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岡牆植這波上大分
瑩瑩繞繞的焚香中,魅惑的氛圍格外別緻。與尋常的侍奉房間不同,這一間房周圍的牆壁上掛着名畫,那畫上描着一朵小蘭花,畫梁是一條細細的金棒槌,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一片水墨草書中,清透的粉紗簾帳後面,一個後背線條分明的女人稍稍側着臉,緩緩將圍在周身的凌亂衣物,不緊不慢地從光滑細嫩的肩頭拉上去,勾人的狐媚笑容,看酥了一眾男人的骨頭。
夜念斯面無表情站在門口,黑眸稍稍低垂着,抬眼之間,卻看到了樓梯口那處扶着梁木的覃雨望。
他眸中稍稍一愣,團在廣袖中的手微微捏緊。
周圍擁擠的人都紛紛唏噓道——
“天哪,這一位就是買下了蘭芝若小娘子第一夜的公子?當真是瞧着就屬那富貴人家,凡事凡物還都是品的第一口鮮!”
“你懂什麼呀?瞧見沒,後面那女人是他夫人,才新婚沒多久呢,來這地兒好幾次了,估計是捉姦的,且等着吧,可有好戲看呢!”
“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些人零零碎碎的口角傳進夜念斯耳中,他並不在意他們如何看,只是覃雨望卻也在這裏,這是他着實沒料到的。
看來,她果真不知因為什麼緣故,時時刻刻地提防着他。
覃雨望杏眼圓睜看着屋裏那矯揉造作的女人,越是瞧她那個狐媚樣,她心裏就越是氣憤。只是出軌不潔這種事,哪裏能全全怪了女人好看去?男人管不住自己的根,才是根本的原因。
她左右看了看,抬手就抓起旁邊靠牆立着的一根雞毛撣子,腳步篤定地朝夜念斯走去,腳下生風,將兩側的人都嚇地朝後退了好幾步。
夜念斯黑眸中神色複雜,他靜靜地看着她,眼睜睜看着她揚起那雞毛撣子,卻是一下都不準備躲開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
只見岡牆植不慌不忙地走進門去,啪地把手上的劍往桌子上一拍,瞪着旁邊站着的夜念斯就開始怒,“姑爺,你怎麼回事?我事兒還沒結束呢,你跑進來做什麼?”
夜念斯黑眸中一愣,側着臉疑惑地看向他。
覃雨望皺着眉頭,“你說什麼?是你在這個房間裏?”
岡牆植點了下頭,眼瞅着蘭芝若從床上走過來要說什麼,他眼疾手快,直接用披風裹着那女人的肩膀,罵罵咧咧地將她塞到了後面的屏風裏去,“我可是付了錢的,你不能給別人看。”
言罷他又走了回來,看着覃雨望,一五一十地告狀道,“二小姐,你都不知道姑爺有多過分。我們路過飄紅樓,我閑來寂寞,想進來坐坐,姑爺偏要說,說二小姐在家等着他吃飯呢,多一刻都不願意在這兒多待。”
他一臉的無語,“我讓他在外面等着,可是他偏不聽,說什麼,我是二小姐安排在他身邊的,說要寸步不離,那就要一步都不能離開,不能讓二小姐不開心,要事事都聽你的。”
他皺着眉頭,看向夜念斯,“不是我就納悶了,為了催我,倒也不用這麼著急吧?他直接進來把我推出去,門一鎖,好嘛,我銀子都給了,您說這怎麼個事?”
