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不起
“買車？多沒意思，還得自己加油，那可都是錢呢。”
“你這大老闆還差錢？”
“怎麼不差？我現在窮得叮噹響。”楊禹面不改色地說完，轉頭打量了一下孫釗，道，“不像你，有一棟樓做後盾，到哪兒都不慌。”
“那是當然！”孫釗的臉逐漸揚起。
“開車吧！廢什麼話。”楊禹笑罵了一句，“給你老婆打電話，晚上一起擼串，順便聽你做一下這一周的工作總結。”
孫釗脖子一伸，道：“滾犢子，我到你那兒上班那是我打賭輸了，小爺我願賭服輸，言出必行，上班的時候我認你是老闆，下了班還想讓我給你彙報工作？門兒都沒有。”
楊禹懶得與這嘴硬的東西爭，換個詞兒道：“那一起探討一下公司的發展，這總可以吧？”
“這個嘛……看在你這麼誠懇滴請我們吃飯的份兒上，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
半個多小時后，二人來到孫釗小區附近的一家燒烤店。
等他們停好車進店時，喻凌燕已經點好了菜。
“禹哥，我們結婚那天太忙，也沒好好招待你，今天就讓孫釗好好給你補上。”喻凌燕嬰兒肥的臉上帶着微笑，顯得比前些天更成熟了一些。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成沒成家，心態上是完全不一樣的。
當然，沒心的人例外。
楊禹一臉揶揄地看向孫釗，道：“老孫，我咋感覺你老婆在將你往火坑裏推呢？”
“呵呵，你覺得你酒量比我好？”
“上次是誰躺着回去的？”
孫釗硬着脖子：“對不起，上次是我狀態不好，給了你不應該有的錯覺。”
楊禹笑笑：“那還說這麼多幹嘛！上桌啊！”
這種純粹的同學之間喝酒，沒那麼多虛頭巴腦的車軲轆話，端起杯子就是干。
好在他們都不是酒蒙子，該吃菜吃菜、該聊天聊天。
每一杯喝完，喻凌燕便安安靜靜地給他們滿上，儼然一副紅袖添香的典範。
換做是旁人，此刻肯定對孫釗羨慕死了，這簡直就是男人的標杆啊！
但楊禹知道孫釗的家庭地位，想笑，但卻只能憋着，將注意力轉移到工作閑談上。
不得不說楊禹之前沒看錯，孫釗這傢伙確實適合做銷售。
不管是面對什麼樣的客戶，他總能找到一個突破口，區別只在於所花的時間和精力是否划算罷了。
這不僅僅是口活兒好那麼簡單，還需要有很強的洞察力以及人際關係協調能力。
關鍵是孫釗還懂技術，說到宏銘科技的報警平台，他能吹得天花亂墜，比其他業務員生硬地搬過來一些詞彙效果要好很多。
這一周里他和安福生一組，推廣成果竟然排在了一眾老員工的前面。
當孫釗說起這事兒時的得意勁兒，讓楊禹拳頭一陣痒痒。
孫釗倒也沒只給自己吹捧，他還談了許多推廣中遇到的問題和阻力。
這些東西，楊禹雖然也可以讓丁主管匯總，但下屬向領導的彙報肯定是有所挑選的，哪怕再忠誠的員工都是如此，這也是楊禹一定要將孫釗拉過來的原因。
他雖然知道行業發展的大方向，但發展過程中一些細節，卻是一無所知。
而他本人時間有限，根本不可能親自去調研，孫釗就成了最合適的人選。
換做是其他同學變成他的員工，說不定友情會逐漸變質，並最終成為普通員工中的一員。
但孫釗不會。
一方面是這傢伙性格使然。
另一方面他是少樓主呢，有一棟樓做後盾，讓他內心足夠強大。
他加入公司不是因為目前那三瓜倆棗的工資，更多的是基於一種友情，無欲則剛嘛，面對自己時他永遠不會畏首畏尾。
等孫釗這邊差不多將一周的工作談完，他腦子已經暈乎乎了。
“老楊，你得給哥說說，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孫釗攀着楊禹的肩膀，壓着嗓子問道。
楊禹被這沒頭沒腦的話搞得有些懵，問道：“啥意思？”
“切！還跟我裝呢？你就說，那點餐軟件，是不是你留的後手？”
楊禹一聽頓時笑了。
對於孫釗能想到這個，他絲毫不奇怪，畢竟他對業務部下的任務就是主攻那些適合點外賣、打包的餐飲門店，而這與聯網報警終端是否適合安裝沒半毛錢關係。
其他員工內心肯定也充滿懷疑，只是他們沒機會、或者沒勇氣向自己問罷了，包括丁主管在內。
“老孫，如果說有一個千億級市場擺在你面前，你能允許它從自己手指縫裏遛過去嗎？”
“那肯定不能。”孫釗雖然有些迷糊，但面對這個問題卻回答得非常乾脆。
楊禹滿含深意地笑着道：“所以，你懂了吧？”
“懂了！肯定懂了！”
最終，孫釗再次被楊禹給灌醉了。
