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164故人
第165章164.故人
當陳頻閃的分身降臨到地面上時,他的目光不禁有些茫然。
剛剛出生的他腦海中已經被記入了大量記憶,這些記憶有着數萬年陳頻閃的所見所聞,有着對宇宙各個種族的認知,甚至還有對虛數空間的認知,但是他卻明白,自己並不是真正的陳頻閃,自己只是一名替身。
或者說,自己是陳頻閃中人類部分的延續。
“很有意思呢。”
他暗暗嘆息一聲,目光深邃的看向四周,根據太陽角度以及時間,他很快便算出了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這裏竟然是記憶中崛起的地方,曾經名為天際省的地方。
看來,自己的父親是有意讓自己從這裏開始。
於是他隻身朝着附近走去,隨着他邊走邊看,卻只看到如今的泰拉完全是滿目瘡痍,舊泰拉的輝煌早已面目全非,科技蠻族軍閥為星球的統治權不斷發動戰爭,整個世界已經變成漫長消耗戰的巨大戰場。
接下來的今天,陳頻閃以一名野外冒險者的身份進入了一座要塞,然後來到了一家酒館之中,這段時間混跡下來,他已經明白了這種地方才是能夠打探到外界消息的地方,那些在酒館買醉的傭兵們只需要一杯伏特加,就可以倒豆子一樣掏空他的所見所聞。
隨着陳頻閃進入酒吧,立即引來一群相貌猙獰的科技蠻人的注視,這些人多半鬍子拉碴,全身因為輻射問題滿是腐爛,而陳頻閃的出現卻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足以在這個世界引來無數的覬覦。
“老闆,來一杯伏特加。”
負責調酒的老闆看到陳頻閃白凈的膚色和打扮,有些摸不準底細,於是很聽話的將店裏最好的伏特加倒了上來,同時有些好奇道,“這位客人很面生的樣子,不知道來自哪裏?”
陳頻閃隨口報出一個名字,“我來自喜馬拉雅山。”
男子點了點頭,“我本來就是憑藉這個營生的,一看你來這裏的目的我就猜到了,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難怪了。”
“告訴我現在泰拉的形勢,你知道多少都告訴我。”
陳頻閃無視了四周蠢蠢欲動的目光,有些愜意的坐在吧枱上,點了一杯酒。
“喜馬拉雅。”
陳頻閃沒有轉身看對方,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陳頻閃點頭,平靜的喝着杯中酒,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前來試探自己。
“既然喝了我的酒,你就要回答我的問題。”
見此老闆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又倒了一杯酒放在對方面前,男子頓時眼前一亮,貪婪地抓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發出開懷的嘆息聲。
“給這邊的先生也來一杯。”
“是的,就是如此。”
男子一坐到吧枱上,便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男子吧砸吧砸嘴,用看不清顏色的袖子抹了抹,“年輕人,不得不說你是一個慷慨的傢伙,要知道我已經在這裏待了一上午了,而你是唯一一個願意請我的人。”
陳頻閃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老闆給對方也來一杯。
“那是當然。”
老闆聞言露出瞭然之色,“喜馬拉雅那邊似乎屬於三不管地帶,因為環境太過惡劣,沒有人願意浪費時間去佔領。”
“這位年輕人,有沒有興趣為我這個老傢伙點一杯酒?”
