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我兩個一起殺！
但不管此刻的葯菀有多麼憤恨，也不得不繼續看下去。
後來，三年之約，蕭炎與納蘭的恩怨了結，與小醫仙相逢又錯過，直至迦南學院。
葯菀的目光之中滿是冰冷，對於蕭炎的好感也在意識到了蕭炎對自己的感情並不單純之後而徹底煙消雲散了。
噁心！噁心的男人！該死的男人！
她怎麼就沒有當初一刀閹了他？！
而不光如此，在意識到了蕭炎對自己的想法並不單純之後，葯菀的思維也是非常自然地聯想到自己方才看見蕭炎之時，他那悲傷的眼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還以為蕭炎只是因為自己殺了太多人才會這樣一副眼神，卻不曾想居然是自己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騙子！讓人噁心的騙子！
心情尤其糟糕的葯菀在心中不停地謾罵著，目光卻不由得落在那氤氳起伏的霧氣之上，不由自主地看着接下來他們之間會發生些什麼——
最好——最好是讓自己一刀剁了這廝的子孫根，讓他好好記住惦記上不該惦記的人想要付出怎樣慘痛的代價！
葯菀雙目赤紅，心頭的暴戾難以遏制。
只是她的期待，註定是落空了。
隕落心炎爆發，她被萬火長老給接了回去，耐不住寂寞的她編織出了一道分神，馳騁於中州之上，奪得風雷閣。
可葯菀卻覺得不太對勁，蕭炎那噁心的意圖越來越明顯了，為什麼自己就是看不出來呢？只是單純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葯菀不信，她不相信葯菀居然連這麼顯而易見的東西都看不出來，而果不其然，在薰兒的引導之下，她意識到了自己與蕭炎感情之間的衝突。
自己開始尋求離開的契機，更不想要讓蕭炎再來糾纏自己，只是這一切的思維在這個思維崩壞到幾點的葯菀來說，卻是有些天真地可愛了。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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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需要站在他背後來一刀就什麼都結束了——為什麼？自己就是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難不成，那一個自己也對蕭炎有了感情嗎？
一直在看着二人間從少年到青年，從青澀到成熟的朝夕相處，葯菀的心中驟然間聯想到了一個對於自己來說，已是不亞於晴天霹靂的可怕可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的！
自己……她……她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噁心的男人？！
若是說方才所見蕭炎對於自己的愛慕僅僅只是噁心的話，那麼此刻猛然發覺的自己則更是無異於五雷轟頂。
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
葯菀的內心在心底掀起了萬丈狂瀾，卻依舊在反覆安慰着自己，她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呢？
是啊，想想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自然不知道變成女兒身多少年了，但她又怎麼可能喜歡男人呢……
沒錯…沒錯…沒錯…沒錯……
只是就在葯菀如此安慰着自己時，接下來她所看到的一切卻依然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忘卻之墟，結伴而行，天劍山外，生死相依。
自己所期待的在背後一招殺了蕭炎的畫面並沒有發生，反而是蕭炎憑藉著此刻，用自己的命換回了大聲說出自己感情的機會，自此，她再也不能逃避下去了。
“嗚嗚……嘔——嗬……”
葯菀眼看着這一幕，卻是已經噁心地要受不了了。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一點生氣的反應都沒有？那另一個自己，難不成已經是瘋了不成？！
葯菀雙目赤紅，卻無法干涉，眼中對於蕭炎的憤恨已然攀升到了極點。
然而葯菀所想不到的遭遇卻才不過只是剛剛開始。
————
“菀兒，我喜歡你。”
死寂，沉默之中，暗紅色的死亡之火在二人身上綿延，燃燒。
擊碎了她的一切準備，所剩下的也唯有耳畔灰滅之炎靜靜在兩人身上燃燒又熄滅的劈啪作響。
她足足愣了數秒，她依舊不敢相信曾經他們默契維持的關係便這樣在蕭炎輕飄飄的一句話之後徹底化作齏粉，支離破碎。
沒錯！就是這樣！然後快點殺了他！殺了他！殺了這個噁心的男人！
葯菀雙目赤紅，只為自己所期待着的可能而叫好。
“別……別在這裏自作多情了——”
“可是，菀兒，我喜歡你。”
“我想幫你，我想陪伴你，我說喜歡，是因為害怕你會說我不懂什麼叫做愛。”
“所以我就乾脆退而求其次了。”
