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魔鬼果然有點東西
“你們不要再打啦……”
韋恩站在廢墟中大聲bb，沒怎麼看懂維羅妮卡的噩夢，只看到蘭道家的男人死光后，女人集體發瘋。
往好聽了說，情感高漲，熱情奔放，敢愛敢恨是性情中人。
往難聽了說，情緒反應激烈，暴躁易怒，容易感情用事，有極其嚴重的暴力傾向。
之前的很多例子都能證明這一點，維羅妮卡且不說，希菲說結婚就結婚，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看到韋恩和死對頭學生的親密照，當場失智非要個說法。
蘭道家的男人或許心黑了一些，一個大垃圾桶，一個小垃圾桶，可沒了他們真的不行，少了他們等同於刪除龍血的限制器。
韋恩嚎了兩嗓子，效果一般，三條龍各打各的，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裏。
試圖聯繫維羅妮卡的思維，又因為思維表象混亂無法分辨三條龍誰是誰。
講道理沒用，只能讓她們坐下來好好講道理了。
物理冷靜！
“現在是我的回合。”
望着三條白色巨龍，韋恩忍不住想打牌，抬手就是一張場地卡——自然領域。
他雙目微眯，胸口的三顆魔力寶石交匯，抽取最為純凈的魔力，帶入神術公式變身完美精靈。
身高拔至兩米，美得發光。
戰鬥服變化的黑色西裝隨體型變換，襯托修長身姿，除了兩枚戒指有些勒手，其他沒什麼不妥。
思維散開，整個蘭道莊園的意識體達成統一，平衡、默契、和諧共處，每一株草木都對韋恩予以共鳴。
一種無法描述的氣息籠罩在蘭道莊園上空，自沉睡中覺醒，平靜充滿生命活力，亦有着令人戰慄的威嚴。
這抹氣息充斥在每一個角落，從一株草木到一棵大樹，均衡無二，沒有絕對地突出，共同構成了一個平衡的生態。
韋恩在其中扮演了溝通者的角色，因為他，這片自然覺醒了共同意識。
高空中，三條巨龍停止纏鬥，迫於共同的敵人，聯手站在了一起。
這片空間是維羅妮卡的夢境，經由噩夢迴廊投影並扭曲了現實，維羅妮卡不是夢的主人，身陷其中無法自拔，她也是夢的一部分。
夢境沒有主人，沒有最終解釋權持有者，韋恩的思維和能力在這片空間得以展現，雖不會因為想像力豐富，能力大幅強化，但也不會遭到壓制，十二成力道只能施展三成。
“吼吼吼————”x3
三條巨龍振翅俯衝而下，三面合圍封鎖全部去路。
狂風呼嘯之際，三道身影遮天蔽日。
巨龍張開血盆大口，炙熱龍息噴吐而下，紅得刺眼，熱得令人窒息。
空氣中的水分在一瞬間蒸干，毀滅性的力量向著四周蔓延，所過之處，一切生命均化作灰燼。
火焰的燃燒聲、樹木被焚毀的噼啪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交織一處，譜寫吞噬一切的交響樂。
韋恩的場地卡被焚燒殆盡，自然不敵火焰，蘭道莊園被火海覆蓋，沒有一株植被幸免於難。
但那股無法描述的氣息並未消散，反之，好似收刀入鞘蓄勢待發，高懸巨龍的頭頂，令她們惶恐不安更加狂躁。
轟隆隆！
火海中央，徐徐風勢捲起，由小而大，再勢不可擋。
火焰漩渦拔地而起，沖霄舞動，扭曲空氣失真，燥熱的氣息飛速收縮，冷卻的蘭道莊園上空形成黑色雨雲，淅淅瀝瀝落下細雨。
燥熱的大地上，隨處可見樹林焚毀的焦黑殘軀，韋恩立於黑色廢墟之中，單手揚起，壓縮火焰旋渦凝聚於掌心。
恐怖的火元素親和力直接讓龍息叛變，心甘情願為他所用。
啪！
