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中老虎,猴子大王

第7章 山中老虎,猴子大王

月上濛霧,清冷幽寂。

桃樹之下,黃老醫神色微變,盯着項稷看了又看,心底不由升起一種似是而非之感。

雷屬內勁?

莫非,那傳聞是真的?可那一脈應根本沒有後人留下才是。

“也許只是巧合,類似的武學不少,哪能僅憑一聲響就斷定身份,倘若為真,有那等傳承,他此時又豈會是入門武者?至少也得是三重天筋弓脈弦·勁氣外放的水平了。”

跟着,他搖搖頭,露出釋然之色,不再思量那些江湖朝堂上的風風雨雨,只當是塊投緣的好苗子,起了愛才培養之心。

不多時,自手腕穴竅內起伏的震雷勁也逐漸散去,項稷腦海里只剩下紫雷刀法的第一招來回勾勒着,假想着自己手握長刀不斷劈斬,一次又一次,逐漸有了些感觸。

春雷暴殛,殛(jí),意為殺死,曾有言春雷一聲發,驚燕亦驚蛇,這一刀招以此為名,便是體現在刀招如春雷一般轉瞬即發,突兀迸現的劈殺之法,對於項稷而言,就是改良版的‘力劈華山’,有着武功底子,上手自然不難。

黃老醫曾言他根骨百里挑一,這的確是實話,破星升格之下,總歸是成了‘才’。

這還只是溫養的初步功效,時間越久,命數便越強,資質便更高,這也是歷史上得到神兵相助者修為總能突飛猛進的緣由之一。

“可惜,我的奇門修為不夠,測算的太模糊,若是那傳聞為真,也不失為一樁助力,天打雷劈屠真龍啊。”黃老醫卻是微不可察的一嘆,這涿縣也真是個不凡之地,初來乍到便叫自己遇上了兩個不錯的苗子,天機測算之下,還牽扯到一些隱秘。

而依照子午養氣法打坐的項稷演練刀招完畢,竟觀想起體內的易命圖來,不斷體悟理解着‘易術’之理,意識空間內,圖卷蔓延的紫光將他元神包裹,呈現出種種異象,有時像群山古林,有時像江河湖海,還有時似乎漫天星辰,一片星海沉浮。

一夜無話,待到卯時日出,第一縷清輝灑落時,項稷方才醒轉,自那無數命理卦象的海洋中登岸入世,呼出了一口濁氣。

雖一晚未睡,但他的精神不曾疲憊,反而空前高漲,雙目如藏火,給人以熱烈明朗之感。

“山河兄。”一旁的阿德醒來已有些時候了,正在桃樹下等待,整個人勢頭亦大不相同,朝氣蓬勃,亦多出了一分沉穩。

讀書養人,習武壯膽,為官孕氣,歷來都是有些說法。

“名不經傳的樓桑村,竟然也藏着你們兩個苗子,真是難得,只可惜錯過了練武的最佳年紀,若一早就有鎮國武學立下根基,未來成就將更高,只是那種東西可遇不可求,生來沒有,入土也不會有,強求不得,都是名門大戶壟斷的底蘊。

你們若要入山,此刻便能動身了,還是那句話,不要貪功冒進,這是兩張硃砂刻畫的醫符,若受了傷,焚之入水飲入腹中便可治療。”

正當兩人交流心得之時,黃老醫的聲音響起,並遞來了兩張泛黃符籙,上面鬼畫符一般勾勒着看不懂的東西,那些條紋初看無感,但越是細細打量便越覺得頭暈目眩,委實古怪。

“符水?倒是有些像巫祝的手法。”阿德輕咦,以前看的志怪繆談之書里便記載過類似的手法,漢朝昔年也爆發過類似的巫蠱之亂。

“自古醫巫不分家。”黃老爺閉上眼,說完便倚靠在桃樹下的藤椅上,也不搭理兩人,任他們去了。

出了院落,王家竟然已有兩位家丁在候着了,見到兩人出行,連忙指路道“老爺吩咐,虎澗峰、狼牙峰一帶便是搜查範圍,縣尉大人率領捕快在山上虎狼台整頓,若有什麼線索,可前往那裏彙報,這是地圖、還有山河師傅需要的兩條泥鰍。”

虎澗峰、狼牙峰都是涿縣內的險地惡山,東西互拱,下有一岩,名曰虎狼台,虛寂軒豁,傍一石穴如星,名曰大凶,俯視萬虎澗,松風哮吼,澗雲交飛。

據傳那裏虎豹蟄伏,惡狼成群,一般的武者都不敢獨行,只有天關武師才能降伏那些惡獸。

“如此也好,不需以身犯險,找到線索便可上報,得了人情又安穩。”項稷收下地圖與泥鰍,心中暗動,王家顯然是頗有家資的書香門第,否則老爺子昔年也走不到武者的層次,更難以登上鄉長之位,其與涿縣縣尉王謙的關係也很不一般。

