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是她推了熹娘娘!
“波羅斯卡菲號”的貴賓室里,約瑟夫在反覆確認卡梅莉婭已無大礙之後,將她交給了更專業的佩爾娜,隨後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艙室。
候在門口待命的船長等人連忙向他行禮。
索蕾爾上前問道:“殿下,德爾沃小姐的情況怎麼樣?”
“佩爾娜說她已經脫離危險了。”約瑟夫道,“還好這兒距巴黎有上百公里,河水還算乾淨,應該不會發生感染。”
眾人皆是鬆了口氣,“啊,太好了,感謝天主。”
“要不是‘七隻鳥號’發出了示警,根本沒人注意到有人落水。”
“是啊,如果再晚幾分鐘發現,恐怕就來不及了……”
約瑟夫望向索蕾爾:“是您最先看到卡梅莉婭落水的?”
“是的,殿下。”索蕾爾點頭,而後將當時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約瑟夫向她欠身示意:“我代卡梅莉婭向您表示由衷地感謝。”
“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殿下。”索蕾爾忙道,“說起來,最後還是您那種神奇的‘手術’救了德爾沃小姐。”
約瑟夫擺手,又問道:“您確定那個赫瑞歐沒有同夥嗎?”
索蕾爾非常肯定道:“絕對沒有,殿下。雖然當時兩條船相距半鏈左右,但我的視力很好,能清楚看到那裏只有她們兩個人。”
1鏈是185米。半鏈大約有93米遠。
“世上竟有這麼惡毒的女人。”
約瑟夫皺眉搖頭,忽而想到一件事:“‘七隻鳥號’離得那麼遠,是怎麼將卡梅莉婭落水的消息及時傳到‘波羅斯卡菲號’的?”
他猜到可能是用旗語,但旗語只能傳達大致的意思,例如“停止”、“左轉”之類。而剛才他聽船長提到,“七隻鳥號”指明了卡梅莉婭落水的準確位置。
布利斯船長忙解釋道:“殿下,那是我們搞河運的人之間流行的一種交流方法,可以表達出清晰的語句。”
他說著,斜舉雙臂:“您看,這樣就代表B。而這樣代表F。”
他如同跳舞一般連續變換姿勢:“殿下,我剛才‘說’出了‘祝福您’這兩個詞。只要動作夠快,十來秒就能向好幾鏈之外的船,傳遞一整句話。”
約瑟夫聞言,不禁眼前一亮。
這個時代的通訊能力極差。尤其在戰場上,幾萬大軍展開之後,左右兩翼間能有幾公里遠。指揮官發出命令,騎手將命令傳遞給下級軍官,整個過程快則十幾分鐘,慢則半小時不止。
而如果能將船主們的這套通訊手段移植到戰場上,每隔一段距離設置一個傳訊點,只需要三五分鐘,就能將命令傳出幾公裡外!
信息,在戰場上那可是戰鬥力倍增器。
兩邊的軍官同時發現了戰場上的某處關鍵點,我通過高效的通信手段調動最近的士兵,可能已經將此地佔領了,對方傳令的騎兵還在路上。
約瑟夫越想越覺得這種技術前景無限,當即拍了拍布利斯船長的手臂:“您或許會在不久之後,獲得總參謀部的特別獎金。”
“啊?”
約瑟夫將“船主通訊模式”的設想記下,又看向索蕾爾:“對了,您怎麼會在‘七隻鳥號’上?”
“因為,我是船上的貴賓。”
“您買了參觀船票?”
索蕾爾的俏臉頓時一紅,囁嚅道:“我,我買了400法郎那艘船獲勝。貴賓票是附贈的。”
約瑟夫嘆了口氣:“您的賭運似乎不太好……那艘船贏不了的。
“這樣吧,我送您400法郎‘波羅斯卡菲號’獲勝的投注,哦,這是我自己買的,就當作您搭救卡梅莉婭的報答。”
“這可……”索蕾爾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屈膝行禮道,“感謝殿下。我實在是急需這筆錢來幫哈特基先生返回部族。哦,等我領了薪水,就馬上將錢還給您。”
“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您不必客氣。”約瑟夫微笑搖頭,又好奇道,“哈特基先生是誰?”
“他是克里克部落的印第安人,殿下。他和4名同伴在英國落入奴隸販子手中,我意外之下救了他們,現在想要送他們回北美。”
約瑟夫不禁贊道:“您真是個善良的好心人。”
……
次日黃昏。
“波羅斯卡菲號”率先抵達勒阿弗爾港,落錨準備過夜。它已將最近的“七隻鳥號”甩開了20多公里。
這個時代沒有導航設備,天黑之後是不可能航行的。
卡梅莉婭的艙室里,船身的晃動將趴在侍女小姐床邊的佩爾娜從睡夢中驚醒。
她坐直身子,四下看了看,發覺船已經停了下來,頓時心中一陣輕鬆。
經過剛才短暫的睡眠,加上船身不再晃動,她除了還略有點暈之外,已經沒有反胃之類的暈船癥狀了。
佩爾娜看向還在熟睡的卡梅莉婭,上前輕撫她的額頭,燒已經完全退了。
而後,她又按在她的手腕上默算了一會脈搏,微微點頭:“恢復得還算不錯。”
她將卡梅莉婭的手放回被子裏,不經意間目光掃過後者已經有了些血色的嘴唇,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白天王太子殿下伏身的那一“吻”。
佩爾娜的臉瞬間紅了起來,緊張而害羞地搖了搖頭:“殿下那只是在施救而已。”
她忽覺心裏有些發酸,要是殿下的那一“吻”是給自己的……
“我在想些什麼?”她慌亂地又瞥了侍女小姐一眼,轉身拉開房門,低頭走了出去,像是怕沉睡中的卡梅莉婭會聽到自己的心聲一般。
然而,當佩爾娜將房門輕輕關上之後,卻發現昨天的那一幕竟不斷在腦海中徘徊,根本無法止住。
“不,不,殿下是在進行‘人工呼吸’。”她神色認真地對自己道,“那是高明的醫療技術,不是吻,不是!”
等等,她忽然一怔,小聲喃喃道:“如此高超的醫療技術,如果能夠得以推廣,一定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
“而我作為一名醫生,對這種技術還完全沒有掌握,又怎麼用它來拯救病患?對,這是自己作為醫生的使命與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