肥皂泡戳破的細微聲炸開，韋恩掌心的火焰變作一縷火苗消散，重歸元素，回歸自然。
他仰頭看向高空，眸中淡綠的光芒微微跳動，仔細打量着三條白龍，挑了其中一個體型最小的，高舉的手掌猛地握拳，對着目標……
豎起一根中指。
“吼吼吼————”x3
韋恩的本意是挑釁維羅妮卡，藉助近身的機會喚醒對方。
別夢了，薇莉在你未婚夫的被窩裏。
計劃很好，維羅妮卡肯定受不了，但母龍是不講道理的，三條白龍齊齊將中指看在眼裏，韋恩被動完成了華麗的群嘲。
三道遮天蔽日的身影俯衝而下，口中龍息噴吐，炎柱交叉降臨，焚燒大地紅流斑駁明暗。
韋恩完好無損立於火海中心，凡是靠近他的烈焰全部自動退回火元素回歸自然，迎面白龍的血盆大口，單手握拳揮了上去。
轟一聲巨響。
俯衝滑翔的巨龍吃痛怒吼，被韋恩一拳打至……
嘴唇的鱗片裂了幾塊，傷勢可怖，牙齦出血了。
這一拳的效果出類拔萃，強勢輸出了嘲諷，白龍怒氣更甚，收攏龍翼改用四足爬行，好似一座白色小山，壓着韋恩向前衝鋒。
韋恩化拳為掌，雙手推着巨龍，被恐怖到無法形容的力量壓得向後滑行。
雙方的體型決定了雙方的力量不在一個層面，韋恩能以點破面打破巨龍的鱗片，但面對蠻橫不講理的推土機，他也只能望洋興嘆。
下一秒，雙手骨折，被龍吻頂着胸口壓在地上摩擦推進。
好消息：這條白龍是維羅妮卡，頭一回主動親吻韋恩。
壞消息：太熱情了，韋恩的精靈形態承受不了。
轟！
四根粗壯的藤蔓拔地而起，澎湃的生命力溢散瑩瑩綠光，四根藤蔓鎖住龍頸，下方纏繞收縮再藉由生命力膨脹，化作一截粗壯有力的小臂。
自然的大手破土而出，鉗制白龍讓其嗚嗚哀鳴。
韋恩單膝跪地，雙手借生命力修復自如，猛地合十拍在胸前。
雙手一拍，要啥來啥！
轟隆隆————
越來越多的藤蔓自地下鑽出，先是粗壯有力的小臂，而後是整條手臂，一根根藤蔓組成肌肉纖維，蠕動收縮，將體長百米的巨龍掄圓了砸向前方。
頭撞頭，背貼背，三條白龍疊羅漢一般狠狠摔在地上。
轟！！
大地凹陷撞擊坑，轟鳴震顫。
漫天塵埃灰燼飛揚，零星的火焰高高騰起，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白浪的形式向四周擴散。
三條白龍同時哀鳴，韋恩眼尖，發現手裏的白龍雙目一晃，褪去瘋狂恢復了些許理智。
物理冷靜大法確實有效。
韋恩嘗試着和其思維溝通，被拒絕，再次掄起砸了起來。
一聲聲哀鳴響起，大地連續震動，維羅妮卡的眼神終於清澈了下來。
“韋恩，你又活了？”
“廢話，我什麼時候死了，說了都是幻覺，你的腦子呢？”
長你身上了，不然你憑什麼這麼聰明！
見韋恩怒氣沖沖，維羅妮卡不敢大聲回話，直接轉移話題，要為剛剛那幾下找回場子。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回去隨伱收拾，先把她們幹掉。”
韋恩深吸一口氣，操控自然巨手將維羅妮卡扔向半空，而後臨空躍起，穩穩落在了白龍背上。
身後，澎湃的火元素匯聚而來，化作刀槍劍戟各色武器。
維羅妮卡抄了梅根的巨龍造型，韋恩有樣學樣，抄了老師希菲的龍騎士造型。
馴服龍血沒那麼容易，維羅妮卡身上多了一個垃圾桶，生理心理均表示不適，凌空振翅翻身將韋恩壓在身下。
“別任性，機會難得，好好熟練巨龍的身軀，這對你的進化之路非常重要。”韋恩雙腳散發魔力，死死粘在維羅妮卡背部。
龍血吃軟不吃硬，你越硬，她越剛，這時候必須說好聽話。
韋恩的馴龍手藝略有小成，打着‘為了你好’的幌子，勉強和維羅妮卡達成協議，享受了一把龍騎士的快樂。
早就想這麼騎了！