“我已經受夠了天天叫你菀姑娘的日子，你覺得你在我的心裏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又佔據着什麼樣的地位？我不想，也不希望伱是那個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我喜歡你。”
“不，沒有……我……我只是……我不會認同——”
“菀兒，我喜歡你。”
“順着我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我明明、明明什麼都給你了，你還想要怎麼樣啊……”
粗糙、溫熱的指尖觸及她的臉頰，隨後輕輕撫上了她的唇。
蕭炎不語，只是用溫柔的舉止將他心中所想盡數傾訴出來。
當溫熱的指尖這樣掃過她的鬢角，撫上她的唇，輕輕撫弄着她的眉眼。
只剩下了一陣死寂與沉默，陪伴在葯菀的身邊，有如落入深淵，再不見半點動靜。
騙……騙人的吧？自己……她就這麼簡單地接受了？！
但事實即是如此，無論葯菀再怎麼多說，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
沉默最終在一陣癲狂之中迎來了最終的爆發。
“賤人！賤人！！賤人！！！”
“噁心的男人，該死的賤人，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那根本就不是自己，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男人？被男人惦記上已經足夠噁心了，結果另一個自己的所作所為卻讓自己更是噁心得想吐。
若不是自己見不到她——自己見不到她的話——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這麼看起來，你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啊？”
“虧得你當初還說我跟仙兒如何如何，你也不賴啊？”
納蘭嫣然那略帶揶揄的聲音響起，卻是深深地刺痛了此刻葯菀的心，引得她雙目赤紅，歇斯底里。
“閉嘴！一個亡魂哪有資格說教我？！哼——呵呵呵呵——想要讓我生氣？不過只是拿來騙人的幻境，這種東西不過是被我早八百年就玩爛了的邊角料，可笑！”
她冷笑着強顏歡笑道，但那副表情卻不見得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輕鬆。
但納蘭嫣然卻依舊搖了搖頭，嘆道：“都說了，此處是你的心像，世上壓根不存在比你更強大的靈魂，除了你自己以外，又有誰能夠做到摁着你的腦袋讓你看下去呢？”
“閉嘴！閉嘴！”
葯菀無端地憤怒了起來，她不想聽這些塵俗濫調，早就被自己拋在腦後的東西壓根沒資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等我出去，殺了那個蕭炎之後，我還會想辦法去到那邊，把那個賤人也給殺了！”
“他們——他們全部都該死！全部都該死！”
“……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生氣成這樣。”
納蘭嫣然不禁輕搖螓首，略有些感嘆。
可無論葯菀如何憤怒，也不得不繼續看下去——
而對於葯菀來說，卻已經無所謂了。
反正既然都要死，知道這對狗男女之間的過往前塵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葯菀暗暗冷笑着，她不信這該死的夢可以把自己一直困在這裏，而只要她出去了——那就是蕭炎的死期到了。
眼前霧氣之中，二人共進退，以至於到了最後，蕭炎成功向葯族提親。
葯菀的反應也不再如剛才那麼大了。
“我記得你不是挺喜歡蕭炎的嗎？當初還總是跟我們有意無意地提及他。”
納蘭嫣然雙手抱胸，同葯菀一起看着其中所發生的一切，心中自然而然地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不由自主地問道。
“那是源自於我有眼無珠的欣賞，卻沒有想到這男人已經噁心到了這種地步！”
納蘭嫣然此刻簡直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引得葯菀冷哼了一聲。
“為什麼？就因為他在另一個世界喜歡上的人是你？”
納蘭嫣然不禁反問道。
“那你當初還跟我和仙兒說了不少他的事情，字裏行間裏都是要是他在的話，我們一個都跑不了……怎麼到了你以後，你反而就急了？”
她輕輕嘆息了一僧，隨之對上了葯菀那逐漸變化的眼神，卻也不曾有絲毫的畏懼。
“再說了，另外一個你不是看上去也很高興嗎？人家和蕭炎神仙眷侶，哪裏輪得到你來反對？”
“哪個賤人根本就不是我，如果是我的話，我怎麼可能喜歡上男人！”
但納蘭嫣然對於葯菀的辯解卻置若罔聞，她只是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與其說是不喜歡男人，但你該不會是在嫉妒吧？嫉妒另外一個自己可以擁有這麼美好的人生，而自己坐擁一個荒蕪的世界，只能落寞得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