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懲罰
青龍山位於余家村的東方，而余家村的祠堂就設在青龍山的山腳下，這棟看起來略顯古老，但是卻並不陳舊，可以看出余家村的人年年都有對祠堂進行修繕，在祠堂正中央擺放的卻不是祖先牌位，而是一個巨大的龍形雕塑，這座雕塑能有三米高，龍身上的每一個鱗片都雕刻額很清楚，並且染上了青金色，只有在這條龍的嘴下，有一小部分鱗片似乎掉色了，看起來普普通通的。
龍形雕塑下方拜訪的才是一個個排位，應該是余家村的列祖列宗了，每一個排位上都沒有絲毫灰塵，可見余家村村民對於祠堂的打掃很頻繁。
余文他直接帶着金玉言來到這個平日裏不準外人進入的祠堂，然後指着那個跪在最前面蒲團上的那個老人說道：那就是我們村長，余天錫。
金玉言看向那裏，發現前面一排跪着的不全是老人，似乎蒲團的位置不是按年齡來排的，他忽然發現跪在那個村長旁邊的女孩，背影看起來似乎很眼熟：奇怪，難道余家村我還有熟人不成？可是我好像沒有那個姓余的同學是這邊的人，算了，不管這麼多，辦完共工大哥交代的事情，我還要回去讓媽媽恢復健康呢。
想罷，金玉言也不管那麼多，他挎起步子，就要向祠堂內里走去，不過被旁邊的余文一把拉住，金玉言奇怪的回過頭去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帶自己來這裏，又阻止自己進去。
村長他們正在向山神祈禱，祈求山神原諒這些走出青龍山的余家村村民，這個時候是不能被打擾的，要是驚擾到山神，後果很嚴重。余文老人神色肅穆的說道。
金玉言無語中，自己進入就是為了給他們解除山神契約的，哪裏會驚擾山神，可是看到老人的臉色他就知道，自己此時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老人面前進入祠堂。
我不能進去，余老，您能不能進去？金玉言問道。
可以，因為我等會也要進去為祈禱，希望山神原諒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孩子。余文老人說道。
的確不成器，連自己父親病了都不理會，留他一人在家，都不知道留下一個人照顧老父，不過可憐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總是記掛自己的子女。金玉言暗自腹誹一聲，旋即他說道：余老，那你給我帶一個東西給村長總可以了吧？
看到老人思考片刻之後才點頭，金玉言拿出那片龍鱗，余文拿過龍鱗，躡手躡腳走到余天錫身旁，將龍鱗遞給他之後，找了一個位於第三排的蒲團，跪坐下，向著那個龍形雕塑誠心祈禱着。
余天錫接過那張鱗片，他以為是一張紙，也沒當回事，他心裏還在想，這老文也真是不夠穩重，都什麼時候了還亂遞東西給自己，他正要將其放在自己的蒲團下，繼續祈禱，這時他的眼角餘光忽然瞟到這張紙的材質，以及上面那些極其複雜的字體，他就像是被閃電劈中了，這樣的字體，他自小就濫熟於心，這是山神傳下來的文字，這是神諭！
老文！余天錫忽然站起來，高聲喊道，他的聲音像是瘋了一樣，嚇了他身邊的幾人一跳。
爸，您沒事吧？那兩個中年人齊聲問道，臉上寫滿了擔憂。
外公，您還好吧？說這話的是余天錫身邊的那個女孩子，還有三個男孩子也跪在第一排的蒲團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們都起身起來，走到老人面前，將手搭在他身上，似乎怕他摔倒，同時他們都低下頭去，等待着余天錫的怒火降臨，因為他們都知道，只要在向山神祈禱的時候他們膽敢稍有異動，余天錫必然會將他們罵的狗血淋頭，這是他們二十多年來的經驗，決無例外。