韋恩心下暗爽，駕龍一挑二，以強大的火元素親和力讓對面的兩條白龍無計可施，同時號召場地卡內的自然聽令。
一時間，總攻的號角吹響，大地轟隆隆盪開潮水一般的波浪，數之不清的藤蔓根系破土而出。
議事廳。
高層們看着畫面中的完美精靈，皆是沉默不語。
大先知環視眾人，滿意道：“既然沒人反對，他就是我的了。”
“我反對！”
賽娜雙目放光看着韋恩，饞得都快流口水了，惡狠狠道：“韋恩是我學生的學生，我只有一個學生，我的學生也只有一個學生，我不會把他讓給你。”
“那又怎樣，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同理，你學生的學生不是你的學生。”大先知拽出一條名言，寸步不讓。
“圖別，以韋恩的天賦，他完全可以成為聖子，自然教會有史以來第一位聖子。”賽娜亦是據理力爭。
直到這時她才想起來，希菲推薦兩位候選人的時候，着重強調了韋恩的天賦，而非維羅妮卡的龍血。
賽娜當時並未在意，作為龍血擁有者，她傲慢慣了，從不在乎什麼天賦。
天賦再好，還能比巨龍更具潛力？
現在看來，的確有這種可能，希菲沒說謊，韋恩的天賦高於維羅妮卡。
“自然教會不會有聖子，你讓女神怎麼看，信徒們怎麼看？”
大先知堅決不從，將殘酷的事實擺在賽娜面前，聖子可以有，但賽娜沒有打破規則的權力，老實點把韋恩交給他，以後大家還能做朋友。
否則，他現編一個神諭，韋恩歸先知聖殿，因為是走流程，賽娜什麼都撈不着。
兩人大眼瞪小眼，大先知咄咄逼人：“你也看到了，他和自然如此契合，說明生來便負有使命，他是最完美的大先知接班人，我等了這麼多年，一直在等他出現。”
“胡說八道，你已經有了兩個學生，維吉爾、瑟希都是萬里挑一的天才，他們都能和大自然交流。”賽娜列舉大先知的候選人，讓糟老頭子不要太貪心。
尤其是不要搶巨龍碗裏的東西，她花了四十年才等到韋恩，搶一個試試！
“他們並不完美……”
大先知不想數落學生的不是，可不行就是不行，維吉爾和瑟希能和自然交流，是因為他多年的培養和投入。
韋恩不同，憑藉自身潛力就能和自然交流，還沒教就這麼強了，教了豈不是要上天。
這種天賦，生來就是干大先知的料。
“賽娜，你我都知道，自然教會沒有聖子，大家都不同意，你說了不算，韋恩最後的成就也不過是個神諭大祭司。”
大先知嗓門極大：“反之，他成了我的學生，未來會繼承大先知的職務，對教會，對信仰戰爭都百利而無一害。”
什麼叫不過是個神諭大祭司？
老傢伙，你擱這嘲諷誰呢？
幾名神諭大祭司同時怒不可遏，拍桌子和大先知理論起來，讓他把話說清楚，這種不利於團結的話必須收回。
教宗一言不發，看着畫面中的龍騎精靈，任由幾人爭吵不休。
教宗喜歡天才，站在他的位置，教會的天才越多越好，都是他的資產。
可如果這個資產會威脅到他支持的聖女候選人，那就兩說了。
教宗嘴角勾起，緩緩道：“我覺得大先知說得很對，韋恩的天賦註定他生來不凡，他會成為下一個大先知，這是他的宿命，他背負的責任。”
“不愧是教宗大人，這個就叫宿命，不是某些人想反對就能反對的。”大先知拍手叫好。
賽娜心頭窩火，上一個二十年她痛失王牌，這一個二十年，她說什麼都不會放棄。
比起大先知，韋恩更應該在自然騎士團站穩腳跟。
“諸位，我能插個話嗎？”
白色長桌角落，面孔模糊的人影突然開口，此前他一言不發，眾人也習慣了他的低調。
“加文副團長，你有什麼高見？”
“前段時間我去了一趟溫莎，作為調查員審核溫莎分區的兩位候選人，我對韋恩的天賦非常看好，給他打了一個滿分。”加文緩緩道來。
