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沒有如果
第2章如果沒有如果
許默記得自己高中的時候成績並不是很好，屬於那種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類型，勉勉強強上個二本，然後回家考個編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這就是遇到顧雨馨之前，許默最大的願望。
後來遇到了顧雨馨，顧雨馨告訴許默，她想當醫生。
因為她覺得，當醫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噯，你要不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學？”對未來充滿憧憬的顧雨馨問。
許默想了想，最終堅定的點了點頭。
當時他想，只要和顧雨馨考上同一所大學，他就和顧雨馨表白。
如果有如果。
會不會意外就不會發生？
挺直的鼻樑，雪白的脖頸，濃密的睫毛下，眼神清澈透亮，柔順的髮絲自然的垂到肩膀。
許默和吳穎是同一個家屬樓長大的，但是因為許默父親不受重視的原因，吳穎也受到父親的影響，瞧不起許默他們一家。
只是一直搞研究的許志遠並不懂裏面的彎彎繞繞，有什麼話實話實說，被有心人利用，部門開大會的時候，公然和局長唱反調，說局長分不清輕重緩急。
如此便十幾年過去，該給的待遇自然一點都不少，可是除了待遇，許志遠依然是個邊緣人物。
此時校領導還沒有過來，整個禮堂里有些嘈雜。
“許默，你傻站着幹嘛！快來搬桌子！”許默班裏的同學喊道。
這是高三的一場誓師大會，顧雨馨又考了年級第一，不僅要上台演講，還要有人上去獻花。
許默從小到大都不愛搭理她。
如果十年前的那天，自己陪在顧雨馨的身邊。
顧雨馨正和同學不知道在聊什麼，微笑着，然後不經意間看向許默的時候，發現許默依然在看着自己發獃。
還自比陶淵明，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無奈文思明只好把他調到局裏的中藥協會，讓他好好磨一磨性子，想着等許志遠想明白了，再重新任用。
許默望向窗外，28年的人生，有太多的遺憾。
十八歲的顧雨馨前傾着身子，好半天沒有夠到前面女同學遞過來的書本。
許默睜開眼睛，好半天有些弄不清狀況。
許默累了，突然一股困意襲來。
而是很認真的和顧雨馨表白。
“伱看什麼看！我讓你好好乾活你沒聽見？”吳穎雙手叉腰，有些不滿許默的三心二意。
“許默！”叫了第二遍，同班同學有些不耐煩，聲音頗大，整個禮堂過來幫忙的學生都能聽見。
鼻尖傳來一股洗髮水的芳香。
和同系統的吳庸相比，真的是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後面被旁邊的同事提點以後才恍然大悟，可是偏偏知錯而不改，找到局長承認錯誤以後，說自己不適合在辦公室待着，還是讓自己下鄉發光發熱吧。
“可以幫我接一下書么？”顧雨馨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知道自己很差，
有可能配不上顧雨馨。
應該就到家了。
八年的醫學生涯，兩年的實習。
顧雨馨匆忙的低下了頭。
一切發生的太快，許默甚至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那件事。
但是當時的許默的確的慢慢變好。
就像是母親，天天說，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父親。
而許默的父親許志遠，研究生學歷，也是當時衛生局唯一一個研究生，至今還是衛生局的一個邊緣人物，掛着中藥協會會長，這個無關緊要的名頭，一個月拿着三千多的工資。
再次醒來。
“那個就是你說的怪怪的男同學？”女生問。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謝謝。”顧雨馨微微點頭，只是被許默盯得有些不自在，有些慌亂，匆匆離開。
已經十年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
顧雨馨會不會答應？
“同學，”身邊隱約有人在叫自己。
事實上，許志遠的一把手是十分器重許志遠的，畢竟那個年代的研究生真的很少很少，許志遠算是他們部門第一個研究生。
“我這是？”許默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拿慣手術刀的老手，纖細，修長，沒有一點老繭。
許默摘下眼鏡，想着在座位上小睡一會兒。
學校的禮堂，燈光有些森冷。
按理說，許志遠是局長點名招進局子裏的高級人才，自然也被默認成局長一系的人。
就像是父親，90年代的研究生，本來在衛生局應該大有所為，可是勞勞碌碌二十年，不過是衛生局的邊緣人物。
兩家同是衛生局家屬，但是生活環境卻是天差地別，大專生的吳庸，雖然沒有什麼才華，但是為人處世左右逢源，深受老闆器重，家庭因此也水漲船高，再加上吳穎是吳庸唯一的女兒，從小就是捧在手心裏，跟個小公主一樣，也養成了她刁蠻任性的個性。
十八歲那年，許默順利的考上了醫學院，可是身邊再也沒有顧雨馨。
可惜的是，世上本來就沒有如果。
再後來誰也沒想到，生命會如此的脆弱。
時至今日，許默依然會想起顧雨馨那治癒的笑容。
可是依然和父親生活了三十年。
是許默父親的同事，比許默父親早兩年進入衛生局，大專學歷，如今已經是衛生局的辦公室主任。
所謂的中藥協會，只不過是一張掛着牌子的空辦公室，整個協會就許志遠一個人，文思明是想鍛煉許志遠的，只可惜許志遠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覺得文局長這是直接放棄自己，那自己乾脆也就破罐破摔吧。
許默這次去幫忙了，但是幫忙的過程中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在那邊準備的顧雨馨。
至於許默的父親，雖然是研究生學歷，但是同樣也是持才傲物，其實，許志遠剛進局子裏的時候是有着美好的前途的。
顧雨馨被永遠的留在了十八歲。
從小到大，給了許默不少氣受。
許默機械性的接過遞過來的書本，轉交給顧雨馨，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顧雨馨俊俏的臉龐。
許默的心，也被永遠的留在了十八歲。
許默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是文思明局長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可是偏偏許志遠不開竅。
錯過了就是會錯過。
許默再次回到家鄉。
許默時常幻想。
“別看他，他正往這邊看呢。”顧雨馨小聲的說。
如果十年前，自己沒有隱藏心意。
吳穎的父親便是許默母親經常提到的吳庸。
許默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後面吳庸從家屬樓搬出去，吳穎也上了私立學校。
誰能想到，高三這年，因為學籍的原因，吳穎又來到了許默的班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