縣尉那可是縣令之下的實權人物,主管着衙役治安,己身實力必然低不了,多半是一位‘筋弓脈弦·勁氣外放’的三關武師。

阿德見他將泥鰍以白色瓷桶分開承裝,放在了背光之處,灌水直到泥鰍頂上兩指水方才停止,還去灶房撿了兩塊破蛋殼分別放入桶中,心中雖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他知曉,若是願意說,山河兄自然會說,既然沒說,那自是不必問的。

“養潛龍,見月不見日,餵食與念經都要在日落之後,早上背光,留下兩條,一條贈予阿德對照印證所用,畢竟我是易命改的命數,會有什麼不同也不清楚,多一手準備總是好的。”

項稷盯着泥鰍看了一眼,莫名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不由搖搖頭,各自帶上乾糧與水囊,再轉身便與阿德一路出村,直往虎澗峰去了。

“阿德與那位山河師傅一路出村,不知是要作什麼去?”

“據說是相助涿縣衙門去了,以山河師傅的刀功還有什麼好擔心,連那橫行三鄉的問柳棍都被他以木刀正法,可見實力。”

“不錯,聽聞王鄉長留他做村子裏武學師傅,那真是一樁幸事、好事啊,往日裏可是縣鎮才有這樣的能力挽留武者。”

一路上,樓桑村內村民們交談不斷,紛紛投來敬畏的目光。

武學,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還是相當的遙遠,吃飽穿暖,才是他們的現實與生活,自古如此,往後亦如是。

出了樓桑村,項稷並未急着去探路,而是先支開阿德,回到之前自己埋藏盔甲的地方,將那之取了出來,除卻頭盔外都套在衣衫之內,當作一層保險,此行不可不鄭重。

做完這些,他方才找回阿德,兩人一路向西,過河十里,方見草木繁盛,枯藤野花叢生,兩座互拱的怪山聳立,中間更有一處高台般的凸起,隱隱綽綽有人影晃動,那便是虎狼台所在。

“虎山狼峰,這裏不是善地啊,那位縣令好端端往這裏跑,真叫人不明白。”項稷嘖嘖稱奇,難道真有個光武碎片掉在了這裏不成?

阿德摸了摸腰間背着的粗胚鐵條,像劍,但像的不多,是村裡鐵匠送他防身的,一身半入門的武學功底用起來也足夠護身了。

兩人打探了一番環境,四周群山環繞,太陽早升過山頂,大江自西而來,在身側流過,這段河道水深流急,險灘相接,礁石林立,至今都還有些許船隻殘骸留着呢。

“山河兄,有些不對勁,你看樹上這些記號,不是官差留下的,而是那些流寇之間互相交流的印子!”忽地,阿德低呼,指着樹上所刻一個‘眼睛’般的標識。

他家中人昔日為流寇所害,也目睹過不少場面,故而對此有所了解,在此刻派上了用場。

項稷聞言心中一凜“流寇也摻和了進來?莫不是他們對涿縣有所圖謀?”

若單單隻是縣令因光武碎片而失蹤,那還不算太麻煩,但若是其中出現了流寇與馬匪的身影,那就值得玩味了。

保不齊還是一場有預謀的佈局,事情真是越扯越深,叫人頭疼。

“這樣,我們先在附近搜索一番,登上那座小山頭,再找些線索便前往虎狼台報告縣尉王謙,有他們的兵馬相助,才有解決問題的可能,也不需咱們以身犯險了。”

他略一沉吟,決定還是謹慎行事,自王老爺子所贈的藍衫上撕下一小角掛在了山腳一顆樹梢上當作記號,便帶着阿德摸索上山。

以小六壬趨利避害,項稷還是有些把握不撞上麻煩的,但若是有相關之人八字過硬影響到了測算,那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萬事大安起,一月九日巳時,天宮地宮人宮齊,算我上山吉凶路。”

他手掐小六壬,大安起,天宮取一入大安,地宮取九入速喜,人宮子丑寅卯辰巳取六入留連,得出的卦象就是大安、速喜、留連。

大安代表靜,不動,吉利,陽,木;速喜代表動,快速,吉利,陽,火;留連代錶慢,反覆,拖延,陰,土。

“陽陽陰,這是兌卦啊,兌上缺,木生火卻遇土,這意味着上山路途要快方才能避開災劫,但最終卻不可避免遇上拖延反覆的麻煩,此行先易而後難。”

得到提示,項稷便快速上山,與阿德一起飛奔向那座小峰之頂。

一炷香后,穿過一層薄薄的山霧,就是一片溫暖耀眼的金色陽光灑落下來,兩人已經登頂,這處小峰尖端似一平台,只是有些斜,尚有三個漢子圍坐一團,在那裏閑聊,言談之間不是劫道就是草芥人命。