“姑爺倒是有二小姐可體暖的,可我是個孤家寡人啊,我也有男人應該有的慾望啊,他不幹,還不讓我干,二小姐您給評評理,這虧我今天高低咽不下去。”
柳葉在後面那是聽地心驚肉跳,看到一向比牛還憨的岡牆植竟然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講出這些道道,真是驚呆了,偷偷在覃雨望背後給他樹了個大拇指。
岡牆植瞥了眼她,稍稍清了兩下嗓子,偷瞄夜念斯和覃雨望二人的反應。
覃雨望杏眼看向夜念斯,仔細觀察一番,見他脖頸上乾乾淨淨,衣服就更是整整齊齊,那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可那嬌羞的模樣和夜念斯這座冰山卻是對不上號。反倒是岡牆植衣服凌亂,人蠻亢奮,像是剛剛做過那種事的。
她手一松,把雞毛撣子朝旁邊一扔,猶豫着道,“既然這樣,你們都跟我回府,回去再說。”
可那蘭芝若費盡心思,哪能讓覃雨望這麼容易就把夜念斯帶走了?她急忙不迭地從那後面出來,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夜念斯,揚聲道,“公子若是日後還想,可隨時來尋我。”
岡牆植擋在夜念斯跟前,斜着眼睨了她一道,啐了聲,“尋你?你可閉嘴吧,你就這點職業操守嗎?看見別的男人來了不知道把衣服穿好,騷給誰看呢?”
蘭芝若眼中犀利,緊盯着岡牆植那張臉,可是被一群人瞧着,她的計謀也落了空,夜念斯的正妻也在,難聽的話她卻又說不出口了。
故而只能緊緊攥着拳頭,任憑深紅的指甲狠狠嵌入肉里,也沒再多說一句。
回到府上。
眼看覃雨望和夜念斯一前一後進了屋,覃雨望啪一聲摔上門,而後就沒了動靜。院門口偷瞄的柳葉和岡牆植,真是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柳葉笑着看了眼他,“沒瞧出來,你還挺機靈的。”
岡牆植揚起明亮的眸子,開心道,“柳葉姑娘過獎了,只要殿下和二小姐能好,那旁余的都是小事。”
柳葉點點頭,看着那燭火遲遲不歇的房間,眸中深沉。她記得蘭詩雅郡主曾經告訴她們,蘭氏族人不可覬覦嫡子之妻妾,這是忠心與否的問題。
而今日蘭芝若明顯是沒有認出她的,她的一舉一動,卻讓柳葉察覺出了一絲奇怪的感覺。蘭芝若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在當年那一批殺手中,她的成績是最優秀的。
傲人的美貌,傲人的武功,玲瓏的心思,似乎是個異常完美的女人。可柳葉就是覺得,比起她,真正愛夜念斯的,只有覃雨望一人。
蘭芝若愛的是他的計謀,也或許是外表,再或許是高貴的血統。可覃雨望卻是沒有任何原因地愛夜念斯。
真正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得想個辦法,儘快讓二小姐做到她想做的事情,給夜念斯生個寶寶,好讓他的復仇之路,別那麼痛苦和血腥。
而彼時房中,覃雨望卻是平靜的,她叫人搬過來了夜念斯的地鋪,睡覺前,男人正要躺下,她從衣櫃裏拿出一條月青色的腰帶。
夜念斯黑眸盯着她,疑惑道,“這物我那日怎麼都沒尋到,怎會在二小姐那處?”
覃雨望握着那腰帶,杏眼中閃出一絲尷尬,她總不能解釋說,她一覺睡醒就發現這東西綁在自己的大腿根上?她好好地清洗了一番,隨口糊弄句,“找着了就行,怎麼那麼多問題。”
她單膝跪在夜念斯的地鋪上,掀開男人的被子,將那腰帶環繞他精瘦的腰間,而後在腰前,用獨特的辦法系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夜念斯黑眸中稍稍一頓,“這是……”
覃雨望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以後每天晚上,我都給你系個腰帶,若是你出去一趟,回來被我發現這蝴蝶結變了模樣,被人動過,那你就死定了。”
夜念斯稍稍一挑眉,抬眼看着覃雨望。女人白了他一眼,抬腿邁過他的床鋪,三兩下就爬上床去,窩在角落裏迷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