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各自為戰
第227章各自為戰
賽力克·斯諾赤足走在泥地上，自發光的紅色長袍在他的身後拖得老長，凡是長袍經過的地面，便會覆蓋一層白毛似的寒霜。賽力克的雙手藏在寬大的袖子裏，在胸前合握，這樣端正的移動已經持續了六個小時，他跨域了許多洞窟，來到這裏。
賽力克呼出一口冰霧，在這次蘇醒之後第一次偏過頭，視線看向在自己身側的聲源，一條流淌的地下溪流。它流經這個洞窟，充足的水分滋養了這裏的許多高大植物。賽力克·斯諾的頭部移動露出了他隱藏在兜帽下的面孔，他的皮膚上長滿像凍瘡一樣的紅斑，極為嚴重的情況彷彿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痛感。
深紅的眼睛直直盯着河水，腳步已經停下，像是在思考什麼。
然而，正在監視他的其他存在，已經沒有太多耐心了。
一個體型肥胖、色彩艷麗的蕈人從賽力克的前方走來，它的身旁跟着一些拿着簡陋木頭長矛的其他蕈人，它們都用困惑的眼神打量着這個闖入自己領地的不速之客。
因為人數上的優勢，蕈人們並沒有對那個穿紅袍的怪人採取任何敵意行動，領頭的胖蕈人更是獨自上前一步，讓自己和同伴分開，走到賽力克面前，打斷了他的思考。
當那雙血紅的眼睛盯住自己，蕈人王阿利野烏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儘管感觀不適，蕈人王還是釋放出了自己淺粉色的孢子云感染對方，讓賽力克和自己建立了心靈溝通的渠道。
“退下、蕈人、領地。”
賽力克微微張嘴，他的喉結鼓動一陣子，重新恢復語言能力一樣，讓蕈人王聽到了他冰冷中帶着驚訝的聲音。
“你們……真的是地底生物？”
蕈人王阿利野烏只當對方並不了解自己的族人，有心想和對面解釋一下，但又想到對方的擅自闖入已經符合一個入侵者的身份，還是冷硬地回答道。
“蕈人，居住，這裏，很久。人類，離開。”
蕈人以為這種交涉已經足夠讓對方知難而退，如果這個怪人只是想經過這裏，在洞穴入口處不遠，就有好幾條能夠繞過蕈人巢穴的道路，它相信對方並不會花太多精力。
賽力克並沒有後退，而是沉默地站立在原地，如冰雕一樣。
黑暗洞穴中的壓抑氣氛刺激着每一個蕈人的神經，就在蕈人王忍受不了賽力克的沉默準備動用武力驅逐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一個異常的聲音。
咯吱吱吱……
那是水分凝結的聲音，那是冰塊彼此擠壓，像植物一樣生長的聲音。
那種陰寒的聲音取代了流水潺潺，所有蕈人都看到了溪流凍結的過程。寒霜在賽力克·斯諾腳下蔓延，極致的蒼白中染上危險的紅色。
凝固的冰晶向上爬行，像一隻慘白的魔手伸向蕈人的棲居地。
那雙血紅的眼睛重新抬起，飢餓和瘋狂充滿了他的眼球。
賽力克的聲音比增長的冰霜更為陰森。
“你們的生命，不夠邪惡……但，足夠鮮活。”
無法反抗，蕈人王阿利野烏被凍結之前，釋放的毒性孢子云早變成了一片雪花。
……
約翰·坎普抬起頭，腳步停下，似乎在感應什麼。
紅冰小隊四人站在一條拱形石橋上，石橋兩旁間歇噴出蒸汽噴泉的熱流，而在石橋下方，酸液湖像沸水一樣鼓泡翻卷。他們走路的時候盡量靠近中間前進，偶爾噴出的帶酸液熱流通常比純氣體更重，到不了這個高度，但也需要小心，石橋邊緣不規則的蝕刻痕迹讓達莉亞的心臟撲騰撲騰地亂跳。
不過現在，她不用擔心這件事了。
邪術師的停頓引起了同伴注意，小牧師應激反射地想要躲到因盧西恩身後，然後就，穿過了他的幻象。
“你又感應到了什麼？”重新出現的幻術師挑眉說道，他捏着下巴，手指稍微遮住嘴，不能讓達利亞看到自己的笑容。是的，他的確關心達利亞，但那是曾經，現在幻術師的善良消耗完畢，替代的惡趣味之心更喜歡看達利亞被驚嚇做出的有趣反應。
弗朗西斯正在轉身返回。踏上這條石橋前，暗精靈先提議獨自一人抵達對岸偵察情況，這種地形極易變成腹背受敵的不利環境，為避免出現那種情況，在隊伍過橋時，他們需要至少保證控制住石橋一側。
弗朗西斯獨自過橋時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他步伐飛快，快要抵達對面時幾乎變成了全速奔跑。他衝上對面橋樑時已經拔出了雙刀，接着就是一陣騷亂，然後暗精靈重新出現，站在另一邊用手勢示意可以安全通過。
“先過去。”
約翰示意先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他們和暗精靈會合之後，發現那個幽暗的洞窟里只剩下血跡。
弗朗西斯抱起雙臂，目光轉向約翰。
他們都在等待約翰開口。
因盧西恩輕拍達莉亞的左肩以示安慰，她在給自己打氣，這個牧師似乎在高壓環境裏適應很快，斯諾家族到底怎麼教育她的？
“不是深紅眷者。”約翰說，“產生感應的，是我的靈能。”
邪術師抬手指着前面的洞穴，說出又一個讓達利亞牙齒打顫的怪物名字。
“我們的前方，有一個奪心魔聚落，我能隱約感應到他們的靈能。”
達莉亞舉起了她的手掌。
“為什麼你會有能感應到奪心魔的靈能？”
“……因為我吃了一個。”
約翰看着達莉亞的表情漸漸變呆，雙眼失去焦距，身體向後躺倒，栽到因盧西恩……旁邊的地板上。
幻術師湊近看了看。
“暈過去了。”
約翰嘆了口氣，他在是否回答牧師的提問時糾結了片刻，最後想到了弗朗西斯說過不要隱瞞的話，於是告訴了她真相。結果，真相才是快刀。
“要繞路嗎？”
他們一直向著約翰感應到了紅冰層大致位置前進，這一路上的挑戰都是他們自己選的。這是一個訓練個人戰鬥力積累經驗和財富的過程。
好為人師的弗朗西斯不想讓任何人錯過寶貴的經驗。
“不用，把達莉亞叫起來，她還有一場架要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