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究竟是誰
在這封閉的房屋裏不見天日,不識時辰,只能任隨時間肆意流逝而不知幾何。
感受到體內的傷勢已沒大礙,孟遇頹然的坐在石**上,整個房屋只有那盞燈火發出極其微弱的噼啪聲。百般無聊間,孟遇想了想喃喃自語道:“反正也不知鬼魔宮的人何時到來,還是索性修鍊禁制之術吧。畢竟沁沁要他為鬼魔宮效力,想必用不了多久還會有人來的。”
在此種不穩定的情況下,孟遇既不想白白浪費時間,也不能打坐參悟功法法術或是吸取蘊重丹來提升修為,畢竟自己一心一意入定打坐時被人驚擾到是極易走火入魔的。
修鍊禁制之術則大不相同,可以說在四大輔助技能里,幾乎每個修士都會懂得一些簡單的禁制,因為簡單的禁制不僅門檻低還可起到較大的作用,在某些方面可以為修士省下不少的力氣。
禁制的修鍊相對於其他三個輔助技能來說也簡單的多,只要有可佈置的東西便能修鍊。
而佈置的東西可以是沒有生命的石頭,可以是毫不起眼的草木,也可以是活蹦亂跳的動物和人。可謂是萬物皆能成制,再由佈置的規律決定這個制來禁什麼。
其實說到底,禁制的核心在於“制”。
“制”無影無形,卻又無處不在,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治國當論法,法成制,為法制。通過法制連約束一切社會關係的參加者,嚴格地、平等地執行和遵守法律,是依法行事的原則和制度,法制也是興午大陸上諸多國家的立國之本。
“制”存在於凡人社會中,存在於修仙界中,存在於野外靈獸間,也可存在於丹藥、法陣以及法寶之中。
“制”成天地,禁能萬物。
那些對禁製成就極高的禁制大師,可以利用一切事物信手拈來的佈置禁制,防不勝防,可殺人於無形之中。
孟遇早已將陳玉峰給他的那本關於禁制修鍊的典籍背的個滾瓜爛熟。
此刻他拿出三枚散發著斑駁微弱白色光亮的低級靈石放在地上,準備從最基本的禁制之術開始,細細琢磨起來。
三枚靈石分別擺放在不同方位,通過相互間的距離和位置來產生奇妙的規律,從而形成禁制。
這種奇妙的規律說來簡單,沒有一定的靈腦等級是根本參透不了和察覺出來的,更別談擺放出來了。
書籍上所描述的只會是這種禁制的根本佈置規律,是完全對外公開,人盡所知的東西。而真正屬於自己的禁制則需要加入自己的東西來改變它,這樣才不易被破解和察覺。
比如兩個禁制師各自擺放獨屬於自己的禁空禁制,這兩個禁制的核心規律是相同的,可卻因為兩個禁制師的修為和水平因素,從而造成了兩個禁制威力的差異和破解的難易度高低。
因為你可以按照這個規律往其中添加一些東西進行結構性的改變,雖然改變后的禁制效果相同,但破解的難度卻大幅上升,添加的越多,使其結構越複雜,則這禁空禁制就越難以破解,甚至可在這個禁制中套上其它禁制,個個相套,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提高禁制的威力。
當然,要是水平足夠高深,那也可以進行簡化,簡化之後的禁制才是最難以破解的,因為連它的本來面目都看不透何談破解。如果看不透就只能用蠻力粗暴的進行破壞,強行破解,這樣付出的代價自然也是成倍增加。
而擁有仙靈腦的孟遇,只是按照書籍的記載擺放了數次便掌握了其中的規律。掌握這個規律后他便開始研究怎麼進行變化,添加靈石數量的同時保持這個規律的存在。
一旦他可將靈石增加至九枚時還可保持這種規律,那麼他便掌握了最基本的禁制之法,可以佈置一些簡單的禁制,成為一名一階禁制師。
時間在孟遇津津有味的佈置禁制中悄然流逝,他不知疲倦的擺弄着地上的靈石,時而快速擺放,時而凝神思考,或蹲、或坐、或趴。儘管困難重重,反反覆復不停的嘗試,孟遇心中卻沒有絲毫的焦急,心如止水般有條不紊的擺放着、嘗試着。
這樣的心態完全得益於煉丹,否則指不定他要抓狂到什麼樣呢。
慢慢的,地上的靈石從三枚增長到七枚,他不斷地計算着相互間距離和位置,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嘗試各種各樣的可能,擺放了無數種組合。孟遇完全沉浸其中,連房屋中間出現一個了老頭也毫不知情。
