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午,陳靖帶着他們學習軍營條例,宿舍里二十幾個人,一排排地坐在小馬紮上,還要記筆記。(百度搜索更新更快..)白新羽根本聽不進去,就在筆記本上心不在焉地亂塗亂畫。
陳靖拍了拍,眼睛瞄着白新羽,“別怪我事先沒說啊,這些條例是要考試的,疊被子也要搞競賽,墊底的人要幫得高分的人做一個月的值日。以後你們在部隊裏學的所有知識,無論文武,都會定期考核,往小了說,那些考核的成績關乎你們的未來,往大了說,真有一天上戰場了,學得好的肯定比學得次的多一份生存幾率。”
一個外號叫“大熊”的膀大腰圓的新兵舉起手,“報告。”
“說。”
大熊嘿嘿笑道:“班長,說真的,咱們以後真的會執行任務嗎?真槍真彈的那種。”
陳靖面無表情地說:“真的。”
“真的?那、那都是什麼樣的任務啊。”
“這都是機密,到了祖國和百姓需要你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就在你們到達這裏的前一天,我所屬的那個炮兵偵察連,協助邊防戰士剿滅了一夥邊境走私販,我的一個戰友被歹徒用鋼刀刺穿了脾,險些沒能從昆崙山上下來。有一天,當你們成熟起來的時候,都要負擔起保家衛國的使命。”
大熊豪氣地一拍胸脯,“好!我還怕學了一身本事用不上呢,咱當兵就是為了保家衛國。”一群新兵紛紛附和。
陳靖笑了笑,“不錯,有骨氣。”
對比其他人的熱血沸騰,白新羽卻是聽得心驚膽戰,媽呀,本來以為受累已經是最可怕的了,沒想到還可能有生命危險!他哥到底是多恨他。他忍不住弱弱地說:“班長,要是……死了怎麼辦呀。”
俞風城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陳靖看着他,“你怕死?”
白新羽撇了撇嘴,“誰不怕死啊。”
陳靖點點頭,“你說得對,誰都怕死,這不是戰爭時期,有任務你不想去,我們不能因為你抗命就斃了你,所以你要是怕死,你可以不去。”
白新羽鬆了口氣。
陳靖搖了搖頭,“繼續,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值日。”
下午五點的時候,許闖把用廣播把所有人召集到了操場上,按他說的,晚飯前還得跑三公里,他稱之為“開胃。”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加之早午都吃飽了,白新羽身上有了勁兒,三公里跑下來沒像早上一樣要死要活,而且陳靖就跟在旁邊兒,他也不敢造次。不過到了最後一段兒,他還是掉隊了。
跑完步,他們又集體吃飯去了。吃完飯,兩百都新兵被集中到了大會議室,王順威要給他們上課。
據王順威說,新兵每個星期要有兩個整天和兩個晚上來上課,主要內容是軍事知識、作戰常識、現代武器基礎等專業知識,還要學習軍營條例、思想政治或上級下發的文件,將來他們的新兵訓練結束了,根據兵種還要學習更深入的專業知識。
第一天上課,王順威沒說太深,主要就是介紹了一下他們軍的歷史、編製、現狀之類的東西,聽到白新羽直打哈欠,他一瞬間有種回到了高中的感覺,上高中的時候,老師說話就特別有催眠效果,聽着聽着就想睡覺。上課的時候,他特意坐在錢亮和馮東元旁邊,可是他們兩個都不怎麼搭理他,他又不敢出聲,就算能說話,他也拉不下臉來開口,就那麼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說上話。
晚上八點,課程結束了,他們紛紛回去準備洗漱睡覺。
回到宿舍,白新羽從包里拿出洗髮水、洗面奶,抓起乾淨的內衣,打算去洗澡。
俞風城看到了,道:“你去哪兒?”
白新羽咽了咽口水,不太情願地說:“洗澡。”
俞風城指指牆上的表,“現在才8點10分。”
“怎麼了?”
陳靖正好走進宿舍,“你肯定沒聽我話吧?這棟樓住着兩百多個新兵,洗澡間只有兩個,每個班分時間段洗澡,咱們班是8點40到9點,用二樓的澡堂。”
白新羽瞠目結舌,“就……20分鐘?”
“你還要多久?又不是女的。”
“我不能先去嗎?”
陳靖一瞪眼睛,“當然不能,這是紀律。”
白新羽心驚膽戰地看了俞風城一眼,見俞風城也眯着眼睛在看他,一陣心慌。完了完了完了,他要在俞煞星這個變態面前脫光衣服……
俞風城很享受白新羽顫抖的樣子,明知故問道:“你怎麼了?這麼急着洗澡?”
白新羽僵硬地轉過了身去,坐在床上,不知所措。該怎麼辦呢?最後一個進去?可是就二十分鐘,他昨天太累就沒洗澡,今天怎麼也該好好洗一洗,可是……萬一……
俞風城在他背後低聲笑着,“別急嘛,就半個小時,20分鐘夠你洗個痛快了。”他特意加重了“痛快”兩字,聽得白新羽背脊發涼。
馮東元把換下來的衣服襪子扔在洗衣盆里,端着往外走,走了兩步,回頭看了孤零零的白新羽一眼,道:“洗完澡就沒時間洗衣服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洗衣服?”
