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六駿之殤
第337章六駿之殤
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和大都會博物館都分別接到了蕭遙的邀請。他們兩家對蕭遙所說的米開朗基羅的名畫，非常感興趣。於是各自派了研究文藝復興時期油畫藝術的專家前來鑒定。
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派來的是業內權威，同時也是該校歷史系主任和博物館的首席鑒定專家——薩拉曼特?赫爾教授。
而大都會博物館派來的則是該館的首席鑒定師吉拉?米蘭達女士和繪畫及印刷品館部的主管奧勒?圖特先生。
蕭遙和他們約定的時間都是下午兩點，所以當兩檔人在蕭遙酒店房間門口碰頭的時候，雙方都楞了一愣。
“老師！您怎麼來了？”米蘭達女士是赫爾教授的學生，所以看到自己的恩師的時候自然是很熱情的。
“吉拉？有位中國來的先生，邀請我來鑒定一幅畫？”赫爾教授的話一出口，對面的兩個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赫爾教授看了一眼自己的學生和圖勒的表情，已經猜到了一大半了：“莫非……你們也是這位蕭先生邀請來的？”
米蘭達女士沒有開口，站在她身邊的圖勒搖頭輕蔑地笑道：“東方人慣用的把戲，看來他是想要奇貨可居了……”
這類的鑒定其實都是附帶着收購的，他們都在這個圈子裏做了這麼多年了，自然知道這裏面的奧妙。
不過既然來了，他們誰都不可能先回去，等另外一方談好了再來的。赫爾教授徑直敲開了蕭遙的門。
當門打開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對於蕭遙的年輕感到有些好奇。不過這個不是他們來的目的，他們是為了米開朗基羅的畫來的。
蕭遙打開門之後，很禮貌的請他們進來。在客廳里他們幾個在沙發上坐好之後，圖勒先開口了：“蕭遙先生，既然你約了我們兩家來對這幅您聲稱是米開朗基羅所畫的作品進行鑒定。首先我代表大都會博物館要對您說聲抱歉。我們的鑒定是有償的，米蘭達女士是我國知名的鑒定師，所以她的收費……”
蕭遙笑了笑，從兜里掏出一本支票本，在兩張支票上各寫了一個數字，給赫爾教授和米蘭達女士遞了過去。每張支票上的數值都是3萬美元。這是兩位專家的正常的一次鑒定的收費。美國人對這些事情都是算得很清楚的。
“我們還是先看看畫吧？”赫爾教授雖然沒有拒絕這筆錢，但是對於畫他可是很迫不及待的。
“好吧……”蕭遙也不想跟他們多浪費時間。徑直走進卧室，拿出了那副以白菜價買來的神作。
這幅畫並不大，而且畫中也並沒有什麼人物，只是描繪了一個猶太宗教儀式所用的豪華燭台。黑色粉筆和淡棕色的水墨，從畫上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稀奇，但是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米開朗基羅本人的簽名卻赫然在紙上。只是並不是很明顯罷了。
一開始赫爾教授和米蘭達女士都以為蕭遙拿錯了，這麼一副簡單的水墨畫，就說是米開朗基羅大師的作品？這也太可笑了。不過赫爾教授還是看得很仔細的，他慢慢地端詳着這幅畫，嘴角原本的一絲笑意，漸漸凝固了，最後整個嘴巴都張着，合不攏了。他這種驚訝的表情引起了一旁的米蘭達女士的注意。
在她的印象里，老師從來都是很淡定的，可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她的視線和赫爾教授一樣落在角落裏的時候，她立刻掏出了放大鏡，湊過去看了半天，她才驚叫起來：“米開朗基羅！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赫爾教授撫額長嘆道：“是的！是大師的真跡……”
米開朗基羅的繪畫和他的雕塑相比，可以說是一點都不遜色的，但是他的畫大多是大幅的壁畫和油畫，而那些素描作品也大多是作畫前的草稿，而這幅畫是一幅正式作品，他還給簽上了名。可以說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小幅水墨畫作品。
這世上的東西就是這麼奇怪，雖說米開朗基羅的精品之作不可能是這幅水墨畫，但是作為一代大師作品中比較罕見的東西來說。它的價值必定會達到一個相當高的水準。
赫爾教授和米蘭達女士雙雙在鑒定書上籤了名。這畫的鑒定工作就算完成了。
當蕭遙拿着兩位鑒定專家出具的鑒定書，正在看着的時候。圖勒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道：“蕭先生，我想詢問一下，您有沒有打算轉讓這幅畫呢？”
圖勒的問詢說出口之後，赫爾教授同樣也用一種期盼的目光看着蕭遙。
“呵呵……圖勒先生，赫爾教授，我知道你們都代表着各自的博物館。而我也有一家博物館。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們能不能交換藏品呢？畢竟這是大師的作品，談錢……有點不太合適。”蕭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交換藏品？！
