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進,還是不進,這是一個問題。...
劉遠在落仙坊門前反覆徘徊,半天也沒決定。
也不知劉遠他在這裏站了多久,只知道,原本在青樓門前招攬客人的女子,已經換了三撥了。
劉遠素日裏潔身自好,不像是江天一和獨孤葉,明明就是好色,還美名其曰的說成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在劉遠看來,逛青樓就是逛青樓,好色就是好色,還找什麼借口。
要是被其他江湖人知道,風雲榜前三的高手,都來這等煙柳之地,只怕他們三人會淪為江湖笑柄。
至於嗎?劉遠實在是想不通。在哪裏喝酒不是喝酒?偏生要跑到這落仙坊,這裏有江湖第一美人又怎麼樣,還不是……
對了,傾城也在這裏吧?
劉遠一想到顧傾城,不再徘徊不定,腳步一轉,走向了落仙坊門口。
絕不是他想見顧傾城如今有多好看,只是好友盛情難卻,再加上——
來都來了。
劉遠走進坊中,立刻就有老鴇迎上來,一臉諂媚:“客官,來玩啊?”
劉遠不動聲色地退開幾步,道:“找人。”
老鴇以為劉遠是要找青樓女子,道:“客官,我這裏,什麼人都有。無論你要什麼,只要銀子足,就是天仙也能下凡來陪你。”
劉遠不再言語,內力外放,感知了獨孤葉的所處房間后,絲毫不理睬老鴇,徑直朝樓上走去。
“唉唉,客官。”老鴇見狀,慌忙攔住劉遠,道:“樓上可都是貴客,莫要上去打擾。”
劉遠看了老鴇一眼,也就只是這一眼,便讓他六識全失,魂魄盡散,一時間僵在原地,再動彈不得。
在房中,獨孤葉和江天一皆有所感,相顧一笑,獨孤葉道:“他來了。”
江天一假意為難道:“若是傾城一會兒跟劉遠算賬,我們又該如何?”
獨孤葉雙手一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道:“關我們什麼事?傾城那麼漂亮,他下不去手的,放心吧。再說了,這不是還有……”
“還有什麼?”劉遠推開房門,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天一二人,道:“你們兩個,真當我身受重傷,就變成了聾子嗎?”
劉遠所說的聾子,自然不是常人所說的所謂喪失聽覺的人。於劉遠三人而言,若聽不見方圓半里之內的風吹草動,那便與一聾子無異。
江天一笑道:“這不是快劍嗎?來來來,快快請坐。”
劉遠關上房門,走至江天一旁,對着這位弓神抬腳就是一下,江天一沒料到劉遠會忽然出腳,一時竟被踹倒在地了。
“你踹我幹什麼?”江天一無辜被踹,從地上爬起,面色不善。
劉遠臉色不變,將頭上斗笠摘下,放於桌上,淡淡地道:“走太久了,坐會。”
江天一一愣,隨即大怒,道:“你她娘的,感情就這麼一把椅子?”
屋內五六把椅子你不坐,偏偏坐我的這把?
劉遠給自己倒了杯酒,道:“你這把椅子比較舒服。”說罷,將美酒一飲而盡。
落仙坊不僅美人多,美酒也多。就憑這杯酒,便已值五錢銀子了。
“嘿,我這暴脾氣。”江天一暴跳如雷,擼起袖子,顯然要動手。
劉遠看了江天一一眼,道:“我受傷了。”
江天一一愣,道:“什麼意思,你受傷干我甚事?”
劉遠道:“如今,我一身實力十不存一,你若動手,即使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江天一:“……”
江天一氣極反笑,道:“你受傷還傷出理來了是吧?”
劉遠笑得很開心,道:“對啊。”
江天一右手緊了又緊,終於還是鬆開了,泄氣地道:“行,算你厲害。”說罷,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一旁生起悶氣。
等你傷好了,老子不把你摁在地上打的話,老子就跟你姓!現在,權且忍你。
獨孤葉在一旁看着二人,只知道樂,一點也不想上前阻攔。
江天一與傳聞中的並不同。傳聞中的他,超凡脫俗,一心追求武道極致,不入紅塵,不沾因果,活脫脫一副世外高人模樣。可熟悉江天一的獨孤葉等人卻知道,江天一和傳聞中的,根本就不一樣。
心性洒脫,為人豁達,不拘小節,為人處事與常人無異。與好友會面時,也會如同孩童那般嬉戲怒罵。
方才,江天一雖被氣得異常惱火,但也有分寸,知道劉遠身受重傷,才會不與他計較。劉遠自然也知道,便趁此機會戲弄江天一一番。若不是至交好友,又怎會如此?
獨孤葉見二人都不說話,這才開口,道:“行了,你們兩個,剛一見面就吵,有點高手的氣度成不?”
江天一和劉遠異口同聲地道:“你也沒好到哪去!”
獨孤葉被這麼一堵,也無話可說了,只是斜躺在床上,捂嘴輕笑。
三人不說話,房間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過了良久,江天一實在忍不住了,率先開口,道:“劉兄,和你說件事。”
劉遠正閉目養神,道:“說。”
江天一暗暗腹誹——多說幾句能要你命啊?
江天一平復了下心態,道:“手伸過來,我封下你武功。”
劉遠猶豫片刻,便將手伸過去,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