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泰皇帝2
武泰元年,公元528年。胡太后廢武泰皇帝,立臨洮王元寶暉之子元釗為帝。一時海內震動,群情洶湧,大都督爾朱榮遂以孝明帝報仇為借口,立彭城王元勰之子元子攸為帝,是為孝庄帝,並率大軍南下,擊敗守軍,攻佔洛陽。鄭儼逃歸鄉里,欲率郡縣之兵而起,卻為部將所殺,傳首於洛陽。
農曆四月十三日,爾朱榮脅迫胡太后和幼帝元釗離開洛陽,自知死期將至的胡太后不由百般求饒,期望能以此苟活,但不想無情殘暴的爾朱榮不許,大軍行進到河陰時,將胡太后和不滿三歲的元釗投入黃河之中。曾經執掌天下橫行無忌的北魏的胡太后就這樣走完了其錯綜複雜的一生。
除掉胡太后和幼帝之後野心極度膨脹的爾朱榮聽信部屬費穆之言盡殺朝中百官,以絕後患。
公元528年(北魏武泰元年)農曆四月十三日,爾朱榮以祭天為名,邀請朝中百官到河陰的陶渚幾天。但百官聚集之後,爾朱榮忽然百官大加叱責:“天下喪亂,肅宗暴崩,都是因為你們貪婪暴虐,不能輔弼所至。你們個個該殺!”
令鐵騎將百官包圍,縱兵大殺。一時間哀嚎遍地,刀劈斧砍,血流成河。文武百官,上至丞相高陽王元雍、司空元欽、義陽王元略,下至正居喪在家的黃門郎王遵業兄弟,包括孝庄帝的兄弟元邵等人,不分良奸,無一倖免。是為河陰之變。由此天下人皆知爾朱榮之殘暴嗜殺。
至此執掌三軍的爾朱榮完全掌握了北魏的生殺大權。
但此時的爾朱榮已經不滿足於大都督之位了,他已經將目光放向了,北魏的最高統治者皇帝。他要坐上皇位成為北魏真正的主人。
北魏自立國以來凡做重大抉擇時,都以鑄金人以卜吉凶。爾朱榮也不例外。遂派人鑄他自己的金像。,或是天不絕大魏,一連鑄了四次,竟然全部都沒有鑄成。
爾朱榮不由大為震驚遂詢問巫師,究竟為何?
巫師卻回答:“大魏皇帝尚在人間。一國怎能有二主?”
爾朱榮這才想起了武泰皇帝才是北魏正統之主。當即派人進入洛陽宮追殺還在襁褓中的武泰皇帝,。但不想被孝明帝的貼身侍衛獨孤良城捷足先登搶先救出了武泰皇帝,逃出了洛陽。
并州刺史元天穆得知后遂派下屬元虎出城追殺,命其一定要斬殺武泰皇帝。
***
在狂風暴雨的沖刷之下身着黑甲的元虎慢慢拿起那柄閃着寒光的長劍,走到已經傷痕纍纍半跪在地的獨孤良城身前。
見着此景獨孤良城一陣悲嘲苦笑,自己終究還是失敗了,沒能救出陛下,獨孤良城當真愧對大魏,愧對先皇啊。慢慢閉目開始準備等待着長劍入體的痛感了。
“噌。”
鮮血噴濺,白刃入肉,傳出陣陣痛苦地呻吟。
獨孤良城慢慢睜開眼看着元虎,不由詫然萬分,眼前元虎竟然拿着長劍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鮮血噴濺,重傷之下不禁慢慢跪地。
獨孤良城上前拉着元虎驚道:“你。為什麼這樣做?”
只見元虎承受着長劍剜肉的痛苦爽然笑道:“哈哈,我元虎也是元氏子孫,我不會數典忘祖的,更不會殺害皇上的,呵呵,我技不如人,追擊不利,有負主公所託。現在你就帶着皇上走吧。一切罪責由元虎承擔。”
獨孤良城:“元虎!你,你跟我一起走吧。”
元搖搖頭:“不我這條命是刺史大人救的現在我負了他,就將這條命還給他了。你快走吧,第二波殺手馬上就到了。我相信你一定會輔助皇上中興大魏的。”
“可,可。”
不想片刻之前還是生死仇敵此刻經變為知己義士,即將去了,獨孤良城不禁心中澎湃,沒想還可結交意味摯友,但痛惜的是結交便要離自己而去了。
“怎麼了?”
