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
劉遠跟着笑道:“江天一,恭喜了,只是不知道,晚煙霞知曉這件事么?”
江天一嗤笑一聲,道:“有必要告訴她么?”
劉遠道:“項瀾怎麼說也是她的貼身侍女,自然是有必要的。”
江天一轉頭看向項瀾,見她微微點頭,很是認同劉遠的說法,登時就沒了脾氣,嘆道:“待此間事了,我便再走一趟落雨宗吧。”
劉遠笑道:“希望在那之後,可以喝上你們兩個人的喜酒。”
江天一冷哼一聲,道:“我可不想邀請你來。”
劉遠聳了聳肩,道:“那到時候我就只能當一個不
速之客了。”
李秋池輕輕咳嗽一聲,道:“你們還打不打了?”
張默和劉遠一怔,笑道:“當然要打,只不過不必
着急罷了。不過,既然李掌門都這麼催促了,那我們也只好聽從了。”
渡遠走上前來,雙手合十豎於胸前,道:“阿彌陀佛。貧僧自落雨宗跟着劉施主來到巴山,還未見過劉施主再現當年無聲笛的壯舉。還以為,江湖上再沒有這一招。不曾想到今日還能再次得見,實在是三生有幸。”
劉遠冷哼一聲,道:“當年如果你真讓秋池在你那小覺寺出家,我能天天到你那寺廟裏吹笛子去,保證讓你一直得見。”
渡遠一怔,苦笑道:“劉施主說笑了。”
其他人對渡遠都是換做“大師”,亦或是“方丈”,而劉遠卻是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很顯然,劉遠對渡遠沒有多少好感。
並非劉遠討厭渡遠這個人,實在是當年她和李秋池徹底鬧翻之後,李秋池就尋死覓活的,想要到小覺寺出家為尼,主持之人偏生還是渡遠。若非劉遠及時趕到,制止了這一切,李秋池恐怕真的要遁入空門了。
一旦真是如此,以李秋池的性子,終生不出小覺寺都有可能,更別說和劉遠破鏡重圓。
雖說劉遠也沒指望能和李秋池重歸於好,但發生了這樣的事,劉遠對當時主持之人渡遠的觀感能好嗎?
渡遠也知道劉遠為什麼會這般不待見他,但他心性淡泊,也不計較這些,只是輕嘆一聲,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劉施主,你這又是何苦?”
劉遠淡淡地道:“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誰不會,這些大道理天底下又有幾個人不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
渡遠遭劉遠一陣搶白,卻依然沒有動怒,涵養真是好到了極點,道:“劉施主,你不是也做過了嗎?”
劉遠一怔,冷笑道:“沒想到佛門高僧竟會破戒喝酒,開始說起胡話來了。”
李秋池蹙眉,道:“劉遠,你這話未免說得太過分了些。”
渡遠搖頭,道:“李掌門,無妨。”
劉遠淡淡地道:“渡遠,你若無事,那便一旁待着去,休要在這裏礙事。”
渡遠一怔,輕嘆一聲,側身閃開了。
“苦海無涯,而人不自知。劉施主,你眼中無魔,心中有魔。”
渡遠到底還是想要渡化劉遠,但奈何修為不夠,毫無辦法。
劉遠不再理睬渡遠,看向張默,道:“張兄,開始吧。”
張默笑道:“這會該不會還有人來攪局吧?”
劉遠反問,笑道:“總不能誰都這麼沒眼力見吧?”
“這倒是。”
劉遠單手持笛,將其放於嘴邊,喉嚨微微顫動,開始吹奏竹笛。
在劉遠抬手之際,張默便已然急掠向劉遠,抬手出掌。
張默雖不知劉遠的笛聲有哪般作用,但見他僅僅是以劍為笛,便已然可以破去了他的招式。知道一旦用竹笛吹奏出聲,那必然是石破天驚,絕難抵擋。
張默掠至中途,卻未聽見任何聲響,正自驚詫之時,忽地感覺一絲涼意,再是聽到了一陣笛聲。
那是一陣不曾響起,卻又實在響起了的笛聲。
張默細細聽去,笛聲似乎來源於他渾身上下的經脈各處,起初還聽不得切,後來愈發清楚,笛聲化作一根根鋼針,釘入了張默的骨頭裏。
張默體內內力一滯,就連腦海中的系統也是被震得發顫,面色一白,噴出口血來,剎那間便已然被重創。
張默跌落在地,體內內力被寸寸截斷,幾根重要的經脈也已然被被震傷,再是難起。
張默捂住胸口,道:“劉兄,我可沒有聽到你的笛聲。”
劉遠輕嘆一聲,道:“無聲笛,本就無聲。”
顧傾城見張默受傷,慌忙跑過來攙扶住,卻是被張默推開了。
“傾城,我可還沒輸呢。”
顧傾城微怒道:“張公子,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一看你這傷勢就不輕,就不能先療傷么?”
張默搖頭,勉力站起,道:“沒有必要。”
“你……!”顧傾城說服不了張默,索性將目光投向劉遠,道:“劉公子,你也真是,下這麼重的手。”
劉遠苦笑,道:“傾城,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無聲笛,一出手便是殺招,我也是沒得辦法。”
顧傾城道:“劉公子,你就勸勸張公子吧,他已然受了重傷,若是再打下去,只怕傷勢會愈發嚴重的。”
劉遠嘆了口氣,道:“張兄,你還有餘力嗎?”
張默稍稍平復了一下體內氣血,道:“足夠陪劉兄你再打上一場的了。”
劉遠微微頷首,也不理會顧傾城的瘋狂暗示,道:“張兄,請吧。”
張默剛想出手,卻是被顧傾城一把拉住。張默與顧傾城對視,只見佳人美眸中含着滔天怒意,怒道:“你不要命了?”
張默湊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輕吻了顧傾城的嬌唇,道:“傾城,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顧傾城萬萬沒想到,在這麼多人看着的情況下,張默還敢如此大膽,當下大為羞澀,一把甩開張默的手,道:“你要找死,那就去死好了。”
說罷,顧傾城面色通紅地跑到一旁。
適才她雖是吻過張默,但那時眾人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他們身上,顧傾城倒是勉強還能接受。可是此刻,這麼多人看着,張默還敢吻她,這讓這位佳人如何不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