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第268章 矛盾

268.第268章 矛盾

“你現在跟小時候,挺像的。”他摸了摸鼻子,兀自低着頭笑,“你小時候也愛這麼問我。”

“哦———”千折綿依舊笑着,故意拉長了尾音,“那你喜歡的,是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那自然是都喜歡啊。”秦夜闌笑着上錢,輕輕地摟了她一下,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替她戴上黑色的口罩,“你先出去吧,還有兩分鐘就要開庭了。”

“好。”千折綿點點頭,轉身離開。

從後門出去的一瞬間,她的表情冷了下來。

看似是在開玩笑,實際上,她剛剛問得異常認真。

她不是戀愛腦,不是那種容易讓自己沉浸在感情里的人。

相反,她從始至終,都很理智。

之前沒有深究,是因為她在忙,懶得糾結這類問題,更因為她總認為這場婚姻,是她欠了秦家的一份人情,這份人情欠得太多,只能靠賠上自己的婚姻來償還……可剛剛,秦夜闌說她反問他的樣子,像小時候……

她忽然警覺起來,想起了曾經困擾她許久的問題———秦夜闌愛的,究竟是現在的自己,還是小時候的自己;他跟自己結婚,究竟是因為愛自己,還是因為他這麼多年得而復失甚至求之不得的執念;他這些年為了娶自己費盡了心思,可他作為秦家主,靈國幾乎是最高掌權人,哦不,自從皇權分散,他已經是靈國最高掌權人了,他想找什麼樣的人找不到,又為什麼非要找自己呢?他這些年到底在執着些什麼,又為什麼執着?

“秦夜闌……你最好是真的愛我……我是死過一回的人,我的愛經不起折騰。”她站在側門外,喃喃自語,懶懶散散看着路邊的灌木叢,忽然很想來一根煙。

算着時間,還有五分鐘才開庭。

千折綿摸了摸厚外套的口袋,不出意外地摸出了一個金屬制的煙盒和打火機。

她摘下口罩,把煙從煙盒裏摸出來,咬在嘴裏,抓着打火機的手緩緩抬起,她低頭,點燃一根煙。

千折綿並不擔心被人發現自己在這裏抽煙,據庭審開庭前五分鐘,審判庭周圍的所有人都會被要求離開或者憑預約進入審判庭,只有她能夠在這個時間點在這裏轉悠,這是國際法庭從當年跟她合作起就賦予她的特權。

三分鐘后,這根煙燃剩了四分之一。

她緩緩吐出煙霧,掐滅了手裏的煙,把它塞進金屬煙盒的隔層里———那是她在設計這個煙盒的時候特地設計出來的,專門用來放那些她不方便扔進垃圾桶的煙頭。

收拾好一切,千折綿踱步走進審判庭,坐回她自己的位置上。

她右手在口袋裏,緩緩敲了五下,心中也在同時默數着。

在數到“五”的同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

“各位,歡迎回來。”秦夜闌笑了笑,“今天的第二場庭審,正式開始,首先,請允許我感謝我的搭檔,與我同為F洲掌權人的Misty先生!”

千折綿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緩緩起身,朝眾人點頭致意,隨後坐下。

“啊啊啊啊啊太帥了啊……”旁邊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是啊是啊,真的好帥!”

“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現在應該撲上去親他了!”

“你那算什麼,我一個男的都動心了!!!!!”

“肅靜!”秦夜闌的聲音里隱隱帶了冷意,“若沒有Misty先生對幾名罪犯的心理側寫,我們根本不可能這麼快排除眾多可能性,把幾名罪犯捉拿歸案。”

頓時,整個審判庭里,鴉雀無聲。

“接下來,請我的同事們把主犯和從犯分別帶上來。”秦夜闌看向場邊。

場邊幾人得到命令,各自打開門,一人押着一名罪犯,帶到場地中央。

一時間,周圍的議論聲又開始了。

“我沒看錯吧?那是……江明新?”

“那可不就是江明新嗎!”