眾人心頭疑惑，以加文的地位和散漫的性格，親自跑了溫莎一趟，絕非考核候選人那麼簡單。
想到這，齊齊看向教宗。
教宗不想解釋什麼，順勢道：“加文副團長，請繼續說。”
“我認為韋恩的天賦不僅僅是神諭大祭司，也不該枯坐大先知的職位，這隻會浪費他的天賦……”
加文無視眾人的怒火，語不驚人死不休：“我看好他成為團長的繼承人，下一任神選騎士。”
“什麼？！”xn
眾人皆是大驚失色，教宗也不禁挺直了身板，想聽聽加文自信的來源。
“韋恩候選人以白銀法師的修為呼喚到了自然的回應，從這點來看，他是大先知的不二人選，但是……”
加文話鋒一轉：“他學習魔法不到一年，他還沒有完全兌現自己的天賦，他不該止步於此，你們這些人決定不了他的命運，只有女神才有資格。”
“咕嘟！”
賽娜小聲咽了口唾沫，她已經高估了韋恩的天賦，但沒想到加文比她更加看好韋恩，張口就是神選騎士，將韋恩的天賦和潛力推到了巔峰。
如果她學生的學生成了自然騎士，誰還有資格和她競爭下一任教宗，等她成了教宗，又有誰敢和她對着干？
沒有。
膽子大一點，現任教宗的任期都能提前結束。
“加文，你太武斷了！”
教宗冷聲開口：“你的這番話，穆拉先生知道嗎，如果只是你個人的一廂情願，現在就收回。”
穆拉是現任自然騎士，任職時間不明，挂名自然騎士團團長，除了騎士的榮譽，拒絕了一切實權，但因為神選騎士之名，他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權力。
女神行走在人間的騎士，這是何等的榮耀。
只要穆拉開口，自然騎士團全員皆會為其效死，甚至所有的信徒都會遵循他的命令。
相較之下，教宗只是教會行政決策的最高層，他是選出來的領袖，本人無法和女神對話。
“穆拉先生並不知情，我曾詢問過韋恩，他沒有成為騎士的想法，他對自己的天賦存在認知缺陷，可能是謙虛吧，他認為自己的天賦太差了。”加文如實道。
教宗鬆了口氣，局勢變化太快，突然出現一個天才，讓他隱隱覺得無法壓制賽娜，錯雖然不在韋恩，但的確對韋恩產生了幾分厭惡。
天賦這麼好乾什麼，說，你是不是想當教宗！
去你的吧，聖子也別想，這輩子你只能幹大先知。
遲則生變，教宗決定儘快落實韋恩的去處。
免得加文腦子一抽，真把韋恩推薦給了穆拉，穆拉又熱血上頭，直接把元素真言交給韋恩。
韋恩是否能通過女神的考驗當場變成神選騎士……
雖說可能性不大，但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教宗看了賽娜一眼，直接思維和大先知聯繫，這一局給韋恩差評，盡一切辦法讓其退場。
大先知秒懂，察覺到賽娜的思維連線，直接將其拉黑。
以後別聯繫了，怕教宗誤會。
賽娜大概明白了什麼，冷哼一聲，思維散去提前離場。
得儘快和韋恩見一面，免得年輕人禁不住誘惑，真以為大先知的位置是什麼香餑餑。
大先知見狀，跟着離開議事廳。
水晶球還在播放龍騎精靈的畫面，高層們的心思早已跟着離開，好奇兩人爭鬥如何收場。
“既然無事，那就散了吧，回去之後好好考慮一下評分，這些候選人都非常優秀。”教宗留下意味不明的話，先一步去看了熱鬧。
教宗都走了，其他人也懶得裝了，說了幾句場面話，紛紛思維下線。
“教會終究還是變成了這個模樣。”加文沒走，看着水晶球上其他候選人的表現，不偏不倚打出評分。
他知道，自己的評分不重要，但他的堅持很重要。
“如果團長願意，教會肯定不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