老頭如同雕像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安靜的盯着孟遇的一舉一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孟遇終於可以將九枚靈石以一定的規律排列出來,並讓人一看之下就會發覺,這九枚靈石間蘊含著琢磨不透的奇妙。
看到孟遇排布出了九枚靈石,老頭捋了捋鬍鬚突然開口道:“不愧是擁有仙靈腦之人,不愧是陳玉峰看上之人,僅僅用了六天時間便已達到一階禁制師的程度。”
這突然其來的話語嚇了孟遇一跳,連忙站起身來尋聲看去,是一個白髮蒼蒼,滿臉褶皺,一身邋裏邋遢的老頭。
用神念一探之下猶如牛入泥潭般沒有絲毫反饋,好似是個凡人老頭。可真要說其是凡人老頭,打死孟遇他也不會相信,他知道這肯定是個老怪物。
“你們鬼魔宮準備拿我怎樣!”孟遇皺眉道。
“你是第一次修鍊禁制么?”老頭沒有回答孟遇,反而話鋒一轉的問道。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麼樣?”孟遇不耐道。
“如果是,那我將送你一場造化,如果不是,則該怎麼收拾你這個小東西就怎麼收拾。”老頭含笑道。
孟遇坦然道:“是,我的確是第一次修鍊禁制。”
老頭雙目頓時爆發出攝人心魄的精光,點點頭道:“好!既如此你這個徒弟老夫收了!”
聽到這裏,孟遇有些瞠目結舌的大感莫名其妙。
“你什麼意思?姑且不說那個瘋婆娘讓我為鬼魔宮效什麼狗屁力,我孟遇是有師父的,不需要再拜你為師。”孟遇警惕道。
“瘋婆娘?是沁沁么?哈哈哈哈,除了她的確沒人可擔當這三個字的。”老頭哈哈大笑道。
笑過後,老頭抬首盯着孟遇一字一句道:“你的師父我認識,陳玉峰。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會來救你的,對於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師父你還要麼?”
“無情無義?你要是再敢污衊我師父休怪我不客氣了!”孟遇厲色道。
“喲!小東西脾氣還挺橫,告訴你吧!陳玉峰這人不僅收徒要求頗高,收徒后也只是會進行一些必要的指導而已,他的徒弟一旦外出遊歷,不論是遇到天大的機緣亦或者是墜入無限的危機,陳玉峰都不會插手的。”老頭一臉戲謔道。
見孟遇一臉的不信,老頭搖搖頭道:“你知道陳玉峰的弟子為何這麼出色嗎?選徒嚴格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他不會像其他人那般護犢子,將自己的得意門生捂在手中。而是完全放任門下弟子外出歷練,讓其獨自面對一個個險情,要麼隕落,要麼涅槃。”
“那我就更不能墜我師父的名頭了。”孟遇昂着頭說道。
“嘿,我壽元不多了,我會傾囊相授你亦可以學到最頂尖的鑄器之術。”老頭瞥了孟遇一眼道,捋了捋鬍鬚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孟遇雙目圓瞪道:“最頂尖的鑄器之術?!”
“正是如此,因為你是仙靈腦,所以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徒弟,有資格傳承我的衣缽。”老頭傲然道。
“我絕不是會加入鬼魔宮的!”孟遇正色道。
“我不屬於鬼魔宮,鬼魔宮也容不下我這尊大佛。”老頭嗤笑一聲道。
“我是不會背叛師門的。”孟遇接着道。
“我可以教授你西南之地最正宗,最頂尖的鑄器之術。”老頭眉頭一挑道。
“我對您那最正宗,最頂尖的鑄器之術一點也不稀罕。因為我是仙靈腦,我可以自己修鍊。”孟遇搖搖頭道。
“我甚至有把握讓你成為興午大陸最頂尖的鑄器大師之一。”老頭神色微動道。
“我以後本就是興午大陸最頂尖的鑄器大師,何須別人來教。”孟遇面不紅心不跳的大言不慚道。
“誒,小兔崽子,你如何才肯拜我為師,要是把老夫逼急了看老夫不打爛你的屁股。”老頭面露一絲不耐道。
孟遇見此眉頭微皺,盯着老頭邋遢的臉道:“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