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Fate stay nigh
第438章Fatestaynight
“又要死了？”
在聽到韓珊珊那別出心裁的意外言辭之時，蕭炎差點沒一個趔趄栽下去。
“堂主不必這樣擔心我們吧？”
蕭炎頓覺汗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哪有擔心人是這麼擔心的啊？凈盼着人出事是吧？
“堂主就不能盼着這點好的嗎？”
蕭炎嘆息了一聲，隨之說道。
“好什麼？這才走了多久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是沒見到宮主呢。”
韓珊珊聳了聳肩膀，道：“你們該不會真沒有見到宮主吧？”
“見到了，很多問題也都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過宮主沒有多的住處給我們，所以就讓我們先找能夠找落腳的地方。”
蕭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忙活了這麼久，腦子裏還在不斷盤算着雲破天給出亦或者是沒有給出的答案，一路走來，也讓他剛剛恢復的精神迎來了一絲疲憊的睏倦。
一想到這兒，蕭炎便忍不住看向了身畔的葯菀，然而葯菀卻似乎和他不太一樣，那雙淡金色的秋水美眸之中並沒有睏倦的陰霾。
蕭炎的眼神讓葯菀多解釋了一句，本來她都不想多解釋的。
“菀兒，菀兒？”
韓珊珊也不是喜歡框人的性格，既然想到了，那提出來便是，要是蕭炎和葯菀不樂意，那就算了唄。
蕭炎微微一怔，就連那見到雲破天之後泛起的一絲安心也跟着如同狂風暴雨之中的柔弱樹葉一般，被捲入其中，飄忽不停。
“不是說好了還是在葯司落腳的嗎？菀兒忘記了？”
“哦，你們還要繼續落腳在葯司嗎？”
韓珊珊明白了蕭炎與葯菀的意思，點了點頭，想都不想便同意了，畢竟她總不可能拒絕啊，反正葯司的院子多，不差他們倆的住處。
“忘倒是沒忘……反正我是沒什麼意見了。”
看着葯菀那充盈着淡淡擔憂的眉眼，蕭炎的心中也不可避免地浮動着一絲擔心。
誰知直到此刻葯菀才回過神來，那雙金色的美眸中終於回復了一絲清明，而後下意識道，結果卻毫無心理準備地對上了蕭炎的暗紅色眼瞳。
蕭炎不禁輕輕碰了碰葯菀的手，而後用詢問的目光對上了那雙秋水金眸。
還沒等蕭炎說什麼，葯菀便當著韓珊珊的面拍了拍蕭炎的肩膀，蕭炎不禁眨了眨眼睛，他這不是還什麼都沒有說嗎？
葯菀下意識地挪開自己的視線，隨後輕輕咳嗽了一聲，緩解了一下自己的尷尬。
“不過你們既然住在葯司的話，你們要是沒事的話，倒是可以幫我煉製些丹藥，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蕭炎就適合干這個。”
何況她還記得，這倆人貌似都是煉藥師吧，這不就正巧了，她還有不少的丹藥需要煉製呢，結果睡覺就送枕頭來，換誰都樂意啊。
蕭炎奇道，自然也看得出來葯菀身上的異樣的。
“你不是還要準備丹會嗎？多煉製點丹藥虧不了你的。”
只是即便如此，葯菀那清澈的眉目之中依舊透露出一絲難言的陰鬱，漂亮的柳葉眉好像自始至終都在輕輕皺着，似乎有什麼心事一樣。
“啊？嗯，怎麼了？”
只是即便是葯菀反應過來那俏臉上的陰鬱也並沒有完全散去，而單純只是看上去注意力暫時被分散了而已。
天劍山，“夜”。
葯菀和蕭炎唯一可以判斷忘卻之墟迎來黑夜的標準也就只有天劍宮之中的人流規模，若是在兩段時間的人流沸騰之中，會有一段時間會暫時歸於沉寂，人流減少，葯菀與蕭炎便將其視作夜幕降臨的標誌。
自從上一次灰滅之炎爆發之後，整得葯菀如今自己睡覺都有些心理陰影了，雖然灰滅之炎到底是沒有要了她的命，但是被黑炎灼燒卻無論如何也不是什麼特別舒服的事情。
她可以忍受痛苦，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喜歡痛苦，就連這幾天的休息她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再有任何差錯，若是可以，她甚至都不想睡，睡着睡着突然墜入火坑的實在是慘痛的記憶。
可是不睡不行，自從自己靈魂之力受損，就總是會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種睏倦的狀態，整日昏昏欲睡的，像什麼話。
大概是分神本能對於已經受損的身體本源嘗試止損的行為吧。
分神的本質上就像是一段被自己按照天地運行基理架構完成的程序，若是自己不加以改動的話，自然就會按照生命的本能去行動，儘管未必符合自己作為主人的意願。
唉，真麻煩。