“難怪顧兔大人要把兩場庭審安排在同一個早上,原來是因為這兩個案子的主犯都是江明新!”

“天吶!怎麼會有這樣十惡不赦的人!”

千折綿仰了仰頭,無奈地看了秦夜闌一眼。

秦夜闌彎了彎那雙蠱惑人心的桃花眼,朝她笑了笑。

兜里的手機震了震,她把手機摸出來,看了一眼消息。

秦夜闌:你在F洲光有知名度怎麼行,你都不跟他們互動……平時都是我在跟他們互動,我在出鏡……墨墨你真的很過分誒!你真的忍心看着我一個人承受民眾的愛熱情么!!!!

千折綿咬了咬后槽牙,回過去一個“盯”的表情。

發過去不到半秒,秦夜闌給她回了個“滑稽”和一個“狗頭”。

千折綿看了一眼,把手機收起來。

嘖,鬧心。

秦夜闌顯然也看見她的動作了,朝她遙遙一笑。

“再次提醒各位,審判庭不是各位討論的地方。”秦夜闌冷着臉敲響了手中的法槌。

“由於兩案的關聯性,我特地把兩個案子的審判都安排在了今天早上,見諒。”他繼續說道,“那麼,首先請公訴人念一下起訴書。”

霜辰站了起來,語氣嚴肅:“被告人一,江明新,男,R國江家家主,江氏集團董事長,在上一場庭審中被判處二十二年有期徒刑,並處以罰金,具體數額將由R國最高人民法院定奪,由於該案與本案的關聯性,F洲國際法庭將在這場庭審結束之後,將江明新移交F洲國際監獄執行刑罰,並與R國最高人民法院一起,變賣江家資產,用於支付江家的欠債,在本案中,江明新指使五名從犯故意殺害十名F洲公民,並意圖謀殺兩人未遂,其中被他試圖謀殺的一人為當今F洲國際監獄創始人,兼F洲兩大掌權人之一的Misty先生。考慮到本案受害者眾多,社會影響惡劣,按照F洲法院在創建之初頒佈的條例,無論判處什麼刑罰,六名被告人均被依法剝奪減刑的權利。”

“被告人二……”霜辰繼續讀道。

千折綿沒繼續聽下去,而是十分認真地思考起了剛剛進來之前的問題。

她當然知道秦夜闌喜歡她,可這種喜歡中,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執念呢?

一時間,千折綿犯了難。

她雖然是學心理學的,對人性的研究已逾十年,可在情感這一塊,她依舊是空白狀態。

心理學只教會了她怎麼研究人,沒有教會她怎麼分析別人對自己的情感,同時,心理學也不是讀心術,她沒法從秦夜闌的一舉一動中分析出他對自己的感情里有哪些成分。

要不就算了吧……想了許久,她想的有些頭痛了。

可心中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一切,她不得不深究,因為,這是她的人生。

可是,想清楚了之後呢?

離婚嗎?

還是就這麼糊裏糊塗過一輩子?

抑或者是跟他大鬧一場?

就在這時,她忽然想起來……

若,秦夜闌愛的是現在的自己呢?

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思維已經陷入了死胡同里了。

審判庭里,有關案件的審理還在繼續。

整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卻是江明新的辯護律師無話可說的場面。

他也確實想不出來自己還能為江明新辯護些什麼,因為江明新的所作所為,是他自己都覺得很過分的存在。

劍拔弩張的氛圍,是屬於觀眾的。

很顯然,審理的這個環節,因為辯護律師無話可說,而僵住了。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定罪了?辯護律師,請你再確認一遍,你是否真的無話可說。”秦夜闌提醒道,語氣中暗含警告。