圖勒和赫爾兩人都沒想到，蕭遙竟然會提出這麼一個建議。
在國際藝術品交易市場上，除了買賣和捐贈之外，的確很多博物館之間流行交換藏品，還有借展等等。不過蕭遙所說的交換，肯定不是借展那樣的互相交流的方式。
結合他之前約了兩家博物館的人都來鑒定這件事情來看。蕭遙肯定是早就有了打算的。
圖勒現在越來越覺得，他們就是這個中國男人鉤子上的魚。現在已經成功地被他釣住了。
“蕭先生，您想交換我們博物館的什麼藏品呢？”圖勒現在表現的完全就是一個商人，而現在也的確就是一個商業性的談判，這點上……赫爾教授是插不上話的。
蕭遙嘿嘿一笑，他走到書桌那邊，從抽屜里拿出了兩份清單遞給了赫爾教授和圖勒。
兩人拿着這兩份清單各自看了起來。但是很快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之後，立刻神色堅定地說道：“蕭先生，這不可能，完全沒有可能性的！”
“兩位別那麼急着拒絕。說實話，我的博物館是研究中華傳統文化的，對於米開朗基羅大師的作品，我們本身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我們對於收回我國流失的文物，卻是一直都在做的一項工作。”蕭遙正色地對着兩人說道。
“蕭先生，我能夠看看，您合法擁有這幅畫的證明文件嗎？”圖勒的眼珠子滴溜一轉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大都會博物館和官方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如果這個中國人帶着畫進海關的時候沒有相關的證明文件……呵呵！他倒是有辦法把這件東西用一個極低的價錢買下來的。
圖勒的想法，赫爾教授這種專家是不可能想到的。但是他對於這幅畫是否屬於蕭遙同樣有着關切。
蕭遙看了一眼圖勒，他知道這個美國人在動什麼歪腦筋。不過這件事情，他早有準備。他拿出另外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當圖勒和赫爾教授看完這份材料之後，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古怪。這是一份有紐約城市設計博物館出具的藝術品買賣合同，同時還有紐約市的兩名公證員的簽名。這是蕭遙特意要求城市設計博物館出具的。就是防着有人拿這個事情來說事。在美國，他們慣用這種看似合理合法的借口巧取豪奪。這可以說是一部分美國人的劣根性的東西了。
兩人此刻心裏真是倒翻了五味瓶。城市設計博物館的買賣合同上的價錢完全地刺激到了他們的神經——2000美元！
竟然只有2000美元。可以說按照目前的藝術品市場的價格，這幅畫如果上拍至少都有近兩千萬美元的價格。也就是說蕭遙僅僅幾天時間裏，就把這幅2000美元買來的神作翻了一萬倍。
“這城市設計博物館的傢伙都是瞎子嗎？”圖勒心裏暗自罵道。兩家博物館離得不遠，圖勒每天下班的時候都會經過那家博物館，他也在暗自責怪自己怎麼從來就沒有進去看看呢？
圖勒心中的想法蕭遙已經聽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去嘲笑他的痴心妄想，而是淡淡地說了句：“各位，我在貴國呆得時間不會很長，你們可以回去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好了……我要出去一趟。”
蕭遙這話已經是在下逐客令了。說實話，他現在掌握着主動權，這畫他完全可以再找一家願意與他交換藏瓶的博物館。中國的文物散落在海外的多了，也不只有他們兩家有。所以他並不着急。
蕭遙既然這麼說，三人也不能死賴着不走。他們只能站起身來告辭。
三人一同走出了蕭遙的房間，可是在走到電梯口的時候，赫爾教授突然說道：“我的鋼筆沒拿。你們先走吧，我回去拿一下。”
赫爾教授的這個借口在圖勒和米蘭達女士眼裏，簡直有些拙劣。但是他們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能拉着老頭不讓走吧？
赫爾教授取而復返，他打算再和蕭遙談一談。相比起大都會博物館來說，他更希望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能和蕭遙達成協議。畢竟大都會博物館裏有着米開朗基羅大師的作品收藏的。而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卻沒有。
不過讓他比較遲疑的是蕭遙提出的那份清單上有着兩件對於賓夕法尼亞大學博物館也非常重要的藏品——昭陵六駿中的“颯露紫”和“拳毛騧”。
蕭遙的想法其實和他一樣，在蕭遙看來，這兩幅石刻是中國文化之殤的比較重要的代表。他曾在陝省博物館工作過，看到過倖存的四駿，而這六駿分離了近半個世紀。
六駿之殤，是每個中國人心頭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