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原來不被需要才是最大的懲罰
第253章原來不被需要才是最大的懲罰
程槿躺在躺椅上,她不停的眨着眼睛,似乎眼睛看不到的事情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場錯覺。
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程槿覺得有些無力。
她算着時間,要到了褚承燁照例要來春和宮的時間,程槿的第一反應就是不要被褚承燁發覺。
她自己都沒辦法接受自己看不到了,褚承燁又怎麼能接受。
程槿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從她剛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躲避,現在攤上這樣的事情,她沒辦法立馬接受。
想這裏,程槿便立刻摸着扶手站了起來,趁着自己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看不到,程槿跌跌撞撞的往屋裏走。。
明明距離屋子不過幾步路,自己平時日走過無數遍的路,卻因為看不見顯得格外的困難。
程槿聽到翠竹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整個人立馬就緊繃起來,她扶着門框的手逐漸用力,直到指尖發白,程槿點頭笑道:“好,你先放在躺椅上的方桌上吧,糕點免不了太甜,你去沏壺熱茶吧。”
跟程槿想的一樣,褚承燁沒過多久就來了。
褚承燁也亦步亦趨的跟上。
翠竹按照程槿的話告訴褚承燁,褚承燁心中卻像是有什麼預兆一樣,他假裝應下,卻並未離開。
聽到程槿同意要吃,翠竹面上歡喜起來,自從程槿從秦山回來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得了病,胃口總不大好,吃的很少,就算御膳房每日變着花樣給春和宮的送,程槿也很少能提起興趣。
“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翠竹聽到程槿在喊自己,立馬就走了過去。
她看不到了,她該怎麼辦?
難道要一輩子在跌跌撞撞中度過,一輩子只能依靠着別人的攙扶?
程槿真的沒辦法接受,眼睛無助的眨着,她想不通,索性直接將自己埋在被褥里。
聽到程槿和往常一樣的語氣,翠竹便微微放了心,她立馬端着手裏的糕點向程槿的身邊走去,“娘娘瞧,御膳房的糕點出了些新奇的樣式,生怕娘娘悶着了,立馬給娘娘送來了,娘娘先嘗嘗吧。”
程槿聽到瓷盤和桌子接觸的聲音,又聽到翠竹歡脫的腳步聲,她鬆了一口氣,趁着翠竹沒在意自己,摸索着找到了她的床。
程槿嘴巴一撇,滿眶的眼淚分作好幾行淚水從臉頰滑落,原先故作堅強堆積起來的心牆全部崩塌,她撲進褚承燁的懷裏,她的動作又急又重,撞的自己的鼻子生疼。
程槿在聽到褚承燁的那句“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時候就開始哭。
在被子裏,反正一直是看不見的。
他緩緩收緊了雙臂,告訴程槿:“一個人堅強了那麼久,辛苦了。”
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程槿連帶着翠竹也說了,“翠竹,你也是,聯合他一起騙我啊?”
程槿本還想笑着說自己沒事,只不過是壓着眼睛了,嘴巴剛張開卻說不出任何話。
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沒事,她看不到了,甚至說不準很快就要死了。
剛開口,淚水便砸在程槿的手上,明明是溫熱的,卻如同烙鐵一樣灼燒着。
似乎在褚承燁的嘴裏聽到求這個字格外稀奇一樣,程槿居然意外的停了哭泣,和褚承燁拉開了距離,眼神茫然的胡亂盯着。
程槿在褚承燁的懷裏哭的泣不成聲,似乎前些時日對自己的病情絲毫不在意的不是她。
程槿在翠竹沏好茶之後隨便說了一個借口便不吃了,翠竹的語氣立馬變的蔫蔫的,還想再勸幾句,程槿立馬說自己困了,等會要是褚承燁來了就讓他回去。
程槿的眼睛不知在看什麼地方,她語氣淡淡的安排翠竹,“皇上走了嗎?”
褚承燁親了親程槿不停眨着的眼睛,喉嚨發緊,“不要連我擔心你的權力都剝奪了,不要再一個人扛着了。”
其實程槿真的很害怕,她太害怕了。
程槿說的話因為哭腔幾乎都不成調,語氣里全然是恐慌。
她不想故作堅強了。
程槿話還沒說完,就被褚承燁的聲音打斷。
翠竹立馬就明白程槿是怎麼了,強壓着酸澀,只是輕輕“嗯”聲,立馬便淚如雨下。
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臟在提醒程槿,她在害怕。
她絲毫不在意,雙手穿過褚承燁的背後,緊緊環繞在一起。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褚承燁,我看不到了。”
程槿扶着門框停下腳步,連頭也沒有回,似乎生怕被翠竹瞧見了那雙完全無神的眼睛。
不僅是對眼前一片漆黑的害怕,更是對未來的害怕。
她強壯鎮定的搖了搖頭,她輕笑道:“沒事,只是想回去歇歇。”
褚承燁上前握着程槿證明自己能看見而抬起來指着翠竹的手指,攥在自己手裏。
躺在床上也沒有真的安心,程槿發覺自己摸着寢被的手在顫抖,她竭力想控制卻無可奈何。
此時在床上裹着被子的程槿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算着時間褚承燁差不多要走了了,程槿這才坐起來輕聲喊了翠竹的名字。
很少見褚承燁會這樣說話,明明是質問的語句,聽着卻帶着滿滿的委屈。
程槿聽答案,算是放下心來,她繼續道:“你明日去景陽宮一趟,就說我這幾天總是累,想自己一個人歇歇,就讓皇上不必日日往這裏來了。”
“為什麼不見我?”
翠竹偏頭看了一眼在身後的褚承燁,褚承燁衝著翠竹點了點頭。
程槿心一驚,立馬假裝自己是一直再閉着眼,偏頭看向聲音傳來的位置笑了笑,“你沒走啊?嚇我一跳。”
褚承燁環抱着程槿,心臟如同被人生生撕裂了一樣,痛的不能呼吸。
程槿幾乎是逃一樣進了屋子裏,翠竹看到了程槿有些慌張的步伐,立馬有些緊張的在不遠處問道:“娘娘,怎麼突然回去了?是身子不舒服嗎?奴婢要不要去找太醫?”
翠竹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每日無事就往御膳房跑,想讓程槿多吃一些。
“但求求你,不管發生什麼不要再瞞着我了。”
“褚承燁,我再也看不到了。”
今日這麼容易就同意了,翠竹的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笑容,她立馬應下了。
“求你相信我,依賴我,需要我,不要懷疑,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原來不被需要也許是對愛你的人最大的懲罰。
剜心一樣的懲罰。
褚承燁抱着程槿一遍遍在他的耳邊重複一句話,“會好的,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