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井底之蛙？？？
怎麼辦？
想的越多，錢佑便越糾結。
後庭院佔地範圍極廣，從地圖定位，只能勉強看出自己與王煜位於隔離樓偏後，完全看不出相隔多少米。
如果不想從一棟棟大樓內部殺出去，亦或者翻牆出去，那出口就必須要開闢在院牆外。
距離夠嗎？
“那個小紅點就是我們所在的位置嗎？”
聽到王煜的話后，錢佑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往隔離樓相反的方向開闢通道即可嗎？”
“沒有那麼簡單。”
錢佑搖了搖頭，將醫院的大概佈局與後庭院的大小講了一遍：“……出口如果開闢在院內，就麻煩了。”
“那現在就開始吧。”
錢佑以為王煜聽懂了自己的講解，下意識便開口道：“棘手就棘……嗯？”
不過，話說一半，他便感覺到了不對。
開始吧？
錢佑一臉迷茫的看着王煜，有些懷疑他到底聽沒聽懂自己所說的話。
“既然地圖無法精準計算出距離，那就算是糾結到天亮也沒有用。”
王煜起身來到水池旁的空地，將手按在異金壁上：“反正無論出口在院牆內、還是院牆外，都比在第二階段喪屍面前走出去安全。”
說罷，王煜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除非外面也有第二階段喪屍堵門。
“那未免也太冒險了吧？”
錢佑看着王煜平靜的神情，勸道：“要不我們去看看通往地下隔離區的通道吧，多走幾遍應該能大概估算出……這裏與地下隔離區之間的距離。”
“估算不出來的。”
王煜搖了搖頭：“你走的時候沒有發現嗎？那條通道雖然是筆直向上，但台階高度與踏板深度不知為何卻有高有低、有深有窄，感覺極不規則，所以想以台階數量計算距離根本不可能。”
錢佑聞言一怔，轉身看向另一邊的通道。
那通道他來回走了四次，從感覺上，他並沒有發現王煜所說的這些。
不過，王煜之前的表現，已經證明他對於身處環境，有着極強的洞察與記憶能力。
所以對於王煜的話，他並沒有懷疑，只是不明白那通道為什麼要呈現出不規則的構造。
……
【請問管理者，是否要將新通道開闢在此處？】
是。
於心中做出回答后，王煜手掌所按的異金壁立刻形成了一個門洞，大小與另一個通道入口一樣，都是兩米乘兩米。
雖然提示中說的是開闢，但實際上在門洞出現的同時，通道就已經建造完成。
“走吧。”
王煜說罷，沒有等錢佑答覆，便徑直進入通道，沿着樓梯向上走去。
錢佑見狀，苦笑着搖了搖頭。
他感覺自己已經有些習慣王煜這種做出決定后，便立即行動的性格了。
只不過……
“門還沒關。”
進入通道后的錢佑，發現身後的門扉並未關閉，依舊呈現出開啟狀態。
“那裏沒有門。”
王煜頭也不回的道：“新通道只能生成一扇異金門，我將那扇門佈置在上面出口了。”
只有一扇？
錢佑眉頭微微一皺，但隨即便舒展開來。
在防禦力足夠的情況下，一扇門與兩扇門的差別基本不大，只要注意不讓喪屍進入通道即可。
兩人向上走了大概三分鐘便看到盡頭。
當看到盡頭的剎那，錢佑眼中露出警覺之色，用力握緊手中床腿，做好了開門后直面喪屍的準備。
“錢醫生，將手機照明關掉。”
剛剛踏上平台，王煜便開口道。
錢佑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未多問，而是毫不猶豫的照做。
隨着手機照明關閉，通道立即陷入黑暗當中。
不過，下一秒通道便被暖黃色光芒照亮，錢佑本能的一眯眼，這才想起門扉能夠透明化這件事，也明白了王煜為何要讓自己關閉手機照明。
手機照明不關閉的話，門扉透明后照射而出的光線，極有可能會引來喪屍的注意。
不過，暖黃色的光哪裏來的？
抱着這個疑惑，錢佑適應光線后，立即向透明門扉看去。
當看清門外情景后，錢佑臉上不由露出狂喜之色。
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不是院牆，而是……
高樓林立的熟悉城市！！
只不過與平常不同，這座城市顯得極為寂靜，一棟棟高樓融入到黑暗當中，完全沒有往日的燈火通明。
而在門扉外，則是公路。
照射進來的暖黃色光輝，則是道路旁路燈的光芒。
王煜與錢佑並排站在門前，藉助路燈，仔細觀察着門外公路。
公路上，並沒有喪屍。
不過，通道出口正對的方向是一個小區入口，從他們這裏看去，隱隱能夠看到那封閉式小區的柵欄門內，有幾道人影徘徊。
