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相生相剋
洗完澡,風罄瑤拉着祁斯年一起躺在床上,他們像最普通的夫妻一樣,不言不語地躺在床上,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風罄瑤將祁斯年冰涼的手臂緊緊抱住,臉緊緊地貼着他的皮膚,心裏想着白日裏岳沛芬的話:“在風世彬眼裏,無論是罄燕陽,你,還是我、風宛悅,都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離婚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祝你們好運!”
岳沛芬臉上有着從未有過的鬆快,但握着照片的風罄瑤卻怎麼也鬆快不起來:“你是怎麼得到這張照片的?她被關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但是風世彬當初給你選的丈夫肯定知道,你不妨問問他。”
“殷功明?”這個名字她再熟悉不過,自從母親去世之後,風世彬便一心撮合她跟殷功明,但她卻一次都沒有見過這個人。
她正琢磨着,祁斯年突然將她的手拿開,試圖將自己的手臂拿出來。
“你要去哪兒?”風罄瑤警覺地睜開眼看着祁斯年道。
祁斯年見自己吵醒了風罄瑤,心中不免有點內疚,雖然他從不覺得累,可他今天深切地感受到了風罄瑤的疲憊,他想她急需一場高質量的睡眠來補充能量,可眼下卻被自己吵醒:“對不起,我以為你睡熟了。”
風罄瑤乾脆坐了起來,將所有頭髮都撩到後腦勺,搖搖頭道:“我根本睡不着,或者說根本沒有瞌睡。”
祁斯年打開燈,從衣櫃裏找出一身衣服換上:“要是睡不着,我們去實驗室吧?上次從晉城帶回來的樣本還沒有檢測呢?”
風罄瑤認同地點點頭,她安靜地坐在床旁,看着祁斯年換衣服,這個外表冷峻的男人,卻有一個炙熱和純粹的心,想到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風罄瑤心裏有了一個決定,她將母親的照片收了起來。
“老祁。”風罄瑤坐在床邊撒嬌地喊了一聲,祁斯年轉過身,看着她仰着頭,閉上眼睛,咧着嘴笑了笑,而後在她溫熱的嘴唇上輕輕一吻,風罄瑤趕緊摟住他的脖子,雙腿夾住他的腰。“抱我去洗漱。”
祁斯年無可奈何地笑笑,只能將抱着她走進浴室。
……
坐上車,夜色中風罄瑤突然看到房子後面多了一棵樹,隨口問道:“什麼時候在那兒種了那麼大一棵樹?”
祁斯年不想騙她,但暫時也不想跟她說實話,正在想要編一個什麼借口,畢竟只要天一亮風罄瑤肯定能看出,這個藤蔓和山谷的藤蔓一樣。
祁斯年還沒有想好怎麼說,風罄瑤又突然想起曹玉嬌:“曹玉嬌怎麼樣了?今天聽說風家把其他人都治好了,她沒有吵着鬧着要去風家嗎?”
“沒有,她不想蹲監獄!”祁斯年發動車子,想着要趕緊離開這個院子,千萬不能讓風罄瑤看到曹玉嬌變成了一棵樹。
“可是現在這種狀況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昨天我離開之前在鏡下看到,她的血里的小綠點比我的大得多,我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大到肉眼可見,感覺它們就像某種植物的種子。”
風罄瑤的這番描述,讓祁斯年更加心虛,他在心裏糾結着,要不要告訴風罄瑤,畢竟這件事她早晚都會發現的。
而此時他的糾結猶豫,風罄瑤都看在眼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祁斯年乾脆調轉車頭,又朝着小院開去:“原本我想過幾天再告訴你的。”
“到底什麼事?”風罄瑤突然緊張起來,這件事一定與她有關,而且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否則祁斯年沒有必要瞞着自己。
“與院子裏多出來的那棵樹有關?”風罄瑤想起剛剛提到那棵樹時祁斯年的慌張猶豫。
祁斯年點點頭:“那不是樹,是和山谷守護木屋、還有密林中守護老屋的藤蔓是一樣的。”
“啊?我記得你說過這種藤蔓是專門守護血族屋宅的,說是幾百年來你們血族馴化而來。”
“這些我也是從家裏的長輩那裏聽來的,但是並不是事實。”
此時車又重新駛入院子,祁斯年下車后,率先打開院子裏的燈。
風罄瑤望着那棵有些嬌小的藤蔓,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覺得曹玉嬌就在這棵藤蔓里。
她朝着藤蔓走去,看着樹榦上還有司徒嬌的符咒,她輕輕摸了摸,突然整棵藤蔓都抖動起來,還發出沙沙的聲音。
風罄瑤嚇得退了一步,祁斯年走過來,扶住她的肩膀:“昨天早上我給你買完早餐就接到譚皓天的電話,說曹玉嬌變成了一棵樹……”
風罄瑤靜靜地站在藤蔓之下,聽着祁斯年的講述,腦子裏想到的卻是司徒嬌曾經講的那個傳說,如果那個傳說是真實,那麼那片神秘的土地並沒有消失,或者說,神秘的神奇的並不是那個具體的地點,而是生活在那片土壤中的某種東西。
它們習慣呆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不願意走,就像守護密林老屋和山谷木屋的藤蔓一樣,它們一旦在那片土地紮下了根,便不再挪動。
無論是西北高原,還是華中丘陵,無論是人體,還是血族,它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生存,共贏。
“老祁,回實驗室!”風罄瑤不敢再想下去,這個猜想太過於駭人。
“你真的沒事兒嗎?”祁斯年對於風罄瑤平靜的反應有點擔心。
風罄瑤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沒事,扭頭看向祁斯年,擠出一個微笑。
祁斯年微怒地捏了捏風罄瑤的臉蛋道:“別笑了,真是比哭還難看。”
風罄瑤也不再裝了,扭頭看向車窗外無盡地黑夜,就好像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
可只要一點點光,便能刺穿這黑暗。
畢竟世間萬物相生相剋……
等一下,相生相剋!
“祁斯年,世間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呀!”風罄瑤突然興奮地衝著祁斯年喊道。
祁斯年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她在發什麼瘋。
“藤蔓怕火,見火就退,那麼為什麼藤蔓幾百年來只願意在某一個地方生根發芽呢?為什麼當年血族,或者說永生族那片神秘土地一直只有那麼一塊呢?”
祁斯年停好車,不解地看着興奮的風罄瑤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