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說走就走的旅行
每個人,至少有一次,一個人說走就走的旅行。特別是在年輕的時候,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能無所顧忌。迄今為止,有三次刻骨銘心的遠行,是我獨自一人去的。沒有鮮花,沒有掌聲,只有無盡的落寞和倔強地旗鼓重振。
這三次旅行,就像是成長的里程碑。三次旅行,三個階段,每一次都是抱頭痛哭,每一次都值得紀念。
第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我失戀了。這,是我的初戀。也不奇怪,從小就是別人家孩子的我,向來都是乖乖女的模樣。學習拔尖,不逃課不早戀,甚至…我好像都沒有心理斷乳期。父母逢人便炫耀:“我家寶貝女兒,從來沒讓我們操過心”。可以說,我的求學之路、成長之路,一路順利穩當。除了少年時,父母經常不在家以外,在我的記憶里,兒時的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父母悉心呵護多年,沒曾想,讓我受盡委屈的竟是一個“陌生人”。那時的我,第一次用“恨”來表達跟另一個人的連接。一個人出去旅行的時候,每一日,每一夜,確實是心痛刺骨,唯有大千世界下的煙火氣息與花香鳥語稍作安撫。我走在天津的意式風情街,來來回回;在天津眼的另一端,望眼欲穿;在萬里長城的最高點,隨風吶喊;在清華的氣囊球館裏,揮汗如雨。看…生活依舊新鮮有趣,我…怕什麼?
心痛和眼淚是暫時的,痛過後,別忘了,還有詩和遠方。如今,我也已經淡忘了那人的模樣。唯一遺憾的可能是,初戀沒怎麼嘗到愛情的甜,卻受盡了愛情的苦。
第二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我懷疑自己了。這是我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工作、人際關係、個人成長使人應接不暇,手忙腳亂。壓抑與焦慮、懊惱和彷徨、取悅且孤獨……顯然,外部環境已在跟自己撕心對抗,奈何,自己還跟自己較量。多重的矛盾壓的人實在是喘不過氣來。於是,我跟領導請了為數不多的年假,獨自一人去了台灣。
當我在清境農場,看到歡樂成群的羊咩咩和小馬駒;在五星溫泉里,仰望星空,漂游愜意。當我在野柳地質公園,看到快斷了的女王頭,感受熱浪的強勢歡迎;在台北故宮博物院,體會歷史的厚度與深沉。當我看到在行程中的台灣,忽晴忽雨,轟轟烈烈;在台北101大樓,看到鏡頭背後那一張張笑靨如花的臉龐,凝望着節節滑落的夕陽。我就知道,這一趟,我沒白來。為難自己就是為難別人,取悅別人不如悅納自己。工作生活,皆有難處。百般難,萬分苦,誰又不是負重前行呢?此番修行,且有終點,且隨亡而終。
第三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我裸辭了。在長達一年的奮勇抗戰與頑強不息后,任性攤牌。什麼五險一金,什麼柴米油鹽,以為浮雲,不在心頭。裸辭當天,下班跟平時沒什麼不同。除了壓抑許久的淚水不聽使喚以外,再沒什麼其它的了。只因這一天,剛好是萬家燈火的跨年夜,確實還是有些許悲涼。裸辭次日,便乘上飛機,去到了冰城哈爾濱。早幾年,我就想去哈爾濱看看了,時間一直不允許。這般裸辭,也算是成全了一樁心愿。
哈爾濱之行,在我里三層、外三層的重重保護下,雖然風是大了些,但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冷。這,是我抵達后的第一感覺。這種感覺,持續到站點中央大街下車后,便銷聲匿跡。因為,我需要摘下手套,掏出手機,導航至酒店。如此,冰城惡狠狠的讓我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凍到毫無知覺,冷到心疼自己。九、十點的哈爾濱街頭,只偶爾能見三兩人,冰之慘淡。能大概感受到雪地里,拖着行李箱踉蹌前行的我嗎?手機被凍至瀕臨關機,睫毛凝成扇形冰晶,臉手已無知覺。
第二天起,牡丹江、尚志、雪鄉、亞布力,每一處,每一幀都如詩如畫。第一次在綿密如絲的雪地上旋轉跳躍;第一次在零下三十來度的冰面上吃馬迭爾冰棍;第一次身處在冰雪鄉村的童話世界裏;第一次吃怕你吃不飽系列的東北當地早餐。在冰雪蒼穹下圍着篝火,體驗別樣的857;在妖風肆虐的滑雪場,了卻包袱,一躍而下。會為了體驗冰雪大世界的世紀一滑,在大冰箱裏跺腳等兩個小時;會為了體驗東北小朋友的快樂,像他們一樣坐着小滑板,從高處衝到低洼。伴隨着不可描述的尖銳叫聲,笑得不顧形象。這麼一想,快樂,真是簡單。
與前兩次不同的是,此次哈爾濱之行,我還結識了眾多旅友。他們稱讚我的勇氣可嘉,隻身一人,野林深山。我羨慕他們有人陪伴,除了美景還有可人。五天四晚,如釋重負;冰城印象,流連忘返。
以上,就是我的三次旅行,每次旅行都是一次涅槃重生,重生一次,蛻皮一回。雖然,每次蛻皮后色彩更為絢麗斑斕。但,如果可以,仍希望有人同行,互相分享,彼此支持,無需硬扛。篇幅所限,言盡於此,願你我皆眾星捧月,歸來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