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佈局
順着梁甫的方向，中候瞧見那名綠袍長髯的魁梧將軍，於馬背上威風凜凜。
“關羽，關雲長！”滾動一下喉結，中候顯然聽過關羽的事迹，“他一位當世名將，應該不會斬我這無名小卒吧。”
“中候你這說的什麼話！”梁甫搖搖頭，“若真被關將軍斬殺，豈不是能與河北上將顏良齊名？”
當即側目，中候瞪着眼看看梁甫，終究還是自己先敗下陣來，“你們且稍等，我去問問，也不曉得蔡校尉在不在城內。”
見梁甫點頭后，中候轉身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司馬，這傢伙跑了會不會不回來了？”龔都有些擔憂。
單手拄着腰刀，梁甫看着遠處閉目養神的關羽，淡定微笑，“不會的，我軍屯駐樊城本便是劉鎮南的軍令。那蔡中不過是故意想殺殺我軍的威風罷了。不過，他顯然小覷了關雲長的威名。”
目光也向關羽那邊望了眼，龔都搖搖頭，“俺可不想與顏良齊名。”
與此同時，中軍處等了許久的關羽，抬頭看眼天忽然開口，“天色將晚，為何樊城守備還不放行。元福，誰在門下交接？”
身旁周倉連忙頷首應答，“回將軍，是梁伯漢，方才我見城門中候已經轉身入城，想來是去確認了。”頓了頓，周倉又道，“不過方才那中候臨走前特意向將軍這裏望了眼，那梁伯漢估計是借了將軍的勢。”
撇眼城門下的梁甫，關羽再度閉上眼，“無妨，區區關某薄名，借便借了。”
看眼絲毫不覺得自己在裝逼的關羽，周倉想了想又小聲道：“昨日那梁伯漢的麾下有個軍漢與我是舊識，邀我去比斗，後來被他持刀制止。也不曉得這傢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關羽依舊閉着眼，不說話，周倉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
“還有那日他在新野南城與劉威碩交頭接耳，似乎頗為親近。那之後，便與糜家決裂，昨夜又與糜子仲長子互生嫌隙，眼下他在軍中並無可親善的人。將軍以為這人是不是想做個孤臣？”
“他還沒有資格做孤臣。”睜開眼，關羽看向前方，“城門核驗何需等這麼久，讓傅士仁去前方看看！”
當場周倉不再多言，轉身去向傅士仁傳令。
這邊傅士仁其實也聽見關羽的命令，等周倉來后，他便立即領着幾人往前走。如今得益於梁甫的魯莽，傅士仁已經自詡為此行隊伍中，最玲瓏活絡之人。
當傅士仁領着衛從到城門下時，那城門中候也領着一名將領出來。
那將領披盔貫甲，手杵腰刀，挺着肚子便走了過來。來到梁甫面前站定，目光掃眼梁甫和傅士仁，又看眼遠處的關羽，才淡淡詢問，“哪個是關羽？為何來我樊城？”
連忙拱手賠笑，傅士仁熟練道：“關將軍正在後方中軍壓陣，我們是奉劉荊州的命令。送部分家眷來樊城駐紮的。”搗搗梁甫，“伯漢且將符傳與校尉查驗。”
斜眼傅士仁，梁甫也不說，將棨傳與文書重新拿出來遞給蔡中。
等蔡中悠閑看完文書後，抬頭第一句還是問道：“你們誰是關羽？”
“在下左將軍麾下典農都尉傅士仁。”
“啪”的一聲將文書拍在傅士仁胸口，蔡中撇眼梁甫，推開傅士仁就準備往中軍走。
“別部司馬梁甫。”
踏出的腳只走半步，蔡中便停了下來，回身來看梁甫。“你是梁甫？”
從傅士仁胸懷拿回棨傳與文書重新裝好，梁甫對上蔡中的目光，點點頭，“梁甫、梁伯漢。”
手捏着刀柄，蔡中看着梁甫，意外一笑，“沒想到你這麼年輕。”轉身重新走到他面前，“你怎麼還敢來樊城的？”
“奉左將軍軍令，來樊城駐紮。”
“有意思！”蔡和譏笑，扶刀繞着梁甫轉一圈，忽然抬手，“開門，放行！”
話落，樊城大門緩緩開啟。隊伍依次入城，側身站在道旁，蔡中看着大軍入城。直到關羽騎着馬匹經過他的時候，蔡中忽然喊道：“關將軍，今夜進城務必約束麾下，凡有滋事者，格殺勿論！”
坐在馬上，關羽=扭頭看眼喊話的蔡中，點了一下頭。
至此，新野城劉備的後顧之憂，算是全部遷移到樊城來。早前便在城內打點妥當，購置宅院的眾人怎紛紛往各家去。
軍中武卒則在各自將領的率領下，往城內軍營走去。來之前，襄陽方面已經派出一人來樊城，替關羽所部做籌備。也是襄陽派到關羽麾下的行軍主簿，襄陽讓劉備軍馬駐守樊城，安排人進來也是應有之意。
軍營里，經歷過數日的勞累，眾人終於能睡一場安穩覺。
張南倒頭躺在營地的床榻上，大呼一聲痛快。龔都則去拎了壺水來，給梁甫倒了一碗。見狀，張南連忙起身接過龔都手上的水壺，給龔都和自己都倒了一碗。
輕輕喝口水，龔都凝聲問出心裏疑惑，“往後在樊城司馬如何打算？”
撇眼張南，示意他去門外瞧瞧，梁甫淡定喝完水后，才回答龔都。“依照左將軍指令，協防樊城，招募軍士。”
“那傅士仁俺們不對付了嗎？”查看完成後，張南一回來便低聲詢問。
這一路他總算想清楚，梁甫是在做什麼打算，想將自己置於孤立無援的境地，讓傅士仁出手。
“文進以為我是在等傅士仁出手嗎？”
張南點點頭，梁甫卻笑着搖搖頭，“他不會出手的。”看眼同樣詫異的龔都，梁甫幽幽道：“但他會犯錯。”又撇眼張南，“這幾日我會安排文進你去辦件事。”
對於梁甫的安排張南只管點頭。
“那蔡中這邊我們又該如何應對？”龔都再度皺眉，梁甫如今在樊城還真是四處皆敵。
“至於蔡中嘛....”原本梁甫也沒有考慮到蔡家會插手樊城的事，而且蔡中的職位是橫江校尉，已經超過普通校尉的範疇，不是梁甫可以隨便擊殺的。
“再等等，說不定可以一網打盡！”