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恐怖怪物

沒有掉落殺戮鑰匙，這也在曲寧的意料之中，在曲寧看來，田島是回歸了空間。

撿起了地上的殺戮鑰匙和捲軸，曲寧打破了靜音結界，朝着山路走去。

……………………………

與此同時，距離豐鄉町不知多遠的某座城市內，凌晨尚算寂靜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只見他雙手撐地，跪在地上如溺死剛活一般劇烈的喘息着，甚至發出了幾次乾嘔。許久那道身影才抬起頭來，赫然是田島的樣子。

田島低垂着頭，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突然遠處一輛汽車直直地朝田島駛來，田島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車輛，沒有做任何躲閃的動作，而那輛汽車看上去也絲毫沒有減速或鳴笛的打算。

終於汽車抵達了田島面前，然後直直開了過去，穿過了他的身體。田島這才好似回過神來，開始起身站起。然後，他飄了起來。

“死亡的滋味太恐怖了……”

“我不想死……”

“可惡可惡可惡……”

田島就如此在原地，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了好久，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任由稀稀落落的路人和車輛從他體內穿過。直到幾十分鐘后，他才猛然停住了嘴，隨之抱住了腦袋。

片刻后田島鬆開了手，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言語道：“呃，總算清醒了，所以是發生了什麼……”

說話間田島開始環顧四周，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座現代化的城市。

“我這是回到現實了嗎？”田島內心閃過這個念頭，只是他立刻發現了不對。此刻已經開始繁忙起來的道路上，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向他，全都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而且還有路人穿過了他的身體！

田島驚恐地看向了自己的手，然後打開了系統面板，表情變化了幾次，然後才恨恨地說道：“竟然會死？？在殺戮鑰匙開啟的世界內被其他輪迴者殺掉竟然真的會死？？”

田島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他變作能量體的技能十級后獲得的特效。

特效的原效果是死亡后可以脫離肉身，以純凈的靈魂能量體，也就是常規意義上的鬼魂復活一次，但也只有一次。儘管如此，對一個藍色的技能來講，也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這樣一個技能田島自然不會放過，用偏差骰子的組合升級了一番，擲出了23的點數，將死亡解釋成了『真正死亡』。即有其他復活道具、復活技能等的情況下，該特效不會觸發。對於限定一次的技能來說，是件好事。

而田島以前在殺戮鑰匙生成的空間內完成任務時，死亡過兩次。一次是忍耐寒冷的任務，不知不覺間他就死亡失敗了。一次是潛入某基地任務，因為他太猖狂，被基地同歸於盡的手段炸死了。而那兩次死亡，他都是直接回歸了空間，沒有觸發技能特效。顯然在這種情況下，並不認為是真正死亡。

但這次技能特效觸發了，所以被輪迴者殺死，就真的會死。在田島看來，曲寧這種大佬，自然是知道這種事的。但他竟然沒有提醒自己，讓自己在“無防備”的情況下，接受了一擊。這明擺着想讓自己死的做法，讓田島恨上了曲寧，當然更多的還是恐懼。

“他沒有收到擊殺我的系統提示，說不定會來找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看看自己在哪，也好抓緊跑路，遠離那人……”

因為沒了肉身，田島難以輕鬆操作手機，乾脆飄來飄去，從環境和路人手機上判斷。

到處亂飄了半天，田島只能確定這裏依舊是在日本國內，但應該不是豐鄉町境內了，具體是哪他不清楚。突然田島看見了一個名叫『一ケ谷驛』的車站，雖然不清楚這個一谷車站是什麼地方，但說不定會有人用手機看地圖。所以他一邊嘟囔着這是日本哪，一邊飄了過去。

車站處只有五個人，三個社畜模樣，兩個年輕女孩子，但遺憾的是，沒有一個人看地圖。

田島此刻開始莫名煩躁起來，不由地大吼了一聲：“這到底是日本哪啊！！！”

吼完后田島已經琢磨着要不要去試試附體路人了，突然他旁邊的一個女孩子用接近棒讀的語氣說道：“哈哈，東京的天氣真不錯啊……”

而她身邊的橘發女孩則抬頭看了看還灰濛濛的天，疑惑地說道：“誒，有嗎？”

意外得知答案的田島這才將注意力放在兩個女孩身上，她們一個黑髮金瞳平胸，面無表情，目視前方；一個橘發棕瞳巨乳，滿臉開心，吃着麵包。

田島感興趣地飄向了剛剛說出東京地點的黑髮女孩，略微思索便問出：“你看得見我嗎？”

問出后黑髮女孩沒有回應，反而跟橘發女聊起天來。看似一切正常，但田島卻用技能清晰的感知到了她的恐懼。

“呵呵，果然看得見我。”

說出這話后，黑髮女孩在這寒冷的冬天竟然都滲出了一滴汗水。愉悅的田島正要調戲她一番，卻突然對這一切感覺到了強烈的既視感，然後猛然脫口而出了一個名字：“見子？？”

名字喊出口，黑髮女孩直接腿軟險些跌倒在地，但即使這樣她也裝作若無其事地對同伴說道：“啊，腳突然扭了一下，我們先去別的地方坐會兒吧。”

看着逐漸遠去的二人，田島沒有去追，而是立在原地自言自語道：“竟然真的是見子……”

這是田島看過的一部動畫，劇情大概是講一個叫見子的女孩突然覺醒了靈視，看得見周圍的鬼怪，而鬼怪經常問她『看得見我嗎？』，一旦承認看得見它們，它們就可以發起攻擊，好像不這樣它們無法直接傷害人類。

但問題是鬼呢？動畫裏在見子的視角里，可以說到處都是鬼怪，一個小巷子裏都可能有幾十個，而且全部都是奇形怪狀，恐怖異常。但田島竟然一個恐怖奇怪的鬼都沒看見，看到的全部都是正常人模樣的“普通鬼”。

“難道是我熟悉劇情，所以世界發生了改變？總不能是我看不見吧……”

“唔，說起來雖然見子的世界裏那些怪模怪樣的鬼可以出現在白天，但一般設定上我現在看到的這種普通鬼好像不能出現在白天來着吧……”

如此想着的田島這才仔細感知着原來被他忽視的“普通鬼”，他突然發現他們看似跟自己差不多的體內似乎縈繞着模糊的黑霧。

看着看着田島突然抬起了頭，仰望着天空，那灰暗的天空上突然出現了一片陰影，田島看到了一個巨大無比、似乎籠罩着整個城市的怪物。

祂無比龐大，田島無法見其全貌，只能看見祂黢黑柔軟的龐大身軀扭動着無數的觸手。慢慢地田島看見了祂身上垂着無數的絲線，連接到了這座城市裏每一個人、每一個鬼、以及田島自己的身上。

田島茫然的低下了頭，四周的普通鬼已經完全成了恐怖的模樣。

然後，田島瘋了。

他的身體開始不斷增殖扭曲，變成了一個渾身冒着黑霧、湧出無數觸手的怪物。

然後它立在馬路上，不斷念叨着：“這是哪，這是哪，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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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豐鄉町，曲寧驚訝地自語道：“咦，任務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