只是這次他們卻發現，老人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將目光轉向了那張紙，可惜在余家村這一代，根本沒有人還會想要學習那種據說傳自山神的文字，因此雖然祠堂裏面的人幾乎都站起來了，近前圍觀，可是愣是沒有幾個人認識上面的字，只有一個老人，和余天錫一樣，臉上滿是震驚。
余天錫與那個老人對視一眼，眼中是掩不住的喜色，余天錫高聲喊道：老文，老文！
村長，找我什麼事？余文看着余天錫，心有不解，不知為何這麼一張紙，就讓平日裏穩重的村長不惜攪亂這個向山神祈禱的儀式。
老文，這張紙，不，是這片龍鱗，你是從哪裏得來的？余天錫神情急切。
龍鱗，這明明就是一張紙。余文嘟囔一句，不過看到周圍人那要殺人的目光，他轉過頭去，指着門口的金玉言說道：是小金讓我轉交給村長的。
這位先生，你好，請問你是自何處得到山神的神諭的？余天錫看向金玉言，沒有發現這個年輕人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是你們的山神交給我的，他讓我替你們解除千年契約。金玉言直截了當的說道。
什麼我們的山神交給你的，我們本來就沒有山神，也沒有什麼契約，鄉親們，我們都是被村長等人愚弄了，現在都是21世紀了，世界上提倡的是科學，哪裏有什麼鬼神，余天錫這個老傢伙，我們在外界一旦有點發展起來的勢頭，就將我們叫回，為的就是讓我們永遠沒有他的兩個兒子地位高、富有。金玉言話剛說完，外界就有人高聲說道，聲音越來越大，人也向著這座祠堂靠近，鄉親們，你們想一想，要不是余天錫這個老傢伙，我們當中，多少人都已經是千萬富翁了，可是當初我們要出去打工，被余天錫強行壓住，好不容易新江市發展起來了，可是最好的機遇都被他的兒子獲取了，一個兒子擔任新江市市委書記，另一個是新江市最大的建築公司的老總，可是我們呢？
說話人的聲音愈發高昂：我們在做什麼，一個個不是在工地上搬磚、做散工，就是進入工廠做普工，我現在都記得當初餘三勝好不容易熬到要升經理了，可是被叫回來向山神祈禱了足足半個月，結果一回去，不但沒能升職，連工作都丟了……
不錯，村長憑什麼你的兩個兒子一年甚至幾年不回來祈禱都可以，而我們一年甚至要回來幾次。
就是，為什麼？
還有餘天峰一家，為什麼他們也能和村長一家一樣？
開口說話的人身後跟着一大群人，他們似乎是來和余天錫、余天峰等人算賬的，金玉言原本以為這些人只是不滿余家村到了現在還有這些封建迷信思想，但是看到人群中，那個冷笑的身影，他心中驀地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這些傢伙怕是被鼓動着來這鬧事的。
余天錫看着人群，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自己叫他們回來，在他們眼裏居然是這樣的原因嗎，自己就這麼不堪，他開口說道：山神的詛咒，自古有之，不管是我們余家村族譜上的記載，還是那些一去就不復返的村民，都告訴我們，這詛咒絕不是說說而已。
不錯，如果你們不是害怕，完全可以不回來。余天錫身邊，那個也認識龍鱗上面文字的人說道，他正是余天峰。
那為什麼你和村長家的人，可以一年甚至幾年回返一次，我們就必須一年回來幾次？實際上這些人來這裏，就是對於這一點很不滿意。
這次，你們可以以後都不用回來了，這位金玉言金先生，就是山神派來，給我們解除我們祖上定下的契約的。這片刻間，余天錫已經和余文了解過金玉言的一些情況了，特別是知道金玉言居然很可能在青龍山主峰呆過幾天，他對於手上的那塊龍鱗信心更足，也許，這塊壓在余家村身上的巨石真的會被粉碎。
難道真的有山神？
以後出去不會在有什麼詛咒了嗎？
……