“真是美味啊……”
果然,在他喝下第三口酒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一個挪動的聲音,他下意識朝身後看去,卻看到一名沒有了雙腿,但是上半身肌肉發達的男子挪到他旁邊的椅子上,有些好奇的朝他揚了揚下巴。
陳頻閃說道。
“我知道的很多,恐怕要說很久……”
男子聞言眼前再次一亮,嘿嘿笑道。
“老闆,再給他來一杯。”
陳頻閃沒有廢話,直接打了一個響指。
聽到陳頻閃的話語,男子的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先是珍重無比地接過第二杯伏特加,然後才深吸一口氣道,“你應該是剛從喜馬拉雅那邊下山吧,你們那邊似乎是與世隔絕的家族,恐怕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既然如此,我就從頭說起好了。”
“按照古代歷,我們如今應該處於泰拉歷公元29007年,而我們這裏的遠古時期,曾經是一個名為天際省的地方,位於太平洋沿海地區,而如今統治我們這片區域的卻是一個名叫環太平洋帝國的勢力,這個勢力包含了大半個東亞以及一大群太平洋島嶼,是一個極為龐大的帝國,而統治者則名為納森杜姆,一個瘋癲的天才。”
“而我們的北方,則名為烏爾什帝國,由一名叫做卡拉乾的軍閥統治,他被描述為極度殘忍的暴君,指揮着海量的蠻族大軍。同時他還以自己那套獨特的精工鎧甲而聞名,雖然科技水平不高,但有着極高的靈能力量,憑藉著靈能大軍,它們可謂是泰拉最強大的武裝軍閥。”
“而我們的南方,則是印迪林西亞邦聯,那裏仍舊保留了其部分獨特的原始地貌,由一名叫做唐的樞機主教統治着整個印迪林西亞地區。那是一個隊科技力量十分嚮往的人,他渴望回到黃金時代,會燒死那些反對他的神學家、哲學家和科學家,他還進行了一系列種族滅絕政策,只允許那些“基因相容”的聯盟公民間強制配種。”
說到這裏時,男子已經將第二杯酒水喝了個一乾二淨,而他原本就有些紅潤的酒糟鼻此時已經變得更加泛紅了,因為伏特加的度數很高,此時就連他的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
“還有嗎?”
陳頻閃淡淡問道。
“沒有了,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男子攤了攤手,“畢竟如今的泰拉太過混亂了,每一天都有新的軍閥崛起,也有新的軍閥落幕,如今的泰拉已經墜入了地獄,根本沒有辦法再爬起來了,年輕人,如果伱是想找人投靠的話,估計你是想錯了,整個泰拉都在朝着地獄中墮落,我們人類已經完蛋了……”
“那麼說說別的吧,想到哪裏說到哪裏。”
陳頻閃不為所動,只是繼續問詢道。
“那、那好……”
男子打了一個酒嗝,繼續道,“你也可以看見,如今統治着人類家園的是一群軍閥與變種人,人群中的純種人類已經很少見了,多半都是義體改造和基因改造人,因為基因改造技術的不斷演變,無數人體內都有了變異的基因,如今滿地皆可見變種人,那些四肢扭曲,如同爛泥中的蛆蟲一樣的傢伙就是這個種類,比如說……我!”
說著,男子自嘲的指了指自己,有指了指自己的雙腿,“我天生就沒有腿,天知道我是怎麼在這種環境下長得這麼大的,我只知道我一直生活在要塞的底層,每天靠吃老鼠和蟑螂生活,而像我這樣生活的人還有無數個,泰拉根本就是地獄,那些軍閥使用大規模殺傷性化學、生物和熱核武器將泰拉變成了末日的廢土,然後又在廢墟中建立了傳說中的要塞……”
說到最後,男子已經昏昏沉沉的趴在了桌上,不一會就傳來了鼾聲。
“真是一個可憐人。”
陳頻閃輕輕笑了笑,付了賬后就轉身離開。
只是,在他離開酒吧的同時,好幾支桌上的隊伍都互相間使了個眼色,最終一支三人小隊也跟着站起,不動聲色的根在陳頻閃後面,走出了酒吧。
對於這一幕,所有人都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們不確定陳頻閃是不是一隻肥羊,不過至少他是當地的生面孔,而打劫這種生面孔是不會惹到任何麻煩的。
