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不安的心
皇朝國際,重組后三年以來的頭一次股東會議,不但引起了集團上下所有人的關注,更加引來各大媒體的眼球。
對於外界的眾說紛紜,皇朝上下各高層本着守口如瓶,三緘其口的態度,不但拒絕一切媒體的報道,甚至對公司內部一些中低層也不肯透露半點口風。
正因如此,當股東會議越發臨近之期,整個皇朝上下氣氛異常,可以稱之為人心慌慌,揣測番茄。
近幾日,包括孿鵬翔在內的幾位股東住宅門外都有不少記者守候在外,除了冷寒冰現居地無人知曉,就連曾經的冷宮,如今的新樓也被記者們團團圍着。
所有的人都將敏銳的鼻子揚着,時刻想要從緊張的時局裏嗅到些有價值的資料,然而身處時局內的人們卻與局外人的心情大不相同。
沉重、忐忑、憤恨與無奈,這些幾乎是冷寒冰與其它內人共有的一種心情,幾日來,為了這場無法避免的股東會議,她潛心呆在房間裏,將該看的不該看的,該了解的不能了解的內容一一做了細讀。
這場戰爭,她沒有把握一會勝出,可是面對失敗率極高的後果,她卻必需迎難而上,甚至要做到看起來勇往直前,毫無懈怠。
昨夜,袁建國打來電話,面對這樣的一通電話,她倍感意外。
皇朝事件的發展時至今日已經偏離了軌道,或許這樣的情況真與冷寒冰有着一定的關係,可敏感如她,偶爾的被孤立與被漠視讓她時常想想就覺得心寒。
她覺得袁建軍也好,袁建國也罷,也許他們也是身不由已,組織上沒有處罰她,已然是對她的照顧,對於那兩位對她有恩的長輩,唯有釋然,她別無選擇。
然而,袁建國的一番話徹底打亂了她的心志,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卻忽然變得語重心常起來。
“我和你老爹商量過了,這件事情應該由你自己拿主意,自己去處理,否則……你永遠也過不去這道坎!”
的確,對於冷寒冰來說,這就是命運的坎,像一個玩笑似的,將她九轉千回又繞回了原來的位置。
她依然是邵家的女兒,依然與邵震雄,與皇朝脫不了干係,不同的是,她已經成了冷寒冰,一個看似與皇朝為敵,與邵震雄不伍的強勢女子。
當然,袁建國也說過,事情無論結局如何,只要是她想要的,後果由他與袁建軍一併承擔,這樣一句與承諾很像,卻又不同的話,說得冷寒冰心臟都被揪得生疼。
父愛,她能想到的便只有這樣一個詞語,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仔細算來,也是付出了大半生的時間,傾注了許多愛的。
冷寒冰忍着淚,站靠在窗口,像昨夜接聽袁建國電話一樣,忍着淚水,一汪泉水似的晶瑩淚花在眼眶裏直打着轉,一閃一閃的,堪比窗外的點點繁星。
卧室的門外,那個高大帥氣,偶爾痞性十足的男人正圍着一塊碎花圍裙,為她洗手做羹湯。
幸福,或許就只如此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幸福二字,冷寒冰無端的想起了孿鵬翔,就像是與幸福同時出生的同胞兄弟,每每想起他,哪怕是心酸的回憶,心底深處也會泛起一絲甜蜜。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這樣的愛情就像是鞋,而孿鵬翔從一開始就不屬於自己,也許是借來,也許是撿來的,總之這雙鞋在套上腳的一剎那,不論再怎麼舒服,也終將因為主人的出現,還回去。
孿鵬翔沒有歸屬的主人,他屬於他自己,高傲、冷酷,具有王者風範,只是這些與人格格不入的氣節總在冷寒冰的面前消失無存。
她知道,他也是愛她的,所以才會將自己最不親和的一面收劍起來,留下的只是一個孩子一樣的貪婪與澀怒。
門外,宮宇驊輕聲喚了幾聲,好像是叫她出去吃飯,因為想着心事,一句也沒聽清,只知道門外的男人喊她,而自己究竟想出了什麼結論,卻連自己也沒能弄明白。
一身粉底珊瑚絨的睡衣褲上,抽象的圖案不知道畫的什麼,冷寒冰裹緊雙臂,似乎從這樣一種溫暖里得到了安全感,窗外有些地方還是隱約看得見未融的雪,屋裏餐桌前,飯菜湯水的熱氣卻托得整個房間都春意盎然。
“睡好了嗎?”宮宇驊邊說邊給冷寒冰搯了一碗湯,昨夜聽到她在房間裏接了好一會電話,透過門縫,他看盡了她眼裏的淚光。
那股隱忍時的悲傷與痛苦像是生在他的心臟里一樣,令他整夜未眠,於是天還沒亮,他就起了床,買了菜,做起了煮夫。
很久以前,他也是扎在女人堆里過日子的男人,憑着自己的外形與內在優勢,也是吸引了無數的花花蝶蝶主動獻媚討好。
那時的宮宇驊只覺得被愛被寵被追求是一種快樂,而此時此刻,看着沉默的冷寒冰喝上一口自己起早熬煮的湯,心情居然也愉悅的難以言表。
“噢,還行,你呢!”冷寒冰低着頭應話,莫名的生份讓她覺得尷尬。
兩個從最初相識也是相互冷漠,不過是連同事都算不上的關係,沒有必要熟絡,可是有那麼一段日子,他們倆好的很像真正的夫妻,幸福、快樂,把酒言歡。
現在,他們又開始沉默,雖然不像一開始那樣冷淡,可也被平添的那抹奇異的氣氛弄得渾身不自在。
冷寒冰如此,宮宇驊亦也感到了如此,於是百般的配合著對方,偶爾想要逗一逗她,卻擔心弄巧成拙,反倒壞了氣氛,於是他越是小心,她就越是謹慎,最後兩個就真的成了相敬如賓的‘夫妻’。
“我訂了機票,股東會議那天晚上九點的航班。”宮宇驊圍裙還掛在身上,那樣一件碎花的圍裙與他明朗的外表實在不相襯,可是卻也沒有偽和感。
他邊說邊看冷寒冰的反應,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上,只等着對方點頭答應或是一口回絕,才能鬆懈下去,死了那顆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