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反骨仔、新聞稿、赴宴

第二百零八章 反骨仔、新聞稿、赴宴

第208章反骨仔新聞稿赴宴

石塘咀,斗狗外圍投注站。

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緩緩駛來,停在門口。

爛仔明眼睛一亮,快走兩步,來到車前拉開車門,恭敬錯開身子讓裏面的人下車。

“大馬哥。”

“你哪位啊?別亂叫。”

體型臃腫的馬少霖從車上下來,一雙小眼睛審視着眼前的爛仔明,神色不怒自威。

爛仔明臉上笑容不變,姿態放得很低。

“我爛仔明啊,我們見過的,大馬哥不認識我了?今天早上我就帶着兄弟來投靠小馬哥了,小馬哥已經答應收下我了。”

馬少霖不動聲色的皺起眉頭。

爛仔明作為大彪的馬仔,他自然認識,只是他並不想搭理對方。

“阿豪呢?”

爛仔明連忙接過話:“小馬哥在辦公室。”

馬少霖連多說一句也欠奉,關上車門后看也沒看爛仔明,邁步往投注站走去。

爛仔明望着馬少霖的背影,臉色難看的為自己點燃一支香煙。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擔心,馬世豪已經收下他了,對於急着籠絡人手的馬世豪來說,不至於再出爾反爾把他趕走。

進了投注站,大步來到辦公室,馬少霖推開門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馬世豪,皺着眉頭說道:

“阿豪,外面那個爛仔明是怎麼回事?”

馬世豪當然能聽出自己大哥語氣的不滿,他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你說他呀,我早上收的,有眼力見,挺機靈的。”

馬少霖帶上門,繞過辦公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真的搞不懂,你怎麼會收這個傢伙?難道不知道他是彪叔的人?”

“知道啊。”

馬世豪點點頭,起身笑嘻嘻地湊上前。

他遞了一支香煙給馬少霖,替他點燃,又給自己點上一支,攤了攤手接着道:

“大哥,你平常不是說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嗎?你看我多收幾個人,就多幾個人做事嘛,有什麼不好?”

馬少霖吐出一口香煙煙霧,語重心長地說:

“當然不好啦,我看那小子,以後肯定是敵人,你看他一身的反骨樣,阿豪,養虎為患啊!這事我不同意。”

“大哥,你這是杞人憂天,說得太誇張了。”

馬世豪搖搖頭,笑出了聲:

“還養虎為患?那個爛仔明頂多就是一條狗,主人吩咐,要叫就叫,要打就打,只要給他吃的就行了,我看他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全港這麼多想混字號搏富貴的人,何必收這種人?你知道什麼叫反骨仔嗎?那小子能背叛彪叔一次,第二次就能背叛我們,你懂不懂?”

馬少霖臉色不太好看。

混字頭的人最反感的就是這些反骨仔。

“那小子敢背叛我,我就讓他沉屍!”

馬世豪眼睛一瞪,惡聲惡氣說了一句。

他有自己的考慮,收下爛仔明這些人也是為了削弱大彪的實力。

先下手為強。

在他看來,自己大哥不論做什麼事,都是思來想去,凡事都比別人慢一拍,是否吞併大彪的地盤,同樣也是心有顧忌。

可西環就這麼大,他們不動手,大彪也會忍不住。

馬少霖這次不再說話,只是盯着一意孤行的馬世豪喟嘆了一聲,低頭抽了一口香煙。

“大哥,你放心,我又不把生意交給他打理,只是讓他做個打仔,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馬世豪拍了拍馬少霖的肩膀,語氣放緩。

話還未講完,門忽然被敲響。

他有些不耐煩的出聲:

“進來。”

一名四九仔快步走了進來。

“大哥,爛仔明被差佬帶走了。”

馬世豪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回事?”

“是朱子那個警察的事,昨晚對方在爛仔明的賭攤玩了幾把,那些差佬說帶他去警署問話。”

“行了,我知道了。”

馬世豪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出去。

等門被帶上,他撇了撇嘴,抱怨着說道:

“這些傢伙也真是的,都來了幾次了,問話能問出什麼線索,就朱子那個德行,什麼失蹤?搞不好就被人做掉了。”

馬少霖橫了他一眼:“不關我們的事就少說兩句,這種事不能亂講。”

“本來就是嘛。”

馬世豪嘀咕了一聲。

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低聲道:

“對了大哥,劉昌全故意針對李安抓了伍世豪,昨晚吃飯時任sir說,上環的李正濤為了這事還跟劉昌全撕破臉,而那個朱子又是劉昌全的人,你說對方失蹤和李安有沒有關係?”