如無意外的話，那幾道人影應該都是喪屍。
反正錢佑不認為小區的保安，會盡職到連世界末日都不忘記巡邏。
王煜看着門外景象，忍不住道：“視野還真是廣闊啊？”
錢佑聞言一怔，隨即看向王煜的目光，變的有些複雜。
他發現自己總是會在不自覺間，忘記王煜病人的身份，忘記王煜從10歲起便一直被關在精神病院這件事。
門外的一切，對於王煜來說，大概都是陌生且新鮮的吧？
想到這裏，錢佑道：
“城市看起來，是不是很震撼人心？”
此言一出，錢佑就發現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井底之蛙！
這雖然是個含貶義的成語，但卻很適合放在王煜身上。
從精神病院這個井中跳出來的王煜，看到井外世界時，會有什麼樣的複雜情緒，自己可能無法體會。
但可以確定的是……
廣闊視野中的一切，必然會讓王煜感到震撼、激動、喜悅，並且還有些接觸陌生環境時的不安。
不要感到不安，只需要往外跨出一步，那你就會踏入一個漫無邊際的世界。
想到這裏，錢佑抬手向著王煜背後推去，想要幫助王煜邁出一步。
而就在這時……
“跟李大爺說的一樣，北原市果然是個十八線的小城市，建築看起來破破爛爛，市中心才這麼點的高層建築，跟電視裏那些奢華的大城市完全無法比較。”
錢佑抬起的手一僵。
“還有這個只有六層高的破小區，離近了看，給人感覺更破了。”
“……”
錢佑將手收了回來。
嗯…是我的錯……
我就不該用正常人的腦迴路，去揣測精神病人的想法！
王煜指着公路對面的超市，道：“不過，出口在這裏，倒是很方便我們找東西吃。”
錢佑看了眼那捲簾門緊閉的超市，嘴角微微一動后，忍不住問道：“王煜……第一次離開醫院，第一次看到醫院外的世界，你難道都不感覺驚訝嗎？”
“為什麼要驚訝？”
錢佑看着王煜那頗有些莫名其妙的神情，道：“你可是在精神病院呆了整整十年啊，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你這反應未免也太平淡了吧？”
“啊？”
王煜聞言，看向錢佑的目光頓時變的有些詭異，過了半響才幽幽道：“錢醫生，我在你眼中難道是哪個山溝子出來的鄉巴佬嗎？”
“現在已經是2030年了，早在不知多少年前，電視就已經普及全國。正常來說，只要不是智商有問題，應該都有能力從電視中了解到外面的世界。”
“而且最重要的是……”
王煜頓了一下，繼續道：“從外病區的三樓開始，站在走廊中，就已經能夠將醫院外一覽無餘了。”
“……”錢佑。
這話說的……
好特么有道理！！
說罷，王煜指了指遠處那超市：“那間超市的老闆是一個有些小胖的中年男人，他晚上並不在超市裏居住，每次關店離開時，都會將捲簾門鑰匙藏在防盜窗下邊，等回來的時候可以去找找。”
“能找到鑰匙最好，找不到也沒關係。”
“上次我看到他家一樓的防盜窗已經脫落，是他自己踩着椅子掛上去的，所以拽下來應該不難，就是敲碎玻璃時要小心引來喪屍。”
“小區雖然有些破，但道邊的那些商店，都是不錯的搜集物資點。”
看着侃侃而談的王煜，錢佑突然發現自己這個能夠自由行動的社畜，對於這片區域了解，好像還不如面前一直住院的王煜。
“這些之後再說，錢醫生你家住在哪裏？”
王煜收回目光，轉而對着錢佑道：“我們最好是規劃好路線后再出發，從門外的情況來看，街道上的喪屍很少，很多喪屍就算是離開家，也都在小區中遊盪。”
“所以路線的規劃，要儘可能避開小區，避開類似醫院這樣過年不休息的人群聚集地。”
“尤其是不要經過東面的寺廟區域，前年的大年三十晚上，我在四樓遠遠的就看到那寺廟外街道上遍地是人。我問過醫生，醫生告訴我說那些人都是為了過零點后的第一炷香。”
聽到這裏，錢佑眉頭一皺，開口道：“這個並不需要擔心，年前一個星期，上面就發下通告，過年期間一切寺廟、教堂等人群聚集場所，都禁止開放，並且讓各級官員進行實地監督。”
“當初因為這件事，網上還鬧了很長一段時間，因為通告中並沒有寫明原因。”
“還有其他地方也是一樣，可以說除了醫院這種特殊場所，一切人流會聚集的地方，都在三十這一天被強制關停。”
“原本我還不是很理解那些通告，但現在看來……”
錢佑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顯然有人知道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