不是楊禹有將人灌醉的喜好，關鍵是孫釗這傢伙字典里就沒有服輸這兩個字，哪怕喝醉了趴桌子上，嘴裏都沒認輸。
好在孫釗是最後才醉的，喝醉之前該談的差不多也談完了。
……
翌日，楊禹早早地起床，下樓找了個綠道小跑了幾公里。
重生都二十多天了，楊禹因為太忙，一直都沒好好鍛煉身體。
但作為從近四十歲年齡重生回來的中年大叔，比年輕人更懂得身體好的重要性。
哪怕他每天早上起來都感覺精力充沛，但若是不鍛煉，總有垮掉的一天。
現在一切步入正軌，他得給自己每天規劃出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鍛煉時間——這是硬指標。
鍛煉完回到家裏，楊禹沖了個熱水澡，這才坐到電腦前繼續給“道”的成長添磚加瓦。
有時候他也在猶豫，要不要拉幾個人進來一起對“道”進行深度開發，畢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有限。
只有一直保持“道”的優越性，公司的相關業績才會蒸蒸日上。
但目前的情況有些尷尬，他能信任的人實力不足以挑起這項工作，而有這個能力的人他卻不信任。
林中堯可以算半個，但還有待觀察。
搗鼓了一陣后，楊禹又開始去幾大計算機頂刊網站上去翻論文，給自己充電。
換做大學剛畢業的楊禹，這些論文肯定連看都看不懂，但重生而來的他卻表示無壓力。
上一世楊禹的學歷雖然也只是本科，但十多年在計算機圖形學領域的深耕，使得他的實際能力並不弱於一般的博士。
說到底，計算機軟件是一門應用型學科，很多時候學歷真不能代表能力……
而且楊禹還發現，重生回來后的自己，不僅記憶力變好了，腦子也比以往靈活了許多。
具體原因他不清楚，對於這種玄學範疇的事情，他也懶得去搞清楚，好用就行。
到下午的時候，他又搭梯子與Jon進行了一番交流，給對方的工作提了一些指導性意見。
關於GPU相關的具體技術，楊禹並不是很清楚，但因為它與計算機圖形學相互交織，所以楊禹對其未來發展的大方向還是很清楚的。
一個公司的能否發展起來，掌握核心技術很重要，但把握髮展方向更為重要。
現在摩托羅拉、諾基亞還風靡全球，它們缺資金？缺技術？但為何它們會在短短兩三年時間分崩離析？
說到底，就是方向錯了。
楊禹現在採取的是兩條線佈局，國內主攻軟件、境外主攻硬件。
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誰讓現在硬件研究方面的頂級人才都在境外呢？
境外有足夠多的硬件研發人才，再加上自己指引方向，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公司就能拿出一款足以進行規模化生產的產品——當然，這個要不了多久，肯定不可能以“天”為單位。
至於後期如何操作，這得視情況而定，因為他也不清楚自己這隻蝴蝶撲騰翅膀後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
周六，軟件技術部的人雖然放了假，但業務部和工程部都還在開展工作。
特別是工程部，現在積累了大量的單子，加班情況下都不知道要忙到猴年馬月，哪還有機會休息？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主要責任在蘇宏銘，他利用在美食協會的人脈關係，拿下了兩千多家的門店。
這個數字一點都不誇張，有的餐飲集團一家公司就有上百家甚至更多的門店。
有時候你在大街上看到的兩家毫不相關的餐廳飯館，說不定背後的老闆就是同一人。
但兩千多個業務單，壓在工程部肩上就是一座大山。
好在後勤部已經開始着手招聘新員工，否則工程部目前的臨時負責人李明得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了。
隨着夜幕降臨，加班的員工也都下下了班，宏銘科技有兩間辦公室燈光還亮着。
一個辦公室在軟件技術部，那兩位值班的程式設計師還在忙活着。
軟件技術部的值班可不是坐那兒玩，公司給程式設計師開的工資很高，值、加班更是雙倍，如果只坐着啥活兒也不幹，那就太浪費了。
因此，除了應對可能出現的網絡或系統故障外，他們還有其他的工作任務。
對此員工也沒啥怨言。
而另一間亮着燈的則是聯網報警值班室。
此刻，剛剛接班的李成正坐在電腦前，無聊地調看着一個個監控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