對於這一切陳頻閃自然也看在眼裏,他彷彿看死人一樣看了那三人一眼,便主動朝着酒吧旁邊的小巷走去。
看到陳頻閃的表現,三人頓時一陣遲疑,不過在為首的男子掏出槍后,三人還是硬着頭皮跟了進去,只是不出幾分鐘,小巷內便傳來一陣哭嚎聲,隨即便是肉體被撕裂的慘嚎。
半分鐘后,陳頻閃一臉坦然的走出,全身的靈能波動緩緩散去,就好像一個普通人般走進了人潮中,然後離開了要塞。
按照腦海中的記憶,陳頻閃配合著一份不知是誰首繪的地圖鑽進了要塞外的荒野中,在經過一天一夜的行走後,來到了一片滿是垃圾的廢墟內。
“應該就是這裏了。”
陳頻閃看了看這片滿目瘡痍的廢墟,按照地圖所述,這裏曾經是一座城市,在古時候名為無疆市,有着上萬年的歷史,而後在一場軍閥戰爭中先是被核資炮正面擊中,隨後又經歷了各種生化武器的洗禮,還有數場大火的燃燒。
總之在兩百多年前,這座城市便徹底化為了焦土。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陳頻閃漫步在這座焦土之上,這裏說是廢墟,可是各種建築殘餘的金屬和工藝品也早就被無數拾荒者撿拾一空了,不禁是拾荒者,甚至這些軍閥也會開着各類工程器械挑走那些大件的殘骸,經過幾十輪篩選后,這裏已經不再具有什麼有價值的物品。
而陳頻閃這次前來,是因為在記憶中,這是原身曾經發家的地方。
站在廢墟中的他微微眯起眼睛,一股股強大的靈能便迅速共振起來,在這股共振之下,陳頻閃很快便感應到了什麼,那是在數千米深的地下,一座巨大的地下建築。
於是,陳頻閃立即利用靈能為鑽頭,在地面上開了一道大洞,然後一點點的沉了下去,隨着沉入的程度越來越深,上方的空間也漸漸被徹底填埋起來。
黑暗中,陳頻閃不斷向下,這種程度對於如今的他來說並不算吃力,只是半個小時便抵達了目的地,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之中。
不過還好,他的基因里有着對紅外線的視覺,此時依然看清了四周的一切,卻看到這是一座在地下早已坍塌了不知多久的巨大建築,整體看去,就如同一座金字塔一般。
“這裏,就是原身曾經耗時建造的地下實驗基地了。”
看到這座塵封了數萬年的建築,陳頻閃眼中浮現出一抹興奮,他還記得,這座建築的發電裝置是以核反應堆為基礎的,而且還是在地下,只要反應堆沒有被後續的地震等因素毀壞的話,這裏應該還保持着相應的電力才對。
於是他便直接進入了建築之中,經過數萬年的洗禮,就算是在地底,建築也已經爛得差不多了,曾經堅固的大門早就失去了作用,他直接從旁邊裂開的牆壁進入了建築內部,然後順着坍塌的樓梯一點點朝着底部走去。
一路上,好多樓梯都已經坍塌並被泥土掩埋,不過陳頻閃卻可以憑藉靈能將其打通,然後繼續向下,而隨着越是向下,底部的建築保存便越是完整。
到了最後,一扇數米厚的超級裝甲澆築的大門映入眼帘。
“這裏就是第30層了。”
看到最後一扇大門,陳頻閃深吸一口氣,雖然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當初那個人,可是記憶是騙不了人的,此時的他就好像歸來的遊子,有些忐忑的站在門外,外界因為連綿不絕的戰爭早已丟失了大量的科技,文明不再,而這裏卻保留了相當一部分的科技程度,只要能得到的話,對於自己統一整個泰拉有着巨大的優勢。
自己究竟能不能得到前身的遺產,就看這一回了。
就在陳頻閃忐忑不已的時候,原本早已暗淡的大門屏幕上,一道有些幽暗的光卻突然亮了起來。
“是您嗎……”
黑暗中,隱隱傳來一個有些失真的聲音,“是您嗎,指揮官先生?”
這個聲音中包含着一種難以置信,以及無法形容的激動之情。
聽到這個聲音,他的腦海頓時被一種熟悉的記憶淹沒,這一刻,陳頻閃露出感慨的神情,他重重點了點頭,“是我,石村,我回來了……”
“真的是您……”
那個聲音更加激動了,包含着難以抑制的情緒,“沒有想到,兩萬六千二百二十四年了,您竟然真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