“是流寇!”阿德一眼認出,那三人裝扮散亂,帶着兵器,頭頂矇著一塊綠巾,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行當。

項稷瞥了一眼其他幾座小峰,思量着多半都有人駐守,若是動靜大了,必然引人注意,三人皆沒了,亦會打草驚蛇,還是等待時機,謹慎為上。

“得,在這守了一早上了,光是喝酒不吃肉,我這屎尿屁都憋不住了,去解決解決,你倆可注意些,不要斷了一刻一查的旗子信號。”

片刻后,機會出現,其中一個漢子罵罵咧咧的走出,要去方便方便,而另外兩個漢子卻嗤笑道“你急個什麼,頭兒又不是有千里眼,哪裏望得見這裏少了一人,只要旗子信號不斷就是,你且去,路上再打兩隻野味回來,咱們不就能解解饞了嗎!”

方便漢子點點頭,這倒是實在話,索性繞入林中,找尋些雞兔鳥雀來,解解饞。

“一刻一旗,這倒是個機會,擒下此人送往虎狼台當證據,讓那縣尉率兵前來一探就是,但這路途不短,一來二去必然生疑···”項稷心中思量,想着是否要動手。

阿德卻是開口道“既是一刻一旗,那山河兄你先後小動靜解決那三人後將衣衫拔下來,我在附近尋些草木充塞混作人影,你帶着三個人去虎狼台找縣尉,我躲藏在這裏掩人耳目,揮旗保持信號,畢竟山頭之間相隔較遠,他們也看不清這裏的情況,還是有些謀划空間的。”

聞聽此言,項稷覺得可行,按照卦象所表,若是在此時拖延反覆,便是大大的不妙,當機立斷就是。

噠、噠,而那漢子也已然入林,解開了腰帶,正要開閘放水。

唰!

下一刻勁風乍起,草叢裏倏爾躍出一道身影,在他精神最鬆懈的時刻自然躲閃不及,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便被項稷一拳捶在他腦後,巨力灌頭,迷迷糊糊就一頭栽倒下去,悉悉索索的水流倒灌了一臉,委實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黃湯灌汝口,此物最醒酒。”阿德搖頭晃腦的開始扒衣服,只剩個赤條條的漢子躺在林中。

“滿嘴順口溜,你想舉孝廉啊。”項稷調侃一句,便順勢摸上小峰去,剩下兩人他有自信不惹出任何動靜就快速擒下,若是殺人,他自然不費什麼功夫,幾個呼吸就完事,但這是要不驚動其他峰頭的情況下生擒人證,留下來拷打情報的活人,自是麻煩些。

峰上,兩個漢子還不知曉已有人摸索過來,仍舊自顧自的吹牛打屁,連周遭的盧氏書院、山水門、五虎門派都被提及了出來,當作談資。

啪!忽地,一枚石子飛出,擊打在了兩人後方,引得他們目光轉去,也就在一息之間,有人影從天而降,雙臂左右一震如大鵬展翅般落下,還不待漢子反應,項稷雙手一左一右就按在了他們脖頸處,用力一掐,當場就令兩人面色漲紅,呼吸急促起來,大張着嘴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跟着砰的一聲,他直接拽着兩人頭顱連撞三下,一片青紫鼓包中兩個流寇方才昏厥過去,被趕來的阿德一一扒光了衣服,看光了身子。

“剩下的交給你了,若兩柱香我還未歸,你也不必在乎什麼打草驚蛇了,直接跑,自身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項稷盯住了阿德一聲,看着他將草木塞滿衣服,造了三個稻草人出來後方才一左一右夾着流寇,背着一個動身離開。

一路上,他連運震雷勁,速度飆升,足有上山時的數倍,只可惜沒有輕功與步法傍身,否則還能再快上幾分。

“也許,我也該尋覓一番武學,拜個門派或書院,似乎都是不錯的選擇。”項稷心中暗動,步伐也加快了幾分。

途中,三人也曾蘇醒過,想要掙扎,但直接被他雙肋一夾,倒鉤腳一踢又暈了過去,老老實實昏厥。

一炷香后,虎狼台映入眼帘,一位位持刀衙役分列其中,竟還有馬匹飼養左右。

“縣衙駐地,來人止步!”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立時便有一根箭羽落下,扎在了項稷不遠處,這是示警,亦是警告。

若是動起真格來,恐怕就是一輪齊射,覆蓋山頭了,軍伍實力萬萬不可小覷,皇朝,本身就是最強大的世家與門派,集權集財。

循聲望去,一個紅袍束髮的男子立在人群中遠眺而來,似乎就是首領,縣尉王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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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三國:自易命序列開始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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