白新羽愣了愣,馬上站了起來,“去去去。”
馮東元笑了笑,“走吧。”
白新羽把白天撒上飯菜的衣服裝進盆里,跟幾個人一起去了洗漱間。洗漱間的水槽是那種橫通的,四壁都是最簡陋的水泥砌成,白新羽把盆放進水槽,擰開老舊的水龍頭,結果被出來的涼水冰了一下,“水有點涼。”
“新疆就是這樣,現在是夏天,中午水還暖和點兒,早晚就涼了。”馮東元熟練地接上水,開始拿洗衣粉搓衣服。
白新羽根本沒記得帶洗衣粉這種生活化的東西,就找馮東元借了點兒,他學着馮東元的樣子搓衣服,可是那迷彩服特別硬,怎麼搓都不舒服,最後他乾脆用拳頭捶,如果不是腳上穿着鞋,他都想像電視上那樣用腳踩了。
馮東元無奈道:“你沒洗過衣服?”
白新羽搖搖頭,“這兒沒有洗衣機嗎?”
錢亮哀叫一聲,“祖宗啊,你怎麼不能問問這兒有沒有保姆。”
白新羽再傻,也聽得出來那是諷刺,他撅了撅嘴,繼續捶衣服。噘嘴
馮東元抓住他的胳膊,“來,我教你。”他在髒的地方抹上洗衣粉,沾了水,兩手快速揉搓起來,“洗衣粉別到處撒,撒在髒的地方就行,不然洗不幹凈傷皮膚,還浪費,兩手這麼來回搓就行了,搓乾淨之後,用清水投,等衣服上沒有泡沫了就乾淨了,擰乾了晾起來就可以了。”
白新羽眨巴着眼睛,“你慢點兒說。”
馮東元笑着搖了搖頭,乾脆幫着白新羽把那件外衣給洗了,白新羽看着他白皙的手在冰涼的泡沫水裏變得通紅,心裏有些愧疚。他低聲說:“東元,我中午的時候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馮東元愣了愣,抬頭沖他溫和地一笑,“我知道,沒關係。”
白新羽感覺心裏懸着的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馮東元一看就是經常幹活的,半個小時不僅把自己的衣服洗乾淨了,還幫白新羽也洗了,白新羽就假裝自己學不會,看着馮東元幫他洗,他心裏想着能偷懶一天是一天。
洗完衣服后,他們就拿上洗漱用品集體去澡堂了。
澡堂在二樓,和白新羽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樣,是那種集體澡堂,牆上裝着一排排的花灑,沒有隔間、沒有**,他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俞風城一眼,俞風城感受到他的目光,扭過臉來,沖他淡淡一笑,白新羽嚇得魂兒都快丟了。
錢亮推了推他,“脫衣服啊,愣着幹嘛,就20分鐘。”
白新羽回過神來,見錢亮已經脫得就剩底褲了,錢亮身體很結實,腰上和胳膊上還有幾道疤,特別顯眼。
錢亮見他在看自己,笑了笑,“小時候不聽話,老打架,又一次被砍得住院了,醒來一看我媽哭得眼睛像核桃,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打了。”
馮東元道:“長大了就懂事了,不錯。”他脫下衣服,露出一身白皮。
錢亮打趣道:“東元,你們家不是農村的嗎,你怎麼白得跟小姑娘似的。”
馮東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們家不種地,村子裏的地賣給大企業建廠房了,年輕人都在廠里工作,曬不着。”
“嘿,來當兵有得你曬的。”
白新羽道:“我不想晒黑。”
“為什麼?男的黑點兒好,不然就被人說小白臉。”
白新羽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我覺得我黑了就沒這麼帥了。”
錢亮笑罵道:“趕緊脫吧你。”
白新羽心驚膽戰地脫了衣服,他一邊脫,一邊偷瞄俞風城,結果俞風城根本沒看他。
男的脫光之後,互相比較一下大小簡直是公民的基本素養,白新羽看了錢亮一眼,嗯,好像比他大點兒,不過沒他好看,再看看馮東元,嗯,跟他差不多。
錢亮道是很大方,馮東元有點兒不好意思,小聲說:“我第一次跟這麼多人一起洗澡。”
白新羽說:“我也是,真彆扭。”
陳靖走了過來,“磨蹭什麼呢,就16分鐘了。”
白新羽一扭頭,差點兒沒認出來,陳靖脫了眼鏡后,露出一張特別稚氣的臉,看着有點兒像中學生。白新羽忍不住調笑道:“班長,你不戴眼鏡顯小。”
陳靖不自在地想推眼睛,結果手指撲了個空,他扭過頭去,“別廢話了,快去洗澡。”
這時,俞風城走了過來,白新羽明知道不該看,可眼睛還是控制不住地往下三路走去,在看到俞風城的尺寸時,白小少爺眼睛都直了,他心裏頓時升騰起無數個“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