“是的,顧兔大人,我無話可說,江明新的所作所為,不只是違法亂紀這麼簡單,更是對道德和人倫的一種挑釁,一種不尊重,我看過Misty大人的筆錄,哪怕是在國際監獄裏被審問的時候,他也在不斷地推脫自己的過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改過自新的打算,另外,我與他的其中兩名子女略有交集,他不僅拋棄了這兩個孩子的生母以及那個女兒,更是在這些年間對他的兒子沒有盡到教育的義務,除了物質之外,他沒有教過他兒子一丁點兒做人的道理,他不配為人父,也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辯護律師鼓起勇氣,話語擲地有聲,“我知道,作為一個剛入行的律師,我沒有資格選擇我的委託人,可我應當是有資格在審判庭里,為正義辯護的———即便這有悖於我的專業,我也義無反顧。”

“好。”秦夜闌點點頭,“那就定罪吧。”

千折綿起身往外走,這場庭審的結局基本已經明了了。

她沒有耐心了。

秦夜闌看了她一眼,宣佈道:“休庭。”

隨即走進了會議室。

千折綿也正巧從後門推門進來:“秦夜闌,我先回去了。”

“嗯?你怎麼了?”秦夜闌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怎麼了這是?怎麼突然要回去?”

“有點暈。”這是實話,她身體沒恢復好,手臂上又是縫了好幾十針,坐着這麼久聽庭審,對於她來說是件體力活。

“好,那你先回去吧,我讓人送送你?”秦夜闌把雨傘給她,“感覺得下雨了,帶着吧?”

“沒事,這點路程,不會有什麼事的。”千折綿把雨傘推回去。

“嗯?這是什麼味道?”就在她準備轉身的時候秦夜闌突然拉住了她。

“什麼什麼味道?”千折綿故作疑惑。

秦夜闌感覺不對勁了,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扭頭看向陪審團的其他成員:“你們先去討論吧。”

“明白,老大!”正在偷看的幾人立馬轉身進了小隔間。

“幹嘛幹嘛……”千折綿心下明白,自己這次吸煙……似乎瞞不住了,只能故作不耐煩。

“你說幹嘛?”秦夜闌瞪了她一眼,“你要不自己說說我要幹嘛?”

“我不知道啊……”千折綿抬頭看天花板,“你到底要幹嘛呢?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知道你要幹嘛?”

“你……”秦夜闌扯下她的口罩,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別擱這兒給我裝不懂,你心裏門兒清。”

“什麼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幹嘛啊……”千折綿還在嘴硬。

“你就仗着我拿你沒辦法唄?”秦夜闌看了她三秒,忽然笑了。

千折綿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正在她準備轉身就跑的時候,秦夜闌好似看出了她在想什麼,抓住她的腰把她往回帶。

“你……秦夜闌你幹嘛!”千折綿掙扎着問他。

“我幹嘛?”秦夜闌的聲音裏帶了些許的冷,“千墨,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術后不能吸煙。”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秦夜闌你放開我!”她試圖伸手把人推開。

放在以往,她是能成功的,可如今她手臂上有不少傷口,根本使不上勁兒。

秦夜闌把人攬在懷裏,扶着她的後腦勺,低頭,狠狠地咬她的唇:“你是覺得我聞不出來……”

“還是嘗不出來……”他聲音蠱惑,嚇得千折綿一機靈。

“你……唔……”她剛想說什麼,卻被秦夜闌以吻封緘。

“別推我了,手不疼嗎?”感受着胸膛上的力道,秦夜闌很無奈,緩緩說道。

“你!放開我!”她終於能說話,惡狠狠地瞪着他,卻因為怕吵到別人,壓低了嗓音,聽起來又奶又凶,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千墨,你現在推開我,我以後都不管你吸煙的事情了。”秦夜闌忽然冷了臉,“我是樂意慣着你,但不代表你的行為有可能牽扯出健康問題的時候,我依舊願意無條件地包容你———我對你的縱容,是建立在你不傷害自己的前提下……”

“哦……”千折綿低垂着腦袋,“所以,我可以回去了嗎?”

“被嚇到了?”秦夜闌鬆開她,看她的表情木木的,驚覺自己的做法不妥,再一次抱了抱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是不是被我嚇到了?對不起……不該這麼凶你的,不該沒經過你的同意就把你扯回來的……也不該咬你的……對不起,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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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後秦家主被我碾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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