身體的不適，未知的將來，一切都讓葯菀的心情越發糟糕，只在最後，她使勁搖了搖螓首，將自己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都趕了出去。
明明以前不會這樣的。
當真是弱了以後需要考慮的事情一下子多了好多……
葯菀忍不住想自己若是沒有被這該死的忘卻之墟封印修為，是不是一切都不會如自己眼前這樣發展了？
自己大可以一巴掌把那兩個吞靈魔將拍稀碎，灰滅之炎也不可能因此和生靈之焱打破平衡，反噬不會發生，蕭炎也不會趁虛而入，自己甚至還有餘力實行自己一開始制定好的計劃，將改寫蕭炎認知，讓兩人的關係重新步入自己認知之中的正軌。
甚至於直接打上另外一側的忘卻之墟，把那些個吞靈族全部碾碎，也未必做不到。
只是可惜，沒有什麼如果，如今自己捲入漩渦，卻眼睜睜看着自己越陷越深，這才是真實的現狀。
葯菀在心中感嘆了一聲，便坐上了熟悉的床，彎腰去將自己的雲靴解下，露出一雙被晶瑩冰紗裹緊勾勒出優美弧線的纖長蓮足，坐上了床。
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什麼睡意，沉靜的房間、隔壁的蕭炎房間裏也一點也沒有動靜，竟然也讓葯菀產生了一絲類似於害怕的情緒。
怎麼了？她還能怕黑不成？
葯菀的心中不自覺地自嘲了一聲，然而如此，沉靜的周遭也無法避免她的心漸漸泛起了一絲並不平靜的波瀾。
葯菀自然是不怕黑的，只是……
“咚咚咚。”
清晰可見的敲門聲傳來，哪怕只是那敲門的規律也都讓葯菀意識到了來人是誰。
剛剛心中浮躁起來的思緒便好像是終於一錘定音了一般，原本波瀾不息的心緒驟然平靜了下來。
葯菀忍不住抬起了那雙金眸，望穿秋水的美眸之中飄忽出一絲喜色，起碼在這一段時間裏，葯菀還是頭一次如此高興蕭炎會敲門。
於是她微微張開了櫻唇，以一種近乎迫不及待的語氣說道：“怎麼了？”
“嗯……沒怎麼，只是想要看看菀兒睡沒睡。”
門外的蕭炎語氣悠悠，相處時間都這麼長了，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人，怎麼可能還會那樣扭扭捏捏的。
“我沒睡，這下確認了嗎？”
葯菀的回答倒是一如既往地很有她的味道。
“確認了。”
光是聽聲音，葯菀便可以想像到蕭炎點頭如鸚鵡的樣子，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微笑，這一絲微笑，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
“你沒有修鍊？”
不過一碼歸一碼，葯菀很快反應了過來蕭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蹦躂出來。
“這不是剛剛突破嗎？短時間內只需要穩固自己的修為就好了。”
蕭炎的指尖不禁輕輕在那木門上用食指畫著圓圈，一圈一圈一圈，他沒跟葯菀提進來的事兒，葯菀也不主動開口，二人之間便維持着這莫名的默契，蕭炎自己反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儘管兩人之間被一門阻隔，可是卻無法阻止兩人的思緒穿過這單薄的門板，來到彼此的身畔。
光是如此，蕭炎便已經覺得尤為滿足了，他也相信葯菀到底不是不懂人心的人，亦或者說，葯菀懂不懂人心無所謂，只要他懂她就行了。
“菀兒好好睡吧，早些休息，若是有些什麼事情，儘管來叫我便是。”
說著，蕭炎便準備回房去了。
本來縮在床上還在因為蕭炎打破了這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之後而感到一絲高興的葯菀卻高興不起來了。
不是，平日裏這傢伙不是就是喜歡纏着自己嗎？自己怎麼攆都攆不走，今天怎麼沒說兩句話就走了？她都還沒聊夠呢……
興許便是再這樣一時間的錯愕之下，葯菀竟然自己鬼使神差一般地開了口。
“等等……蕭炎。”
正站在自己房門前正要推門而入的蕭炎忽得動作一滯，耳畔微微顫動，差點以為是自己出現什麼幻聽了。
若不是他的的確確聽了個真切，只怕是自己日思夜想做白日夢了呢。
蕭炎眨了眨眼睛，而後回到了葯菀的房門前。
“菀兒怎麼了？……還有別的事情？”
“伱就沒有別的什麼事情了？”
葯菀的問題讓蕭炎的腦門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問號。
“嗯……確實沒有了啊，菀兒還有其他要緊事找我？”
“要緊事……額，倒是沒有。”
門裏傳來的悅耳女聲之中透露出一絲糾結與遲疑。
“就是……你……要不留下來，在、在我這裏修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