馬少霖不滿地擺手打斷他的話。

“喂,我不是跟你講過么,不要多管閑事。”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去隔壁街的賭檔看一下。”

茶樓內,李安和孫立文對面而坐。

孫立文拿着鋼筆,隨着李安的述說,他低着頭飛快地在紙上記錄著。

良久,直到李安述說完所謂的黑料,他才筆尖一頓,用探詢的目光看向李安:

“不知道李先生想如何批判劉昌全?”

李安喝了一口茶水,潤了一下嗓子:

“當然是引起市民的反響,越大越好。”

“如果只有這些的話,發表出來反響不會很大。”

孫立文放下手中的鋼筆,搖了搖頭。

寫一份新聞稿發表用以諷刺批判劉昌全,當然沒有問題。

但是李安所提供的那些黑料,有很多並沒有直接證據,只能含沙射影地攻擊一番。

僅憑劉昌全收受賄賂,擁有的財富與收入不符這些,拉對方下水,遠遠不夠。

市民都知道找差佬辦事需要打點,否則他們就會在能力範圍內儘可能為難你,甚至會把黑的說成白的,原告變被告。

就連去看病,不給打點,醫生也會敷衍了事。消防署來救火,到達現場,如果沒人給‘開喉費’,他們寧願眼睜睜地看着大火將房子付之一炬。

這種攜紅包過五關斬六將的事已經成為了市民的生活方式,就像呼吸一樣常見。

“如果再加上這些呢?”

李安把身前的文件遞過去。

孫立文接過文件,翻開一看才發現這些都是訴訟文件。

“這是.”

“公證過的訴訟文書,可以確保其合法性和可靠性,法庭也已經受理了這兩件案子。刑訊逼供,栽贓陷害,足以讓市民對他口誅筆伐了。”

李安端起桌前的茶水慢啜了一口,示意孫立文慢慢看。

這個年代職務犯罪已經陷入瘋狂,刑訊逼供,冤假,錯案更是比比皆是。

伍世豪從阿嘴裏,同樣也挖出不少栽贓陷害的事。

李安一大早給查理打過電話,委託他去監獄見過那些當事人,在承諾可以幫他們免費提起訴訟,保證他們不遭到報復,有兩人願意指認劉昌全授意手下的差佬栽贓陷害。

用一篇不痛不癢的新聞稿把劉昌全架在火上烤,並不能解決問題。

通過輿論壓力,讓劉昌全撤職才是李安的目的。

李安兩杯茶下肚的功夫,孫立文也看完了這兩份訴訟文件。

他放下文件,呼出一口氣,沉吟道:

“有這兩份訴訟,用以批判劉昌全沒有問題。”

李安搖了搖頭:“不僅僅只是劉昌全。”

孫立文愣了一下,隨後問道:“李先生還準備批判誰?”

“約翰!”

李安輕聲道。

“約翰,是誰?”

“西環警署的高級警司,劉昌全的上司。”

孫立文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李安話里的意思:

“你是想通過諷刺這位約翰警司,來給對方施壓。”

“對,不僅要諷刺,還要強烈攻擊這位警司的不作為,才會導致西環警署出現劉昌全這樣的探長。”

孫立文眼睛一亮:“這比直接譴責劉昌全的效果還要好。”

“還有劉昌全養的情人,名下豪車、房產,這些負面新聞同樣也可以大肆報道。”

李安補充了一句。

六零年,探長月薪三百塊,想憑這點錢買四萬多的豪車,養小老婆,買房產,幾乎是天方夜譚。

儘管這兩件案子只是受理,還沒有開庭,但只要報紙大肆渲染,市民從報紙上看到屁股不幹凈的劉昌全,輿論肯定是一邊倒。

再順勢諷刺攻擊約翰這個鬼佬警司。

即便劉昌全推脫責任,迫於輿論壓力,被引火燒身的約翰肯定怒不可遏,有很大概率會直接撤掉劉昌全探長的職位。

孫立文點點頭:

“沒問題。”

李安給孫立文沏了一杯茶水:

“其實新聞也是需要噱頭的嘛,完全可以適當的誇大一點,只要不扭曲事實,那就無關大雅,而且市民也更願意看。”

孫立文聽出了李安的言外之意,出聲道:

“這個你放心。”

“那就拜託孫主編了。”

“李先生,太客氣了。”

孫立文把茶水飲盡,站起身:

“我還要回報社趕新聞稿,就先走一步了,李先生,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李安起身相送。

“留步。”

孫立文拱了拱手。

“再會了孫主編。”

送別了孫立文,李安也沒有多待,付過茶錢就離開了。

出了茶樓,李安走向停在路邊的平治,拉開車門,花曼正坐在副駕駛座椅上。

“不多逛一會?”

“想着你們差不多聊完了,我就出來了。”

說著,花曼遞過來一個精緻的棕色皮具錢包。

“我剛才去洋服店的時候,幫你買了一個錢包,看看喜不喜歡?”

李安把錢包接在手裏打量:

“蠻不錯的。”

花曼臉上的笑容燦爛起來。

“先去哪裏?”

李安把錢包揣進褲兜,一邊問,一邊發動轎車。

花曼思索了一下:“九龍塘吧。”

“好。”

李安點了點頭,轎車一路飛馳。

花曼相中的六個鋪面,已經拿下來了,想讓他去看一下。

陪同花曼看完鋪面,吃完飯,把花曼送回城寨,李安馬不停蹄往尖沙咀而去。

昨天晚上,李安就接到了雷洛的電話,邀請他今晚來尖沙咀參加酒宴。

當李安開車趕來隆興酒樓所在的彌敦道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分。

彌敦道幾乎貫穿整個九龍中心地區,兩旁商鋪林立,招牌層層疊疊,入夜亮燈后,滿街的霓虹燈光看上去更是繁華異常。

“歡迎光臨!”

門口服務生禮貌的躬身行禮。

李安報以微笑,拿着禮物走進酒樓。

“李先生。”

往日習慣穿着短袖的豬油仔難得穿上了一身正裝,看到李安進入大廳,紅光滿面的快步走了過來。

“洛哥正在樓上招待賓客,我帶你上去。”

李安攔住豬油仔: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沿着鋪紅毯的樓梯來到二樓,眼前展開的是一個風格奢華的闊大空間,廳內大部分桌前已經坐滿了客人,一片觥籌交錯的喧嘩之聲,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折射出斑斕的彩光。

比起當初周升的升職宴,來雷洛這裏祝賀的客人更多。

很明顯,雷洛搭上周爵士,又調任尖沙咀這個大油水區的探長,身份地位可謂是水漲船高。

雷洛正在招待上樓的賓客。

李安邁步走過去,將手中的純金貔貅遞了過去。

“雷探長,恭喜!這是送你的禮物。”

“謝謝。”

雷洛把禮物接在手裏,這時又有客人上樓,他歉意地笑了笑:

“招待不周,先入座吧。”

“客氣了。”

雷洛把手中的禮物遞給一旁的服務生,跟上樓的客人寒暄。

李安則是一邊環顧左右,一邊朝里走去。

坐在席上的周升看到李安,站起身向他招了招手:

“李安,這裏。”

周升話一出口,他後面那桌酒席上,穿着西裝,正跟人聊天的劉昌全轉過頭,看了過來。

李安朝周升走過去的時候,正撞上劉昌全直欲噴火的眼神。

他也不在意,來到周升身邊。

“升哥。”

此時桌上已經圍坐了三四名客人,周升喝了點酒,看上去臉色有些潮紅。

他示意李安坐下后,向同桌四人介紹:

“這是我兄弟,李安。”

而坐在另一邊席上的劉昌全略作猶豫后,和聊天的客人告罪一聲,便起身來到周升這桌,抽了張椅子自顧自地坐在了李安對面。

察覺到劉昌全似乎來者不善,周升目光一沉,不由皺緊了眉頭。

“李安。”

“劉昌全,找我有事?”

李安好似才看見劉昌全一樣,語氣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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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綜:誰說練武的就沒錢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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