我不信，這小子是什麼東西，開個山寨車，想要敲詐我兒子的卑劣小人，別說沒什麼山神，就算是有，也斷然不可能派這個小混.蛋來給我們解除契約的。說話的是帶頭的那個人，正是他率領眾村民闖入祠堂。
余武軍，你以為你這樣說，就能抵消掉兵仔拆掉這位小兄弟價值兩百萬的寶馬的事？余天錫的大兒子余斌說道，他的聲音威嚴而雄渾。
算了，那個什麼小兵，我雖然不會讓他賠我的車，但是他不可能不受到懲罰。金玉言說著，走上前，拿起余天錫手上的龍鱗，將之貼到龍形雕塑的額頭。
一縷細微的光芒透過龍鱗傳遍整個雕塑，只見這雕塑居然活了過來，它就這樣慢慢的向空中飄去，最後浮在離地面兩米的地方，它慢慢的扭動了幾下身軀，似乎在熟悉軀體，旋即一道聲音自雕塑傳來：金兄弟，怎麼樣，我現在這個身體和我的本體看起來像不像？
像，只是這個太小了。金玉言老實的說道，他的語氣中透着一股怨念。
嘿嘿，老弟，這是你自己想要看我的本體的，我滿足了你的願望，你不感謝我，居然還怨我，這是何道理？龍形雕塑，不，應該說共工說道，算了不逗你了，看起來你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想要和我說？
不錯，我想問一問，共工大哥你是否能夠為我施展一個詛咒？金玉言問道。
可以，你是想要世界末日在今年降臨？還是想要日國陸沉？這句話震得祠堂所有人腦袋暈乎乎的，這傢伙居然這麼強大嗎？
老哥，我說，我有這麼暴力嗎？金玉言無力的說道，我只是希望詛咒人群中那個叫做小兵的人，只要他們家的人有一個人不孝敬老人，那麼這傢伙就會很倒霉，喝涼水塞牙縫，洗頭被淹着……總之很倒霉，但是又不致死。
金玉言說完，余文老人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不知道是感激還是怨憤，但是人群中的那個青年卻是臉色巨變，他知道自己這一家子的德性，他父親和兩個叔叔，要想他們孝順老人，除非下輩子，想到自己今後的悲慘生活，他此時自己祈禱，這個山神是在說大話。
不知道共工是想要給余家村的人震懾還是怎樣，只見他張口一噴，一道透着深寒氣息的漆黑色線條，看起來如同一道黑光，射向那個青年，只是青年中了黑光之後似乎沒有反應，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這傢伙暈倒了。
不好了，兵仔他呼吸的時候被嗆到了，大家趕緊讓出一個空間來，好讓他呼吸順暢一點。
效果這麼快？金玉言驚訝了。
效果就是這麼快，對了我上次在你替我突破的時候，以你的名義打了個電話給你爸，同時我還讓你.媽.的的痛苦減輕了，本來我還想治好你.媽媽，可是如果她是由你治好，想必你今後一定會更加自由，有更多的時間修鍊。共工說道。
那我先走了。金玉言說完，就走出了祠堂，實際上當初共工將鱗片給他，也只是要他交到村長手上就可以了，因此金玉言自己將龍鱗親手貼上龍形雕塑，自然是有事相詢。
余家村現在幾乎沒有一個人，特別是聽說山神降臨之後，所有人都圍到祠堂外面去了，所幸金玉言力量十足，輕輕鬆鬆就擠了出來，一直走到外面，金玉言才發現自己似乎忘記問共工，自己上次跑步看到的那個現象是什麼了。
算了，以後見到在問吧，說不定到時候，我已經知道了答案。金玉言說著，忽然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自己再次看到了那種波紋，難道是聲音？可是我下山之後也說過話，為什麼那時沒有看到？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它，金玉言拋開這些問題，當前首要問題還是趕緊去錦江鎮醫院，將媽媽治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