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203章 東夷
第203章東夷
何無恙這時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他目光緊緊鎖住傅嬌,突然道:“我的一身功法來歷蹊蹺,傅嬌,你又何嘗不是?對了,你應該一直隱瞞着傅如鏑吧?”
傅如鏑在傅嬌身邊,永遠是默默支持的角色。
在沒有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冷酷寡言的性子不會讓他多說一個字。
此時也是如此。
忽而被何無恙提起,他不得不轉頭看向傅嬌。
傅嬌心頭閃過一絲絲不淡定。
她冷冷勾唇,問:“我能有什麼瞞着他?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
何無恙仰起頭,發出一連串笑。他笑夠了,才緩緩開口:“多虧了厭勝五鬼,不然我還想不到那塊兒。”
廣平王這時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問:“哦?想到哪塊兒?”
“王爺,你有所不知,像傅嬌這樣的年紀斷然是學不會這一身高深的功法。我能做到當今玄門第一人,是因為師父押上全身性命將功力渡給我了;而傅嬌……她大抵是奪舍吧。”
“奪舍?”
廣平王與他一唱一和的,眼珠子滴溜溜往傅如鏑身上轉悠,“怎麼說?”
何無恙當即解釋了奪舍的含義。
一個人強佔了另一個人的身體,冒充後者,在世上繼續存活。
說完,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傅嬌,擲地有聲地說:“一般被奪舍的人,性格和習慣有着巨大差異,表現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而傅嬌,眾所周知,是在她被梁冰龔洪峰綁架之後性情大變的。那一晚,曾經懦弱卑怯的傅家庶女……就已經不是原來的人了吧?”
“你——”
傅嬌還未來得及辯駁,何無恙就用更大的音量吼了回去,“你敢當著蒼天大地發誓,當著傅如鏑面,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你就是傅家曾經那懦弱無能病懨懨的四小姐!”
“是他的妹妹,是他的親人?!”
“你敢起誓嗎?若有虛假,你會和傅如鏑分開,永生不見。”
“傅嬌,你敢嗎?”
傅嬌怔愣在當場。
她側目去看傅如鏑,傅如鏑也看着她。
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可傅嬌猶豫搖擺態度,已經讓傅如鏑明白了一切。
眼見如此,何無恙更肆無忌憚地猖狂大笑。
他得不到的,也不要別人得到。
本着這樣自私的想法,何無恙又繼續添油加醋,陰森森地說:“你根本就不是傅嬌,你是一個外來的、不知男女年紀的……怪物。”他抬手指着傅嬌,“你這怪物來到大元,奪舍原本的傅家四小姐,怕不是有比廣平王更深的陰謀。”
聽到這話傅嬌氣壞了!
她忍不住脫口而出的辯駁:“呸!你放什麼厥詞?!我乃浮心界第一玄師,二八年華人間絕色,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還有,姑奶奶來這裏是為了積攢功德,才沒有什麼陰謀!”
“哦?是嗎?我們怎麼知道你話中真假?”
“我積攢完功德就會離開,回到原本的浮心界。還需要什麼真假?!你怕不是腦子出問題了!”
傅嬌氣歪了嘴。
何無恙卻還在激怒她,“離開?你離開了,原本被你殺掉的傅家四小姐還會回來嗎?”
“誰說我殺了她?我來時她已經被梁冰龔洪峰嚇死了……”
“好了,莫說了。”
傅如鏑輕輕抬手,掩住傅嬌的嘴。
看到他黑白分明澄澈清明的雙眼,傅嬌被何無恙激怒的鬼火瞬間熄滅。
她冷靜下來,這才發現自己說了多不該說的話。
她不敢去看傅如鏑眼,慌亂低頭,“哥哥,我……”
“我相信你。”
傅如鏑只說了這四個字。
眼下,最該處理的是何無恙和廣平王,至於傅嬌是不是真的傅嬌……這難道不是早就懷疑過嗎?她頂着的皮囊也好,是偽裝也罷,他認定的只是她這個人,而不是身份和外貌。
“對!”
趙玉懿這時也站了出來,堅定不移地說:“我相信你。”
她挑眉,朝着何無恙“啐”了一口:“管她是傅嬌還是王嬌李嬌,我只認定她這個朋友。你說從前那傅家四小姐唯唯諾諾,那般的人,也入不了我趙玉懿的眼。”
“昭福公主言之有理。”
“事到如今,他們才是敵人。”
“我們的關係,不是憑你們幾句話就能分散的。”
朝臣中,不少人站在傅嬌這邊。張太師更是深深受過傅嬌的恩惠,他只要一開口幫傅嬌說話,再也沒有人敢懷疑傅嬌來歷不明。
眼看群情激奮,廣平王已經坐不住了。
他側目,對何無恙咬牙道:“你還和他們廢話什麼?全殺了!全殺了!”說著,他還指着傅嬌,“特別是這個小妖女!不能留!你再喜歡……都不能留!”
何無恙無言以對。
廣平王大喊大叫。
恰時,擁擠的人群被人猛地推開,但見一襲紫金華服的趙灝沖了出來。他淚流滿面,望着廣平王的眼神充滿哀傷:“父王,你……你……”
“趙灝怎麼來了?誰告訴他的!”
傅嬌大驚失色。
因為懷疑廣平王,她和趙玉懿傅如鏑等人都說好了,今日登基大典事變,務必瞞着趙灝。
“不是我……”
趙玉懿連連擺手。
經歷過建明帝的事,趙玉懿深知父親形象的坍塌會讓人有多心碎。因此,他們不約而同地瞞住了趙灝,按理說,這個時候趙灝應該在王府睡覺。
“是我不好。”
大殿中,響起雁姬幽幽哀怨的聲音。
她一副做錯事的樣子,向傅嬌解釋:“趙灝他醒了就要找你們,我說了許多借口都攔不住,反而讓他覺得我行為古怪。去了府衙一問司南,才知道你們都來了宮中……”
趙灝只是心大。
不是個傻子。
他闖入皇宮,在宮殿外偷聽到來龍去脈,震驚又難過。特別是看到父王還在執迷不悟,還想打打殺殺,他整個人彷彿被浸泡在冰水裏。
“父王,你收手吧。”
趙灝垂下頭,還想規勸他。
一聽這話,廣平王立刻大罵他廢物,咬牙切齒,“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也是東夷人!以前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知道了,更應該和我站在一塊,殺光這些可惡的大元人!”
“父王……”
趙灝流淚不止。
廣平王看着唯一的兒子,終究是心疼的。他招了招手,輕言細語地說:“好孩子,來我這裏,我們一起推翻大元,光復東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