村子裏，根本沒有人。
或者說，沒有活人。
忽的，陣陣微風撫來，帶來一陣竊竊私語聲。
“一共三個人類，我們有四個，怎麼分？”
“兩個大的一個小的，我只要小的，剩下的你們分。”
“呸，小的肉最嫩，你不但想獨吞，還一副吃虧的樣子，這個虧我來吃好了。”
紙糊的窗戶外邊，是一道道影子，長長的嘴，尖尖的耳朵，偶爾張嘴能夠看到尖銳的牙齒。
明顯不是人類。
雷子鎖上的屋門，卻是只有一扇，另外一扇一直歪斜在一旁，不知道壞了多久。
此時屋門前頭的台階上，一道道碩大的影子顯現在月光下。
一頭身子如同鼴鼠，臉如同狸貓，卻沒有尾巴的東西出現在門口，不斷向裏邊張望。
這東西站起來足有一米五六，看上去十分嚇人。
四道影子上上下下晃動，一頭接着一頭爬進屋子裏。
東屋只有半截深藍色的門帘，還破了個大洞，矮身就能看清楚炕上的人。
正是因為看清楚了，四頭妖獸你擁我擠地沖了進來。
“怎麼少了一個！”
“那個最嫩的呢！”
“肯定是跑了，我們快去追吧！”
“別慌別慌，那小東西太小，也許藏在哪裏了，我們先找找看。”
四頭妖獸的身子圓滾滾的，但是動作卻非常敏捷，它們上躥下跳，卻沒有一點聲息。
找了半晌也沒能找到雲舒，四頭妖獸看上去都有些生氣。
就在這時……
“你們是在找我嗎？”
一道涼涼的聲音從東屋門口響起。
雲舒見四隻‘大耗子’將東屋塞得滿滿的，看了一眼炕上熟睡的二人，皺了皺眉頭，轉身向外走去。
四頭妖獸以為她要跑，急忙追了出去，在院子裏將她圍住。
雲舒站在四頭妖獸中間渺小又脆弱，四頭妖獸微微張嘴便露出一口尖銳的獠牙，全黑的眼睛裏卻泛着微微的綠光。
毛茸茸圓滾滾的身體，兩腿站立，前爪鋒利，死死盯着中間的小人。
這一幕若是落在普通人眼中，定會嚇得夜夜夢魘。
雲舒平靜地站在那裏，小臉一如既往沒有什麼表情。
只有那雙石墨灰色的眸子裏微微閃着光。
她或許，可以用這四隻‘大耗子’試試。
早在山坡下邊，她就有了這個想法。
隨着她的心意浮現，體內驟然有一股力量涌動起來！
這股力量隨着雲舒的心意，如臂使指！
力量分做四道席捲而出，向著四隻‘大耗子’卷了過去。
幾乎是在這力量湧現的時候，四頭妖獸就炸了毛，驚恐萬分，拔腿要跑。
然而任憑它們平日裏速度如何快，此刻卻好似有什麼牽引它們一般，動作變得遲緩起來。
很快它們便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蔓延上來，瞬間包裹住全身。
四頭妖獸動也動彈不得，逃也逃脫不了，保持着向四周逃的姿勢，好似被凝固在了原地。
就連臉上的驚恐也被凍住了一般。
雲舒感受着這力量，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唯一讓她不甚滿意的是，這四隻‘大耗子’持續的時間太短了。
力量頃刻收回，四頭妖獸‘咚’的一聲摔在地上，卻誰也不敢跑，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雲舒看着趴在地上的‘大耗子’，微微歪頭，喃喃說道：“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四頭妖獸打了個冷戰，渾身瑟縮，連忙爬起來匍匐在雲舒腳下求饒。
“大人，我們的肉不好吃，太硬！”
“大人，我們的肉不好吃，太酸！”
“大人，我們常年不洗澡，身上太臭！”
“大人，我們……我們……我們腳也臭。”
面對口吐人言的‘大耗子’，她微微揚眉，“妖獸都會人言嗎？”
四隻齊齊搖頭。
“大人，我們聲帶和人類近似。”
“大人，其他妖獸沒有我們這本事。”
“大人，我們以前生活在這附近，學得人言！”
“大人，我還學會了狗叫，汪汪汪。”
雲舒：“……”
看得出來，這四個是一窩生的，都帶着一股傻氣，尤其是最後一個。
“一個清蒸，一個燒烤，一個亂燉，還有一個……”雲舒說著，便感覺到餓。
四頭妖獸立馬以頭磕地，哀聲求饒。
“村裡百姓是被你們殘害的吧。”
它們連忙搖頭。
“大人，我們雖生活在附近，卻從未傷及人類。”
“大人，我們平日裏吃山裏的鳥獸蟲蛇，偶爾吃一些雞鴨改善伙食。”
“大人，人類幼崽我們都沒有傷害過。”
“大人，嗯……因為我們打不過村裏的獵人。”
前三隻齊刷刷看向老四，老四眨巴着無辜的眼睛，回望了它們一眼。
原來這個村子多數都是獵人，本身就有一些本事，這些妖獸雖然高大強壯，膽子卻小。
而且除了一些幻術，會口吐人言，基本上沒有什麼能力。
屬於妖獸中的渣渣。
就這，還想白嫖人肉。
雲舒目光幽幽，頗有想要嘗一嘗的想法。
畢竟他們的糧食不夠了。
它們跑也跑不了，只能使出渾身解數，而後想起村子裏的人類幼崽都喜歡小動物，眼睛一轉，身體一轉，忽的縮小了好幾倍。
最後變得只有老鼠般大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