元虎看出來獨孤良城似乎想說什麼。
怔立片刻,獨孤良城還是一笑:“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輔佐幼主中興大魏的。”他剛剛想說陛下是女的,但看到元虎決絕慷慨的神色他知道自己不能說,不能說,現在在他心中陛下就是男孩!
雨越下越大,漸漸地兩人變成了兩個兩手相握的朦朧身影,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二人一般。終於其中一個倒下了。
十三年後
寧靜祥和信陽城外,一座桃花飄散的農家莊園。黃鶯鳴叫,杜鵑喳喳。閑散的農夫門用斗笠蓋住臉,懶洋洋的接受陽光的沐浴。頑皮的孩童在挑弄蟋蟀,耕牛鳴叫。整座村莊仿若一座纖塵不染的世外桃源,是戰爭沒有波及到的美好世界。
在一個丈把高的青磚牆上,一個身着綠衣雙眼水靈,唇紅齒白的的少年正攀爬在一棵數丈之高的杏樹,一腳踩着牆頭,一腳靠着樹榦,小心地伸手採摘着樹上結的金黃杏子,而在院外則站了一群灰頭土臉的身形瘦小的孩童正一個個拿着簸箕籃子,緊張又期望地觀望着。
“哎呀,你快點啊。”
“噓,小聲些別把人家吵醒了。”
“元哥哥那個的大,採摘那邊的。就是左邊的,左邊的大。”
樹上的綠衣少年靈巧的摘下了一個黃橙橙的杏子,向下一扔剛好扔進來一個孩童籃子裏。孩童露出欣喜地神色。
男孩便摘便數着:“一個。兩個。小虎子的。”
隨着杏子的落下,院外漸漸騷亂起來。“還有我,還有我。該我了。”
“等一會。我才拿了6個。”
“先給我。”
院中屋裏大腹便便的地主正在鼾聲如雷的睡着,偶爾翻個神。
男孩邊向下扔着杏邊嘴裏念叨着:“這是小虎子的。這是小豆子的。”
下面一群男孩開始爭吵起來。
“還有我的,我的。”
“我的。”“我籃子裏一個也沒有哪。”
那男孩經不住下面催促想多摘些,結果卻腳下一滑,“啊。”直直地從牆上仰倒摔了下來。
“啊。”“哎呀。”霎時間院外那一群孩童也嚇得一陣慌亂。結果踩腳撞頭,亂作一團和落下的男孩摔在了一起,牆外發出一陣陣埋怨叫疼聲。
這麼一番大鬧騰怎能不把那屋中熟睡的大肚地主給驚醒那。翻身一望。“嗯,怎麼回事?”一看到牆邊開在飄蕩的杏樹枝葉,便知又是那些頑童來了、
牆外男孩們還在相互攙扶着。
“哎呦啊,痛死我了。”“元哥哥你怎麼不小心點啊。痛死我了。”
“你痛什麼,還是我摔的厲害啊。”
“哎呀你看我的杏都壓壞了。”“沒關係咱們還有這一盆那。”
“噓噓小聲些,別把大肚子吵醒了。”
這話剛落,緊接着就是一陣猛烈的斥喝聲傳來。
“好啊,你們幾個小毛賊敢偷我的杏。”
群童轉身一看,之間那身形肥碩的地主此刻正拿着一個大木叉子,立在門旁,凶神惡煞指着他們。
“哎呀。快跑啊。”
這下子那群活寶又一陣自相踐踏了,不過這次倒是勉強跑開了一陣慌亂奪路而逃被地主拿着叉子在後面追。
綠衣男孩激靈大亨喊道:“咱們分開走。”
不過或許是那男孩從樹上掉落時摔着了,步伐有些跛。到了岔路眾孩童一分開那地主就專門追着綠衣男孩跑了。
綠衣孩童一看不禁使心中叫苦。在村子裏左繞右繞。
就這樣大肚子地主一直追到了村外的青石橋邊不知咋地這會子那綠衣少年竟然不見人影了。
地主立在橋頭一陣撓頭張望:“呀哈,剛剛還看到跑到這來了,怎麼追着追着人就不見了。”幾番探尋還是一無所獲,只得帶幾陣罵聲才悻悻離去。
不一會,在石橋下清澈的河水中漸漸一個扎着烏亮髮髻的頭露出了水面,肌膚勝雪,唇紅齒白,正是那帶頭偷杏的綠衣孩童,咧嘴一笑,原來適才躲在水下躲避地主,雖說是脫身了,但渾身是水,狼狽不堪了,孩童慢慢爬上岸吐了一口水,臉色蒼白,看來憋已久了,抹了把臉自語道:“好險差點就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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