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戰後

“在虛空盾發生器附近找到的？”

追獵士歐亞9號依舊摁着腹部的傷口，雖然在合成皮和除菌劑的作用下已經脫離危險，但他還是保持着這種很人性化的動作。

追獵士面前的大賢者站在一台巨大儀器之前，注視着面前眾多屏幕和儀錶盤。在這中間有一個小的透明隔離艙，裏面是一個圓形的黑色珠子。

“是的，大人。”歐亞9號說道“突變個體144在率隊抵達虛空盾發生器后，您賜予我的儀器就發現了這件歐姆彌賽亞的造物。在他們忙於重啟叛徒護衛艦的虛空盾時我趁機將其取回。”

克納伏—2眼眶裏的數個義眼轉動着，後腦伸出的一個微型外附義眼轉向站在另一邊的數據工匠，數據工匠的雙眼閃爍起藍色光芒，不一會兒，克納伏就接收到了一連串的代碼和識別信號。

他平靜的立在原地，數十根數據線纜從房間四面八方連結在他身上，大賢者全神貫注的分析從數據工匠那裏得到的信息，從中提取自己所需要的部分。

“異教徒。”

他吐出一個詞。

“黑暗機械教，識別碼以腐化。”

接着他下半身的數根機械觸手連接進旁邊的集成式沉思者，黃銅鑲邊的屏幕上開始顯現克納伏的個人記錄。

“編碼41—1—21，在442—212發現遺物46—A—121，準備執行α命令，首要目標：取得德里克.巴穆薩.朗費羅的支持。預計成功幾率：72.3％，預計突髮狀況幾率：89.24％…”

“大人。”追獵士再次開口“長牙號和她的船長怎麼辦？”

“觀察，等待。”克納伏回答“一個護衛艦的艦長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如果有跡象，就在變化發生之前處理掉那個有機個體，偽裝成意外。”

追獵士垂首以示了解，“願歐姆彌賽亞的智慧指引您前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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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程的路上，幾個人都默不作聲。

奧奇還停留在對那場戰鬥的回憶里，圖波在前開路，伊拉爾選擇在隊伍最後，德里克和暗黑天使並肩走在一起。

“庫塔大人。”德里克率先打破沉默，“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不用叫我大人。”暗黑天使停了下來，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胸口的凡人船長。

“身份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對我來說很有意義。”德里克說道。“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的船上？我需要解釋。”

星際戰士出現在探求者號上，如果放在朗費羅家族還是帝國英雄的時候是很常見的。但現在就不同了。德里克無法確定眼前這個星際戰士在長達數年的時間裏探查到了他們多少秘密。

剩下三人都停了下來，四人下意識里把暗黑天使包在中間，伊拉爾再次把手搭在腰間的刀柄上。

自稱庫塔的暗黑天使看了看四周的人，說道“我和你一樣，德里克。我也是帝國的“叛徒”。”

德里克瞪大了眼睛，他不由得後退一步。

“叛徒？”德里克用一個微小的動作止住蓄勢待發的圖波，他咽了口口水，“你是說…”

“是的，按照我那些晚輩的稱呼，我是個墮天使。”

庫塔平靜的回答。但和庫塔可以說有些同病相憐的德里克很快就聽出來了其話語間的無奈和憤慨。似乎眼前這個人所謂的罪行和朗費羅家族一樣，是無妄之災。

其他三人都不知道墮天使是什麼意思，以為這是帝國對於叛變星際戰士的另一種非官方稱謂。但作為保存了上萬年歷史家族的繼承人，德里克很清楚這三個字蘊含的含義。

永遠忠誠的第一軍團，或者說現在的暗黑天使戰團永遠無法抹除，又不停試圖抹除的污點。在荷魯斯之亂末期選擇跟隨盧瑟和扎哈瑞爾反抗獅王的叛徒。他選擇保持沉默，因為他不希望自己的船上除了自己和管家切特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墮天使的事情。

但他的眼神已經向庫塔證明他知道墮天使這三個字的含義。

我該怎麼做？德里克想着。在這裏將其殺死是不可能的。德里克也沒有這樣的打算。

拿他去邀功？找死。先不說自己還是絕罰叛徒，就憑拿着墮天使去找帝國，暗黑天使戰團立馬就會到他家門口。

但如果和他合作，那某種程度上就是罪加一等。暗黑天使為了掩蓋墮天使的痕迹，連同胞星際戰士都能痛下殺手。而自己現在是泥菩薩過河，又怎麼幫他證明自己對帝國的忠誠呢？

“我知道你的疑慮。”

心念電轉之間，庫塔再次開口回答。

墮天使突然伸出手來，“你我都是遭受冤屈的帝皇子民。”他看着德里克的雙眼。“也許有一天我們並不存在的罪行會得到正名，也許永遠不會。但自從我再一次擁有記憶經歷的這數百年時間裏，我發現了一件事。”

他抬起頭，似乎在回憶着什麼。“像我們這種人，如果無法團結一心，便無法存活。”

他再次將目光移向德里克，“因此，我正式向你提出合作請求。朗費羅的家主。我希望能加入你的團隊，幫助你取回往日榮耀，向帝皇證明自己依然忠誠。作為回報，我需要你幫我找到獅王，我的基因之父，萊恩.艾爾庄森。”

身後傳來奧奇微弱的驚呼，圖波緊繃的身體此刻已經放鬆，伊拉爾依舊藏匿在陰影里看不清楚。

“你要考慮好了。”伊拉爾的聲音傳來，冰冷的回蕩在船艙里。“讓他加入不一定就能帶來希望。”

德里克沒回她的話，只是思索着。

“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獅王嗎？”德里克問道。“已經一萬多年過去了，除了在馬庫拉格靜滯立場裏的基里曼，帝國沒有任何忠誠原體的消息。”

“不。”庫塔回答道。“我不知道，但也許從卡利班的殘骸上我能找到答案。”

“所以你是想讓一個絕罰叛徒帶着墮天使去找暗黑天使。”德里克很想保持嚴肅，但翹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庫塔身後的圖波則抱起胳膊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簡直是瘋了。”

“是的。所以你的答覆？”

德里克看着四周的鐵牆，又看着面前的墮天使，然後緊緊握住墮天使伸出來的手。

“我看起來有選擇嗎？”德里克笑着搖了幾下手，說到“歡迎入伙，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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